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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忧(14)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齐齐盯着蒲志铭。

蒲志铭点头承认,一脸尴尬,“贱名,好养。”

众人大笑,险些把房顶给掀了。

剔除动不动就叫人王八蛋之外,孤狼这姑娘其实也还算好相处,明白王八蛋居然就是名字之后,二丫姑娘的性格简直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当然,可不可爱都是比出来的。

片刻之后言末安再度进屋,告诉大家马车到了。

总共两辆,蒲萱东柏蒲志铭自然是一辆,孤狼和那主仆俩另一辆。

“末安太不容易了,连马车都得亲自去叫。”东柏边说边看着蒲萱,不由感慨:都是当主子的,这差距也太大了。

“他肯定不是一般人。”蒲萱重重一坐,愤然拍着座椅,“而且也不怕我们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你看他现在那模样,就差直接在脑门上刻个‘我不是一般人’了……真是让人不爽!”

“背景越大,保障越大。”东柏回应得心不在焉。

蒲萱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蒲志铭,“志铭你怎么看?”

蒲志铭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听到蒲萱问话,也只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也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相比言末安到底是什么人这种真相只有一个的问题,蒲萱显然对身边人的八卦更感兴趣。

“还能想什么?”东柏同情地拍了拍蒲志铭,“你真的要加油啊,末安那家伙追女人可很有一套。”

另一辆马车上的三人,一路上却都是只字未语。

安青一直背坐在椅上望着车窗外看风景,言末安则一直凝神盯着地面,只有孤狼不停左顾右盼,新奇得不得了。

“第一次坐马车?”言末安突然笑着问道,打破了这沉默。

孤狼尴尬地挠了挠头,“骑马倒是经常……”顿了顿,又道,“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言末安直起身靠在车身上,“我会出面,可不只是为了帮你。”

“我明白的。”孤狼的神情严肃起来,“你需要我干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是看中了你的武艺。我现在带着的这小子你也看到了,耍花招那是一流,实打实的还是不行。”言末安笑看了安青一眼,又挑起门帘,望着前面的那辆车,“另外那里面的女人……也需要你照应一下。”

“她?”孤狼感到很意外,“她哪需要我保护?王八蛋比我强多了。”

言末安笑着摇了摇头,“你和那个什么志铭……很熟?”

“以前还行吧,十四年没见了,现在估计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孤狼叹了口气。

提到十四年前,言末安心中又是一悸,阖上眼定了定心神才又道,“曾经认识,现在要混熟也不会难,你帮我多留意他一下。那女人,你还是得多留意,以防万一。”

孤狼愣愣地点头,神情中依旧满是疑惑。

言末安又笑,“经过这些天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明白因为一个人而罔顾全局,会有什么后果……”

“你老绕这么一大圈累不累啊?有什么话直说不就结了。”安青沉默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了嘴,对孤狼道,“直接告诉你,我们就是信不过那个谁谁谁!”

孤狼颇恼怒地瞪了眼安青,她本来就愁着半个山寨的仇不好报了,不知道在心底将安青抽筋剥皮了多少遍。

此时安青道出这么直接的一句话,无疑又完美地充当了白脸的角色。

“确是如此。”言末安微笑着点头默认,而后又叹了口气,“我当然希望这个担忧是多余的。”

话一说开,孤狼也不再多言,只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不急。”言末安道,“你撑起那么大一个山寨,我希望你靠的不仅仅是匹夫之勇。只要如此,以后我会用到你的地方,还多得是。”

孤狼欣然点头,心中顾虑这才算解开。

派几个兵打击一下,然后再每人给几十两银子,就能真散了一个山寨?山中悍匪的血性,可没这么好打发。

真正打动他们的,只是言末安的一句问话:“你们难道甘心一辈子就守着这么一个山头?”

要干,就得干一番大的。

落草为寇,困守这么多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将这沉淀数年的力量化为利刃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哪位大人。”孤狼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但只要是与太子作对,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马车停稳之后,孤狼第一个跃下车。

安青却沉默着又在车上坐了半晌,才低声问道,“言子,你刚才说的……你是真的那样觉得吗?”

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话,言末安瞬间就觉出安青问的是哪一句,笑道,“你居然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放心吧,要真觉得你不行,我还会一直带着你?”

安青仍旧是那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安青……我早就说过,除你以外,我身旁再不需要其他人。”言末安伸手,揉了揉安青的脑袋,“只要你足够优秀。”

我足够优秀吗?安青日日都会如此扪心自问。

他不得不足够优秀。

马车一走就是一个白天,此时已经是傍晚,到的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

几人找到一家客栈,刚定完房间,言末安就不见了。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这么忙。”安青无奈地摊手,“总有一堆人等着他去打招呼。”

众人无语地望向客栈外荒凉地街道,接着便有小二来领众人进房。

总共定了三间房,每间两人,蒲萱和孤狼两个女人自然是一间,安青拖着东柏进了另一间,剩下的就只有……

蒲志铭捏着钥匙,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独自郁闷。

东柏也很惊讶,望着安青道,“怎么也该是你们主仆一间啊。”

“天天和他呆一起,我腻得慌。”安青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几个桔子,通通霸在怀里,掏出一个慢慢剥着,“和我住一间不好?你们也在车上谈了一路了,该换换口味了。”

东柏盯着桔子无语。

安青一个接一个地剥着,就是没再说一句话。

等到将桔子全数搞定,安青随手将桔子皮朝窗外一扔,又盯着东柏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嘀咕道,“和你还真是没有话说……”

东柏很憋屈。

“言子也不说他到底在哪吃饭……”安青盯着窗外继续嘀咕。

等到吃过晚饭,安青又嘀咕,“天黑了……”

东柏不干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出去……”

“我出去逛一下。”安青说着就出了房门,留下东柏一个人在房里郁闷得几欲吐血。

安青翻上屋顶,却意外的看到,蒲萱居然已经蹲在了房顶上。

“滚开。”安青一见蒲萱,立马黑了脸,一如既往地毫不客气,“这里是我的位置。”

蒲萱朝身旁拍了一下。

“我才不要和你这个死女人坐在一起!”

蒲萱又伸手指了一下对面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