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雷望着佟阵,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深情地说:“好吧。我承认我挺喜欢你。你魅力非凡。”他不介意说这种应景的话。据说这种话骗女人做事时是非常管用的。今天他可以在佟阵身上试试。
不过,显然它对男人效果甚微,佟阵听后干笑两声后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就知道你对我是什么企图。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表达这个意思,不过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我还没有和男人上床的打算。”
谢雷的脸开始发烫,他确实对佟阵有过性幻想,但他绝不会真去这么做,更不可能把它表达出来。他恼怒地讽刺佟阵:“请你相信我。我宁愿去找只熊,也没想过去找你干那事。”
佟阵大笑起来,他弯下腰两只手臂分别按在谢雷坐的那把椅子的两边扶手上,然后他低下头故作深情地向谢雷的脸颊靠近。
谢雷被圈在椅子和佟阵的双臂之间无法闪躲,他只好把头扭去一边。
感觉到佟阵的唇吻在他的颈侧,然后滑到耳后去,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皮肤上,产生了一种穿透他全身的电流。
谢雷奇怪自己为何瞬间就会产生投降的念头。
可他心中清楚的很,他对佟阵不能投降。这个家伙总是会这样,当你认输时他反而就撤退了。
佟阵很快吻到谢雷的唇上来了,很轻的吻,双唇交叠,舌尖轻轻地碰在一起,柔软而让人陶醉的触觉产生的魔力势不可挡,谢雷仿佛一下子坠进了绯色的梦乡里去了。
那个吻,短暂的就像从鼻尖飘过的一缕余味幽长的馨香一样,虽然结束了,人却并不能马上醒过来。但是当谢雷看到佟阵得意地笑容,他脑子中还是什么都明白的。他要装作不在意。
佟阵注视着谢雷的表情说:“我总是奇怪,为什么有的人在事实面前也要否认?你明明很陶醉,你喜欢我吻你,不是吗?”
谢雷不慌不乱地回应:“因为我无可奈何。明明是你在不停地骚扰我。却说成是我想和你上床。为什么有的人在事实面前总要否认呢?我也很想这么问你。”
佟阵没讨到便宜,他放开谢雷板着脸站直身子,索性直接问:“告诉我!你到底和迪瑟尔是怎么回事。我只想搞清楚这个!”
“这属于我的隐私吧。我只能告诉你,不论我和他什么关系,都和他的死毫无关系。也和你没有关系。”
“现在他死了,你的所有隐私就全部和我有关系了!”
两人针锋相对地望了好一会儿,谢雷灵机一动说道:“好吧。我会全部告诉你。在你带我一起审讯过犯人之后。”
“以为我会相信?”佟阵瞪视着谢雷,他发现这个家伙已经能够和他打个平手了。
“如果我食言,你有的是办法教训我,不是吗?”谢雷平静的说。
这倒是真的,佟阵暂时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索性相信谢雷一次。他想了想,转而正儿八经地说回案子的事:“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提审赖德.斯通。你现在就给我好好回想一下,迪瑟尔对你提起过的案子中,那些让你印象最深刻的。”
谢雷也立即换上认真的态度:“迪瑟尔在认识门赛之前,几乎每天都和我讨论他的案子。所有案子都对我讲过,他非常信任我同时也对查案很着迷。可是我现在还分不清哪个案子会与他的死有关。”
“他有没有提到过赖德.斯通、‘杰瑞.杰弗里凶杀案’或是同性恋警察这样的词。”佟阵提示他。
谢雷立即点头:“是的。他说起过同性恋警察被杀案!我劝他不要真的去查这个案子,内务处又不是管杀人案的。”
“关于这个案子他都说了什么?”
谢雷努力回忆:“他觉得那个案子是个假相,用他的一句话形容,他认为幕后的真凶或者是主使者其实在‘食物链的上层’。这是他的原话,我对这个词印象很深刻。”
“食物链的上层?”佟阵疑惑地重复这个词。
谢雷大摇其头:“我只能想起这么多。我当时印象最深刻的是,迪瑟尔总是会毫无保留地和我探讨案子的,而这一件显然他有点遮遮掩掩。这很不同寻常。”
佟阵喃喃地说:“杰瑞.杰弗里和迪瑟尔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是内务处警察,都是同性恋……都死了。”
谢雷愣愣地看着佟阵:“你不会是想说这是一起连环作案,是对同性恋警察下手的变态犯罪?”
“巧合的是,在杰瑞被害之前的十四个月内,共有四个男同性恋者被袭击,前两个重伤,后两个死亡,这个案子已经被警局当成变态杀手案子处理了。凶手具有针对男同性恋者下手的变态心理。”
“迪瑟尔绝不是死于变态杀手之手。”谢雷坚定地否认。
这反而引起佟阵的好奇:“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谢雷思考着,他的眼睛望着前方:“你从迪瑟尔死亡的现场看到了什么?冰冷、恐惧、爱、歉意、小心、甚至无奈。唯独没有愤怒!变态杀手如果是针对男同性恋下手,他心中就会有对同性恋的愤怒。”
佟阵笑了:“分析的还不赖。不过,你从哪里看出凶手有歉意的?”
谢雷的目光移动到别处,望向左前方,过了好一会儿,当佟阵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谢雷轻轻地说:“窗台上的空气清新剂的圆盒,一直都是迪瑟尔的摆设。凶手走时把它打开了。那是因为爱和歉意。”
佟阵疑惑地望着谢雷,他不能够理解这种分析。但他也不想再对于这些虚构的推理刨根问底,转而问另一个问题:“如果是愤怒的变态杀手干的,你认为他会怎样做?”
“他会在大街上打死迪瑟尔,或是其它更加血腥而混乱的场面。”谢雷说。
佟阵不赞同:“变态杀手不见得就不专业,他只是对某一件事物的看法极端扭曲而已。不过巧合的是,杰瑞.杰弗里的死,倒是附合你关于变态杀手的推论。他是在大街上被棒球棍打死的。凶手赖德.斯通一年前就落网了,让人奇怪的是赖德.斯通也是同性恋,难道说痛恨同性恋的变态杀手,他本身也是个同性恋吗?”
这个问题让谢雷陷入长久的沉思中去了。痛恨一件事物的人,恰好就是做这件事情的人吗?而最痛恨同性恋的人恰恰就是因为他自己是同性恋吗?谢雷百思不解。
忽然他听到佟阵问他:“如果你爱上了男人怎么办?”
“你又想说我爱上你了吗?”谢雷讥讽,看到佟阵的眼神他立即反问,“你呢,如果你爱上一个男人,怎么办。”
佟阵敲着桌上的案宗,笑道:“即使有你这样的男人拼命地诱惑着我,我还是没有着男人的道。说明我永远不必考虑这个问题。”
谢雷忽然很想跳起来去撕咬佟阵。
……
下午三点,佟阵带着谢雷一起进入审讯室里,佟阵让谢雷坐在他身后一个椅子上,他独自坐在审讯桌边。
谢雷心中感慨。这是他从警校毕业后第一次真正的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