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阵注视了他几秒后说道:“觉得爱情让人失望吗?”这一句话便戳在了谢雷的痛处。
谢雷默默地望着佟阵,他没有回答,拿起香槟的瓶子给自己倒满一杯。“难道每天看着这些案子,你还能对爱情有什么信心吗?”谢雷反问佟阵。
佟阵却显得不以为然:“我们的工作注定只能看到那些失败的爱情。”
谢雷没有言语,一个人默默地喝下酒。爱情即使让人悲哀,可是此刻有这个人在身边的甜蜜,还是让人难以拒绝。
佟阵向谢雷接近了一点:“我今天知道了一个故事。非常精彩的故事。我想让你听一听。也许我讲的不全对。希望你……能给我纠正。”
“什么?”谢雷不解地看着佟阵,佟阵再一次讲话吱吱唔唔,若不是他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他故意在卖关子。谢雷认为佟阵不过是在想一起能让他就犯的点子,让他无条件地同意和他寻乐的那些无理要求。
佟阵喝下一杯酒,顿了顿说:“大概十几年前,有个中国人,很富有。不过他的钱都是非法而来。”佟阵注视着谢雷的眼睛,看到谢雷没有任何反应,他便继续讲下去“这个人……在东窗事发之际,将他唯一的儿子送到国外。并且……”
谢雷一边听着,一边将杯里的香槟喝光。随后他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佟阵。 “这个故事很没意思……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重要的事?”
第64章 草丛中的裸尸(三)
每个人都有历史。
每个人都是自己历史的产物。
谢雷在注视着佟阵的时候,脑子中想着的就是这两句话。
“你是在影射我?”谢雷直截了当地说。佟阵讲的那个故事……简短的根本不能算是故事。 “我的父亲……”谢雷欲言又止,“可没有那么‘厉害’。”
“真的是这样吗?”佟阵眯细他的眼睛。深夜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又变了颜色——透明的深褐色。“这个故事……只是我的猜测。”
谢雷什么也没有说,他选择避而不谈。
这就是被人接近的坏处,特别当接近你的人是个警察的时候,他就更方便也会更有兴趣去了解你的所有底细。
“为什么你要调查我?”谢雷反问佟阵。他们坐在一起,相互对视,在他们中间的只有两只装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酒杯不时地被他们放在唇边,配合传递着充满火花的眼神。
“我想了解对我‘不能无动于衷’的人。”佟阵说着伸手揽过谢雷的肩膀。“想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个恐怖份子……”他开玩笑。
“我真的是恐怖分子呢,我正在计划炸掉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谢雷故意这样说。“原来你想的更多,连我的父母都不放过要调查一番。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不。我只想了解你。”佟阵说,看起来非常的真诚,“你总是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你的调查结果……不如都对我讲出来吧。如果我听了之后没有恼火,或许我会解答你的疑惑。”
佟阵显然是想知道真相的,他用力地抱了一下谢雷说道,“你档案中添写的父母的名字……他们 并不在美国。父亲的名字不存在,母亲的名字是一位中国贪官的妻子……我想这不是重名……或巧合?”
“如果我的父亲是罪犯,我还有资格做警察吗?”谢雷反问。
佟阵不理会这个问题:“你有没有做警察的资格,那是内务处的事,我只要知道你是谁。”
谢雷平静地注视着佟阵:“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我就在你面前。这还不够吗?”他随后笑了起来,一口气喝掉一整杯的酒,窗外的拉斯维加斯依旧灯火通明,多么的繁华……
谢雷的耳中仿佛听到激烈的音乐……他在急驶的路上,总以为后面追兵无数……
“我是个孤儿。”谢雷说。他望着再一次被倒满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进。“如果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又大声说道,“为什么现在要关心我了?想看看我是不是‘合格’的?是不是值得被你真心喜欢?……原来你比我还谨慎吗?怕我是个逃犯的儿子?怕我……是个有问题的人?”
佟阵看着谢雷发愣,他不会想到谢雷会因为酒精而变成另一种人。只以为谢雷变得激动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
谢雷又倒了一杯酒,和佟阵撞杯,低声说,“你大概不知道……”一饮而进后将酒杯掷于桌上,将两只手臂勾在佟阵的脖子上说:“假使我是那样的人……假如我确实是呢?你会……怎么办?逃走吗?……你不会纯粹地爱上我……不会因为喜欢就选择忽略一切……你不会是这样的人……你一直很冷静很理智……我从来没让你真的爱上我……”
佟阵眯细眼睛望着谢雷。这个家伙一反常态,像条蛇似地缠在他的身上。真是让人喜忧参半。
“你怎么了?”佟阵问道,他得到的回答只是谢雷主动而热烈地亲吻。他又怎么会拒绝?空了的酒杯滚落到沙发下面。……
一番亲热之后,正当佟阵被谢雷撩拨的兴致昂扬的时候,谢雷却开始不停地讲话了:“迪瑟尔……我至今没有给他找出凶手。你还在暗中调查吗?”
佟阵抱着谢雷跌在床上。谢雷竟然开始主动脱衣服,佟阵眯着眼睛打量谢雷:“你确定你是清醒的吗?”
“我知道你还在暗中调查……”谢雷高深莫测地望着佟阵,“你诡计多端……你在怀疑我。”
佟阵感兴趣起来:“你觉得我在怀疑你?”
谢雷拉着佟阵压到自己身上:“知道我在怀疑谁?我也怀疑你。……有时候杀人的动机是很小的一件事……心理学上认为人最大的行动力是性的需求……引申出来就是追逐爱情的力量远比人想像的要大的多……如果没有迪瑟尔的案子……我们如何有机会……”
“你在胡言乱语吗?”佟阵死死地把谢雷按在床上,望着谢雷张扬放浪的眼神,仿佛是望着陌生人,“你现在怎么了?”
谢雷笑起来:“如果我开始不停地讲话,就说明我喝多了。我现在讲话很多了吗?”
“如果你开始脱衣服呢?”
谢雷摇头:“……和迪瑟尔,我只不过是不停地讲话。他说我是留声机,他要……要把我关进房间里……”谢雷笑起来,“我喝了酒不会脱衣服,至少以前没发生过……不!除了上一次在……哦!可是我们两个不需要喝酒也会亲热和脱衣服,不是吗……”
佟阵顿感恼怒,原来他不过是面对一个沾了酒精就失态的迷糊小子。
可是望着谢雷……他还会有什么时候这样听话?这样顺从呢?
思索了片刻,佟阵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是的,我们现在要亲热。”说罢,他扑到谢雷身上,拉过被子将他们两个遮盖在其中……
谢雷在第二天傍晚被手机铃声吵醒。醒来后依然有些头晕。看了下时间原来他竟一直睡到晚上上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