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瑟尔?”泰迪反问,好像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是的,你弟弟。”
“我他妈知道那是我弟弟的名字!”泰迪跳起来,“他不可能死!他,他妈的比我还年青!他怎么死的?!”
“他上吊死的。”
“自杀吗!”泰迪的呼吸急促起来,“操他妈。”他跑到车库外面去,看起来似乎是想要难过地呕吐,谢雷看着他坐到车库外面的一张长椅上。
谢雷走过去,放缓了语气:“你们兄弟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吧?”
泰迪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拿在手中,由于震惊他完全没听出谢雷语气中的不友善:“小时候他崇拜我,觉得我天不怕地不怕。但道尔……他妈的只喜欢他,他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而我就是最坏的。所以我恨他。”
“你经常和你弟弟见面吗?”谢雷努力平静地问。
“他会来看我,偶尔来一次。”
“最后一次来看你是什么时候?”
泰迪把烟点燃,放进口中吸:“至少是一个月之前了吧。来跟我说什么他想公开他是同性恋的事,和我讲了很多,就好像我乐意听他那些烂事似的。可笑的是,小时候道尔总让我向迪瑟尔学习,这下子他可怎么办,还让我和他学吗?学做同性恋?!”泰迪大笑起来,“他妈的,当我告诉道尔他钟爱的小孙子是同性恋时,他发疯了,就算我说圣母玛莉亚是妓女,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他若不是瘸了腿,肯定会像小时候那样踢烂我的屁股!”
谢雷猛然明白,原来是泰迪对他祖父讲了迪瑟尔是同性恋的事。
“从那儿之后迪瑟尔再没来看过你?”谢雷问。
“噢,好像又来过一次,是的,来过一次,他的情绪很差。告诉我道尔发疯了一样要跟他断绝关系。他还想和我罗索别的,但我忙着没功夫听他讲,他就走了。”泰迪摸了摸他的嘴角,谢雷发现泰迪的嘴角那儿有一大片乌青,眼窝似乎也有点青。好像刚和谁打过架。
谢雷问道:“你是怎么把脸搞成这样子的。”
泰迪又用手摸了下嘴角,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昨天晚上,在酒吧外面和一个小子打了一架。”
“因为什么?”
“他欠捧!敢在我这里说屁话!要不是他跑的快,我的兄弟们……”
谢雷忽然有一种直觉,他问道:“什么样的小子?”
泰迪神经质地笑起来:“那个小子就像你这样掏出警徽。他是警察,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他。”
“这警察长什么样?”
泰迪却不想再说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就是来通知我弟弟的死?”
“那警察是白人黑人?”谢雷锲而不舍。
泰迪皱了皱眉头,显得很烦躁也很不安:“白人,金发。不过当时是下半夜,我也喝了酒,恐怕见到也认不出来。但我可以肯定,他绝不是我这一片的警察!不然我会认识。”
谢雷望着泰迪:“你昨天早上六点到十点在哪里?”
“那个时间,当然在睡觉!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泰迪说。
第9章 内务处警官之死(八)
泰迪.霍伦会不会是杀死迪瑟尔的凶手呢?
谢雷在离开‘霍伦’酒吧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说泰迪不可能杀人,而是他那种野蛮人不可能用那么干净利落的方法杀人。迪瑟尔吃几颗子弹或被捅几刀,这样才像泰迪会干的事。
这个凶手必定很善长伪装,并且智商不低。他杀了迪瑟尔,却把他弄得像自杀一样。谢雷相信这个凶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他不尽快找出凶手,警局很快就会以自杀结案。
离开泰迪,谢雷赶回凶案的现场。他的房子里还有警察。是两个CSI警探Warrick和Greg,他们在迪瑟尔的卧室模拟自杀场景。
“我可以去隔壁我的卧室取几件衣服吗?”谢雷说,“只是拿走我自己的东西。”
“好的。”Warrick同意,并且陪着谢雷一起去了他的卧室。
“有进一步的尸验结果吗?”谢雷向一个皮箱里装自己的衣服一边向站在他身后的Warrick提问, “你们不会也证实了他是自杀吧。”
可Warrick并不对他讲关于案子的任何事。
谢雷装好衣服和用品,提着箱子下楼去了。Warrick看着他走下楼梯,便又返回死者的卧室。
谢雷很大声地开门和关门,制造了一个他出去了的假像,然后他躲到楼梯下面,竖起耳朵听卧室里的动静。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来做实验。”是Warrick的声音。
“……一定要我把你抱上去吗,你太重了……不过你确实和死者体重相近。”是Greg的声音,他好像正在把Warrick往上举一样,发出用力地‘伊-呀’声,仿佛有些痛苦。
最后好像是两个人一起撞到什么,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地板。Warrick说停止实验。
“看到了吗?你把我托举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还会在我身上造成淤痕。如果死者是被人为吊到绳子上去,不可能不在腹部和肋骨上留下用力托勒的痕迹,何况迪瑟尔比我还要重一点。”Warrick说,“可以排除有人把他吊上去了。他确实是自己上吊自杀。”
Greg 做总结:“死者身上没有什么被推拉的痕迹,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他的身上只有一条伤痕就是脖子上的勒痕,也是他死亡的原因。另外,卧室里只发现三个人的指纹。谢雷的指纹在门把手上,门赛和迪瑟尔的指纹就到处都有了,床头,地板……如果他们是情人,这都是正常的。”
“血液里有少量酒精,还有他服用的那种思诺思安眠药的成份,这些,都是安全范围内的。这个结果也和自杀相吻合。还有,死者身上没有在不应该的地方发现精液,他死前没有过性行为。……可以定案为自杀。我们回去就能交差了。”Warrick的声音说道。
谢雷在那两个人离开之后,才离开现场。他知道他不能依赖任何人只能自己为迪瑟尔找出真相。他不相信迪瑟尔会自杀,当他看到道尔.霍伦,迪瑟尔怎么可能不顾他的祖父而自杀呢。
他决定去找门赛,尽管门赛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并且也没有谋杀的动机。可是现场除了迪瑟尔和谢雷外,就只有他的痕迹了。
谢雷给门赛打了电话,编了一个很紧急的理由要求马上见面。门赛正在忙碌,他给了谢雷一个见面的地址。
他们约在法学院附近的一间咖啡馆见面。谢雷早早地赶到,透过咖啡馆暗棕色的玻璃窗看着法学院的大楼。很巧合, Gilbert Grissom就是在那里讲凶案讲座。迪瑟尔死的前一天,谢雷还在法学院里消磨了时光。
门赛从街道对面跑进咖啡馆,他竟然没有开车。金色的头发,敏捷的身影,一进入咖啡馆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门赛沉痛地坐到谢雷对面:“迪瑟尔有遗言?”这是刚才谢雷在电话中编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