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最后他能证明这一切与佟阵都无关。那个‘熟悉的人’并不是他。
……
佟阵的公寓,像以前一样整洁。他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安乐窝。
家具也看起来赏心悦目。
可是,有什么地方感觉如此奇怪?谢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终于想到,这个房子里没有佟阵的影子,他没有在房子里摆放任何家人的照片。也没有他和朋友的照片。墙上挂着的许多像框里面,都装的是风景画。
谢雷想到自己的房子里也没有多少可以说明他是何许人的东西。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必竟极为少有。
谢雷走进起居室中,沙发那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盏灯,茶几上还放着一本关于商业管理的书籍。
起居室的那边,推开两扇法式的门,是另外一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书房。
布置的就好像佟阵在警局的办公室差不多。
里面的墙上依然挂着风景画。书房里的办公桌非常的考究,这说明了主人对秩序和管理的要求很严格。桌子上方的架子上,也是个赏心悦目的小天地,上面放着几个玻璃做的文具,也很像是工艺品,很有孩子气息。架子最下面不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枚老式的警徽。
谢雷眯起眼睛,警徽!
这不是佟阵的那枚警徽。他的警徽现在正在他身上。
谢雷拿起那枚警徽仔细的端详着,努力在脑中回忆相关的资料——警局最近一次更换警徽是什么时候。也许至少也有十几年了。这说明这个警徽被人使用的时候,佟阵还很小。
这个旧警徽是什么人的呢?这个人也许对佟阵非常的重要。
[拉斯维加斯市,徽号1573]
谢雷缓缓地把警徽翻过来,警徽的后面用白色的胶纸粘着已经被磨的残缺的名字——李斯特。
第102章 婴儿吐血案(一)
与狼共舞,与虎为伴。
谢雷曾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思考了。
除了那枚警徽,他没有在佟阵的家里发现别的能证明佟阵和迪瑟尔有关系的证据。
可是,这枚警徽,已足够让谢雷五雷轰顶。
李斯特……谢雷几乎在第一时间便确定这一定是二十年前威格尔.李斯特的警徽,而它又有什么道理要在佟阵这里保留呢?
他回想着他和佟阵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情形,想起那天晚上佟阵看到他从警察局图书馆弄回来的那几篇文章时的反应……
‘这是什么?’
佟阵的表情里有什么东西与平时不一样了。而谢雷当时并没有觉察那些。
‘命运有时真是高深莫测。’
佟阵一直很冷静地面对着这些事情,没有人会想到他和迪瑟尔有什么来往,而他从来也没有提及过。
可是现在知道他们有过来往,再回头看发生的一切事就会感觉疑点重重了。迪瑟尔之死的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佟阵在调查的,难道之所以调查进行的这样困难,都是他在暗中阻挠吗?是打算像文森特面对杰瑞.杰弗里的案子那样,让迪瑟尔的死也不了了之或是永远不见天日吗?
谢雷的心中隐隐地作痛。
可是想到佟阵平时为这个案子付出的努力,他又充满了矛盾。
谢雷飞也似的返回医院,躺在病床上,等待佟阵的回来。
他的脑子里曾好长时间都不会思考了。他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可他该用什么方式来证明呢?
佟阵为什么会保存着威格尔.李斯物的警徽?谢雷在这个问题上百思不得其解。
佟阵曾说过,他是在纽约长大的,一直到大学毕业后才到拉斯维加斯当了一名警察。
如果他从来也没有来过拉斯维加斯,二十年前发生的威格尔.李斯物的案子又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是他从别的什么人那里得到的这枚旧的警徽?也或者那根本就是不威格尔.李斯特的警徽。是一个碰巧姓氏相同的警察?
谢雷在心中默念着那警徽的徽号[拉斯维加斯市,徽号1573]
他应该想个办法去查一查这个徽号的主人。
假如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说明佟阵在说谎。
那样子的话,事情就真的到了再糟糕不过的地步了!
迪瑟尔。告诉我真相。
告诉我这一切与他无关。
谢雷又感觉到了那种无助,比迪瑟尔刚刚死亡的时候还让他难过的无助感。
转而想到佟阵刚刚把一群不称职的警察搞垮,难道他不应该是坚守着警察的责任与道义的人吗?
如果能找到迪瑟尔丢失的那些笔记就好了。迪瑟尔一定知道了什么。而那些笔记现在肯定就在什么人手中……
谢雷拿起手机,再一次拨打通话记录中那些未知的电话号码。大部分依然打不通,打通的也不过是些普通的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电话。
思考了一阵子,谢雷拨通了那个[榛树之家]护理中心的电话,这一次有了新发现,原来那是一家精神病护理机构!
迪瑟尔不可能给道尔找一家精神病护理机构来照顾他。道尔的脾气虽然很差,但还不至于到了精神病的地位。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要拨打那里的电话?
谢雷记下了[榛树之家]的地址,打算出院后去看一看。
随后他拨通了迪瑟尔曾拨过的警局档案馆的电话。
从上次的[档案馆凶夜]的案子之后,档案馆加强了管理,即使是夜班,也找那些工作年限很久的足够退休资格的可靠老警察做管理的工作。
因为去档案馆递交过几次完结案子的档案资料,谢雷和档案馆日班的那个老警察拉维尔.特塞有些熟识了。
拨过去的电话正好是拉维尔.特塞接听的。
“我是谢雷,罪证实验室的。前几次曾在你那儿保存案子的记录,你还记得……”
“发发善心,我又没老糊涂。”拉维尔.特塞拉开嗓门在电话那一头说,胸膛里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远处滚过的雷声。“我知道你是谁。我还在认认真真地工作着呢,记性不会比你差,年青人。”
“呃……我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做了二十五年的侦探。”拉维尔.特塞自顾自的说。也许是档案室的工作让他太寂寞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要对着打来的电话多说一些解闷吗?“我听说了卢比.佛罗伦斯死了。你当时在现场。你可知道,我一直就不喜欢那个家伙。我可是非常会看人的。”
拉维尔.特塞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他讨厌谁,谁就会死一样。
这样爱说话的人,对谢雷倒是一件好事,应该很方便打探到消息吧。谢雷跟拉维尔.特塞开玩笑。“我向你发誓,不是我开枪打死他的。佟阵探长可以作证。”
“哈哈……谢雷。”拉维尔的语气中透露着不怀好意的味道,谢雷几乎能想像得他那副色迷迷的表情。“佟阵探长是同性恋吗?”
“不是!”谢雷急忙回答。拉维尔简直就是个老顽童,什么玩笑都能随便地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