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那么多人?!连10岁的孩子你也不放过,妮可儿只有10岁,她有什么错!”
“尼基你……”
“别再狡辩不是你做的,别再编谎言。我已经知道是你!”
奇安并没有狡辩,他只是盯着尼基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妮可儿是薇拉的亲生女儿吗?还是你那个继父带来的。”
“那个家里只有我会来历不明!妮可儿是他们共同的孩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奇安不再做回应,他转身走开,那刺中他的针还扎在他的胸口,他浑然不觉一般。
无视门口的警卫惊异的目光,奇安径直走出牢房门。外面的太阳让人睁不开眼睛,奇安却迎上去直视它。目光已被刺的模糊,让人耀眼的晕眩。
他没有见过那死掉的一家三口,没有见过那个让尼基痛恨他的妮可儿。
但他却不得不再次想起这个问题:他杀死了他的亲生母亲,他杀死了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世上还有这样可笑可悲的事情吗?尼基是在为其实是我的亲人痛恨我。
双腿只在那么一瞬间似乎不够支撑他的体重。
奇安慢慢拨出胸口的针。
尼基,我很幸运吗?上帝真的让我幸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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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娜没有回医院,她一直沿着街道走,托着流产后一直没有好好调养的虚弱身体。
最后她走进她的家,她和汤姆的家。
汤姆居然在家里,似乎家里还有一些人,但她已经丝毫不注意。
“你怎么从医院跑回来了。”汤姆迎上来问她。
乔治娜木讷走向通往楼上卧室的楼梯。
“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很累了。”乔治娜半晌才回答。
“既然回来了,来和我的政界朋友打个招呼吧。”
“我要睡了。”乔治娜说着已经走完了楼梯。
“好吧,你先睡一会儿,有精神了就下来,好吧。”
乔治娜没有回答,她走进卧室关上门。坐到梳妆台前。
镜中的自己,年轻美丽,却形同稿尸。
时光会让我变成象我母亲那样的女人,生活会让我在漫长的岁月腐蚀自己。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还会有什么不同。没有快乐,没有期盼,不会改变……而我只是麻木又痛苦的活着、然后老去。不论我的生命终结在哪一天,其实我早已经死了……
那又
何必
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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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娜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第一次感觉它们再不是美丽的象征,只是烦恼。生活如同缠绕的丝,找不到每一根的源头,谁最后都是无法瞑目。
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剪刀将一头长发一点一点的剪下来,头发脱落了源头,散向四周飘飘荡荡地下落,象一个个凄美的舞者。
乔治娜盯着镜中一头凌乱短发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拿出抽屉深处的一把女士自卫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按下扳机。
……
“你没事吗?”四年前的夏天,刚刚学会开车的乔治娜撞到忽然出现在她车前要横过马路的尼基。
“我象是没事吗?”尼基说,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东西。
“那怎么办?”
“我可能骨折了,也可能受了伤呢。”
“那……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慌,你亲我一下好了,我就不用你负责。”尼基说着向乔治娜身后装做围观模样的伙伴们眨眼睛。杰克正对他做着嘲笑的表情。他们在等着看打赌的结果——谁泡的妞最高档。
“你这个混蛋!去死吧。”乔治娜吼道。
“干嘛这么凶?”尼基嘻皮笑脸。
“再让我遇见你一次,我就真的撞死你!”
……
“你干什么。”
“向你道歉,为我那天的无理。”
“我接受了,你可以走了。……干嘛还跟着我。”
“我管不住自己的腿,它们不想远离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我有什么办法?”
“省省吧,我见过的油嘴滑舌的人多了。”
“那真心的人你见过吗?”
“你闭嘴。”
“如果你不接受我,那就可怜我这样单恋又专情的人,和我做个普通朋友也好。……如果你答应我先给我机会做普通朋友,我就不再时刻跟着你,如何?你看,你的同学都在看着呢……”
“……我答应了,你可以走了。”
“握手为证。我们是好朋友了。”
乔治娜犹豫了一会儿,将自己的手放进其实是她见过的最迷人的男孩的手里。
尼基在乔治娜察觉不到的角度,向不远处的伙伴递着得意洋洋的眼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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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爱的过往,是破碎不堪的帆。带着伤痛能去向何处。
爱,是我最后的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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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尼基被再次提审,他被带上手铐带出牢房。在牢房门外,两个警察和看守交接,把他带向警局办公楼。
“安全局派我们押犯人过去。”忽然有两个警察拦住他们,将一张押解令递向尼基身侧的一个警察。那警察疑惑地接过看了看不明白,又递给他的伙伴,那警察扫了一眼说:“我们怎么没接到这样的命令,我们是奉命把他押到前面的审讯室。我要先过去问一下。”
“去问吧。”拦住他们的其中一个警察说。另一个却突然隔着口袋开枪,几乎同时击中站在尼基两边的两个警察的腿部。尼基还不及反应已经被拉进近在身边的一辆警车,不过五秒钟他们的车就冲到警局大门。
马克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的后视镜,一边摘掉让他皮肤直痒的小胡子扔到一边。正在驾车的凯文的警帽大的几乎挡到他的视线。
伪装的警车极快的速度驶出去很远。
第117集: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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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被扔进车子的后座上,后座上还有一个人,他一把将尼基抱在怀里。
尼基从看到他时便像是愣住了一样。
可是交会的眼神是那样激动,所有的疑惑失望在那一刻崩散,质疑的话再没有说出口的必要。尼基闭上眼睛,任由尚恩吻自己。
“原谅我,原谅我。”尚恩充满愧疚与心痛地说。“我该怎么弥补?”
“弥补什么?”
“你不责怪我?”
尼基轻轻地说:“我现在只有庆幸的感觉,你来了……原来所有坏的想法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尼基……”
“我们成功了吗?”
“什么?”
“我们的爱情。”
“它从一开始就是成功的。”
“即使我的爸爸就是杀你父母的凶手。”
“你说什么?”
尼基愣了一下:“你还并不知道?”
“你发烧了吗?”尚恩把手放在尼基额头,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尼基却平静地笑了:“竟然是由我亲口告诉你这个事实。……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尚恩沉默了半晌,却没有放松抱着尼基的手。
“什么感觉?”尼基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