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这样子的工作态度没有人管吗?”
“咳!”Greg Sanders(小G)做出一副非常理解的样子说,“二十年前的拉斯维加斯可没有现在太平。而且因为他是警察,其它同行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又不是做了什么犯罪的事,谁愿意管那个闲事呢?不过他死的方式真的是有趣。”Greg Sanders(小G)从那一叠纸中抽出一张在谢雷眼前摇晃,“他竟然是被一个给他家干活的装修工人打死。报导中说那个装修工人企图强暴李斯特的老婆,威格尔.李斯特恰好回家,而被那个装修工人用枪打死。这个工人叫……马丁.迪斯帕内特的。”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谢雷从Greg Sanders(小G)的语气中听出问题。
“当然了。”Greg Sanders(小G)神秘兮兮地说,“我们这样算是在翻旧案吧。而且是二十年前的老案子,现在和这个案子有关系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再重翻这个案子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发现了这个案子的问题?”谢雷急于知道Greg Sanders(小G)发现了什么。
Greg Sanders(小G)再次摇晃着手中的纸:“那个装修工人马丁.迪斯帕内特,我也查了他的身份信息。那些报纸上的报道中说他企图强奸李斯特的老婆。我真想找到那份案卷看一看是不是真是这样,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关于那个案子的记录什么的。不过马丁.迪斯帕内特的档案倒是很容易找到,因为他有前科。他曾经进过监狱二次。你猜猜他因为什么入狱的?”
“直接说出来!”谢雷不想浪费时间猜什么谜。
“猜一猜吧。你肯定想不到。”Greg Sanders(小G)却非常喜欢故弄玄虚。
谢雷不加思索地说:“很明显,他应该会有强奸罪的前科?”
“猜对了一半。”
“怎么会是猜对一半?”
“强奸的对像是什么,你没猜到啊?”
“难道不是女人?”谢雷惊诧万分。
“是啊。”Greg Sanders(小G)得意洋洋地说,“马丁.迪斯帕内特犯有猥亵男童的前科,二次短期入狱都是因为对男童有性骚扰行为。所以,报道上说他企图强奸李斯特的老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何况李斯特的老婆也被证实并没有被强奸,她说是因为她一直在搏斗什么的。显然李斯特死亡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现在我们也无从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和这件案子有关的人基本都不在人世了,似乎也没有查下去的必要……”Greg Sanders(小G)嘟嘟囔囔地说着。
谢雷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那一叠纸。眼前不断地播放着报纸上的报导。
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一共死了两个人,威格尔.李斯特和马丁.迪斯帕内特。
Gilbert Grissom(老G)证实马丁.迪斯帕内特是被道尔.霍伦的枪打死的,而威格尔.李斯特是被马丁.迪斯帕内特用李斯特的枪打死的。
事情的经过是:马丁.迪斯帕内特冲进李斯特和他妻子的卧室,企图强暴李斯特的妻子时发现了藏在卧室里的李斯特的枪。所以他用那把枪打死了忽然回家的李斯特……
如果马丁.迪斯帕内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强暴李斯特的妻子,他就不大可能会冲进他们的卧室,也就不可能发现藏在卧室里的枪……
谢雷感觉他的脑子中成了一团浆糊。
如果一定要把原来的真相推翻,他的脑子中却还一时无法建立新的真相。
而且正如Greg Sanders(小G)所说,已经过去二十年的案子,所有和那个案子有关的人,几乎都死了。这个案子还会对今天有什么影响呢?
不,有关的人,并没有都死掉。当年办那个案子的Gilbert Grissom(老G)正在事业的颠峰,还有一个人……
“威格尔.李斯特当年有个七岁的儿子。”谢雷喃喃地说,“也许他才是马丁.迪斯帕内特的目标。”
“李斯特的儿子?”Greg Sanders(小G)再次夺过谢雷手中的那叠纸,向后面翻着,“我没有查到他有儿子。他死的时候,和他的妻子结婚的时间并不长。这些报纸上不是明确地写着是新婚的妻子?”
“报纸上有报道他有一个七岁的儿子。”
Greg Sanders(小G)疑惑地抓起那张打印着威格尔.李斯特生平资料的纸。“这里没有写他有儿子。”
“那上面也没有写他结婚了呢。这显然是他结婚之前的资料,还没有来得及更新,他就死了。之后也没有人给他更新资料。”
“假使他真的有个儿子,那么马丁.迪斯帕内特事实上是为了骚扰李斯特的儿子而不是妻子?然后他的妻子和马丁.迪斯帕内特搏斗来保护儿子?”
谢雷摇头:“娈童癖者,一般不会那么大胆。他们不会采用强暴儿童的行为,大多会用诱骗的方式。娈童者绝大多数存在着与同龄者交流与相处上的困难。他们更喜欢和孩子交流。”
Greg Sanders(小G)惊讶地看着谢雷:“你想说明什么意思?”
谢雷轻轻地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想。但显然,那个案子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真相被掩盖起来了。”
……
Greg Sanders(小G)走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佟阵依然没有回来。
谢雷向他的手机中拨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佟阵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今晚……有事。”他简短的说。
“你在酒吧吗?那儿发生什么案子了?”谢雷大声地说,不然他担心佟阵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今晚要工作一夜。”佟阵答非所问。
“明白了。”谢雷主动挂上了电话。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全身还是没有力气。他将晚餐的菜谱回想了一遍,没有什么能引起他不舒服的食物。
他又开始做梦了——梦见有人向那两个婴儿的口中喂发霉变质的全麦面包。婴儿中的男孩剧烈地咳嗽起来,面包渣进入他的肺里去。
谢雷努力地想看清梦中那个行凶的人是谁。可是那个人的脸总是不断地变换,一会儿是洛拉.斯特拉,一会儿又变成了米瑞尔.威廉姆斯,最后竟然就变成哈代.威廉姆斯甚至是哈代的母亲。
这个梦很快结束了。
谢雷又梦到佟阵了。
刚才跟他通话的佟阵其实是在酒吧里独自喝酒。他似乎在为什么事而不开心。
文森特出现在佟阵身后的人群中,他站在暗处,双目放着凶光。他的手里握着那把打死卢比.佛罗伦斯的枪。
谢雷猛然惊醒,摸起手机继续给佟阵拨电话。佟阵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他转而打给Greg Sanders(小G)。
“佟阵今晚在办什么案子?”谢雷直截了当地问Greg Sanders(小G)。
“案子么?”Greg Sanders(小G)似乎正在夜班的现场,夜晚的风声在电话这一头也能听到呼啸的声音。“他刚从我这个现场走了,说是头痛要回去休息。他喝酒了,我对问起的人都说他是生病了,不对任何人提他其实是喝多了什么的……怎么样,我是一个多么讲交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