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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刺股(73)

至于当年那位白姓青年的下落,知道的人便少极了。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当年叶泉怀孕后,后宫中便有过一次屠杀。当时后宫中的所有男人,包括当今女皇的生父,都被处死。至于这场屠杀的主导到底是叶泉还是梁婉,众说纷纭。

没有几个人相信白灼能逃过此劫。

这给许多想要调查白灼下落的人带来了不小的障碍。

裴竹便是其中之一。

自从他在北国的地位稳定了之后,他便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有关白南之的任何信息,其中便包括白灼的下落。

而直到他收到宗吾那边的回绝信时,有关白灼下落的那一份调查,才正好被递到了他的桌上。

裴竹拿起那份调查,看了一眼,便笑了。

“终于找到了……”他轻叹着,细细将整份调查都研读了一遍,“好,很好……”

“殿下,我们好不容易才查到此人,要不要马上将他……”身旁有心腹提醒道。

“不急。这枚棋子,只有用得好,才能有大用。”裴竹看了那心腹一眼,接着打开宗吾的那份回执,看完,又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事情,早知道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

那心腹不解道,“殿下到底为什么要向宗吾求亲?”

“因为有趣。”裴竹道,“而且我也喜欢她。”

“……”这种鬼话,就连他自己的手下也不肯相信。

裴竹微笑着又写了一封信,递过去,“再派使者,将这一封给送过去。”

北国到京城,就算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也至少需要一月半。

一去一回,等宫里收到裴竹派使者送来的第二封信时,已经到了阳春三月。

宋天天整天都被大臣们缠得晕晕乎乎地,再等她打开那封信一看,顿时感觉脑子里噗地喷出了一大滩血。

这还是一封求亲信,不过不是给他自己求了,是给裴瑶求的。

他居然胆敢说裴瑶爱慕白南之已久!要求把白南之给入赘到北国去!

宋天天当场就把那封信给撕了。

要不是有太多人拦着,她差点就把那个使者也一起给撕了!

欺人太甚!

实在是欺人太甚!

宋天天刷地铺纸提笔,刷刷刷写了一大段,大骂了裴竹一顿,而后立马塞到了那使者手中,打发他滚蛋。

之后宋天天坐在椅上踹了半天,还觉得气不顺。

她又提笔给白南之写了一封信。

信很简单,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想你了,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可能是因为她那一封信写得太过诚恳太过深情,白南之不出几天便赶了回来。

刚刚跨进宫门没多久,他便发现四周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味道。

更非同以往的是,当他走到寝宫时,宋天天竟然早就在那儿等着他了。

当然,宋天天是逃到这寝宫的。只剩这块地方,是那群热衷于逼婚的大老爷们暂且没敢踏足的。

“你总算回来了。”宋天天苦着一张脸,愤愤然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悲催经历通通和他说了一遍。

白南之当即便笑惨了。

宋天天狠狠瞪他。

白南之立马收敛了笑声,“好吧,你可真不容易。”

“怎么办?”宋天天抱着头问。

他道,“随你。”

宋天天又瞪他一眼。

“他们让你与人结亲,你就接呗。”

“和谁?”她问。

“随你呗。”

然后他便被她给一脚踹了出去。

面对盛怒的宋天天,白南之并没有劝慰些什么。

他只是拍了拍衣摆上沾到的尘土,随口问道,“我这些时日寄来的信件,你都看过了吧?”

“看,自然是都看过了。”宋天天回道。

虽然最近她总是被逼得晕头转向的,该办的事情却不会落下。白南之寄来的信件,她依旧将每封都集在了册子里,随时翻阅,并从中找到过不少重要的信息。

“怎么了?难道说……”宋天天开始回忆起那些信件,思索着有没有漏掉点什么。

“没事,不过随便问问。”白南之也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说起来,那姓裴的写信过来求亲……这事,当初好像也发生过。”

“当初?”

“嗯,是我的上辈子。”白南之道,“叶泉还在时。”

宋天天一愣:他可很少会主动提及到叶泉。她顿时起了点兴趣,又害怕引得白南之想起些不好的回忆,迟疑着,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问出口。

白南之待了大概两三天,看着宋天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便又告了辞。

宋天天在他走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便有寻出他曾经寄过来的那些信件,细细翻阅。

白南之向来是一个不坦白的人,有些话可能会直说,但是更多的话,他只会憋在心里,最多做出一些模棱两可的提示。

其实也不能怪他,宋天天虽然恨极了他的那句“天机不可泄露”,却不得不相信,他的谨慎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细细查看了数遍,终于找到了一些曾经被忽视的端倪。

大概从去年冬天开始,他的每一封信上,便会或多或少写上两笔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

☆、灾荒

天气?

宋天天觉得自己找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写信的时候提两句天气,毕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又将那些有关天气的字句整理出来,重新翻阅。

冬日干燥少雪,夏日炎热少雨……

——如果宋天天曾经下过田地干过农活,她或许会对这些描述有一些敏感。但是很可惜,她并没有接触过太多这方面的知识。

到最后她也没能确定什么,只猜测或许与民生有关,遂嘱咐户部好好留意。

户部尚书接到皇令,很快便开始一层层地吩咐了下去。

然而虽然只是一个吩咐,从上层到下层,从京城到地方,再等地方的官员将他们调查得出的情况交付上来,起码也需要大几个月。

宋天天虽然不满这种效率,但宗吾国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短期内实在难以改变。

偶尔她想去户部催催,但被那群大老爷们人手一本“最新适龄优秀男儿图鉴”一吓,只得作罢。

更何况,白南之平时虽然总一副三缄其口的摸样,却从没出过大的差池。

如果真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想必他也不会一意瞒着——宋天天如此认为着。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想办法搪塞掉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宋天天在东躲西藏之下度过了四月,一想到或许还要面对着一大群逼婚度过的五月,便一脸愁苦。

然后不过五月中旬,众臣们的攻势便松了。

因为有更大的事情正发生着。

两广道旱灾严重,收成刚刚报上来,几近颗粒无收。

当宋天天看到这份折子的时候,有一点恍惚。

她很快便下令开仓放粮,虽然不确定那些粮食什么时候才会到灾民的嘴里,但总归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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