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足够多,便准备引爆。他将自己的身体移到两个窗子外面中间的墙壁,以将爆炸对自己的伤害减到最小。
爆炸前他听到一个警察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顶楼埋伏的弟兄全死了’,马克闭上眼睛按下了按钮。
爆炸的威力超出想象,碎屑和火焰瞬间冲出窗户,在马克两侧的腿和手臂上留下一排伤痕。这比他预料得还要严重的多,震耳的巨响后,
他的耳朵在瞬间失聪,脑中被震的一片混沌。
-
-
凯文在顶楼向下辽望。不远处是正在建设中的高楼,高耸的龙门架正立在靠近这个废旧工厂的一面。可见这个工厂的搬迁是因为过于僻近
市政府新规划的居民区。
楼前后皆有警车,唯有侧面立着一个巨大烟囱形成一个较不被人注意阴影,那下面是长久无人修剪的高草,也许是逃跑的唯一路径。
可是并不会很容易。留守在外面的警察虽然是少数,还是能构成威胁,特别是,他已经看见了奇安!
正思考间,忽然楼内发生巨大的爆炸,将五楼一层的玻璃都震的飞出去,伴随着爆炸声火焰从窗户直窜出来,带着一串黑烟上升。难以想象那里还会有人生还。凯文顿时惊得混身发冷。
楼外的警察混乱了片刻之后,凯文看着震怒的奇安亲自带着手下进了楼内。
……
-
你本可以逃开,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儿呢?
我能逃去哪儿?……
耳朵渐渐可以听得到声音了,是震耳欲聋的直升机轰鸣声,还能听到尚恩轻轻地呼唤,是他八岁的声音……‘去我家里吧。’
马克清醒过来,却哪里有什么直升机,更没有尚恩。他正象个死人一样被攀岩索吊在墙外,那些轰鸣声只是耳鸣。马克晃了晃头,耳朵里依然轰鸣,听不清其它声音。腰间被绳索勒的难受,马克伸出抖动的手去抓被炸烂的窗边,这里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都是血。
尚恩他们逃走了吗?马克从窗子爬进来。房间里没有什么可燃烧的物质,已经没有火,到处是烟,所有东西都成了焦炭状。马克爬到平坦
处休息,慢慢地有了一些体力,触觉恢复后全身巨痛无比,尤其是左臂处。转头看过去,一块玻璃正插在上面,马克把它拨出来,掏出止血带,吃力地包扎好后,已是一头大汗。
有一瞬间他脑中失忆一般,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何以到了这步田地。仿佛一场梦醒了,搞不清自己在何处。呆呆地想了片刻,才想起原由。
踉跄地站起来,向门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爆炸已经过了多久。也许所有人都走了。
门口被浓烟遮掩,待穿过浓烟看清站在门口的几个人,马克脑中忽又一阵眩晕跌坐到地上。
你能去哪儿呢……轰鸣的耳朵里听到这个声音。
我不需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
-
尚恩拍了下望着爆炸的火焰僵立的凯文,凯文猛然清醒过来,急匆匆地对尚恩说:“现在正是机会,你们逃走吧。”说完自己却转身走向楼顶门。
“凯文。”尚恩叫住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凯文转身:“原谅我曾经做的。你们回西海岸吧,相信我,这次你们再不会被人打扰。”见尚恩一脸的犹豫,凯文又补充道,“……这是我和马克欠你们的。走吧,活下去,不然我和马克就白费了这些心思。”凯文讲完跳进通道门里,把门在里面反锁。防止尚恩会跟他一起来。
凯文沿楼梯急奔下去。不想再耽误片刻时间,他要回到马克身边。
第122集:残暴
-
-
奇安凶狠地把马克重新托回惨不忍睹的实验室,马克的身体在地上托出长长的痕迹。奇安将他扔在一堆冒烟的尸体上。
“爆炸居然会炸不死你!”
马克的样子还是迷迷糊糊,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奇安狠狠地说:“不过这样更好,你死了又怎么能受更多罪!”
-
看着狂怒异常的奇安到贾斯汀忧虑不止,他贴到奇安耳边说:“他已经不行了,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其它人。”
“闭嘴!”奇安喊道,他心里的警报已经响了很久了,似乎他一直在玻璃之城中,忽然有一天他意识到这一切会在一刹那全部碎裂。这一次,自己的心仿佛背离了初衷再不愿承受。奇安拨出枪顶上马克的脑袋,马克迷糊的模样转过眼珠看着奇安。
-
奇安慢慢按动扳机,所有人都在等那一声枪响。忽然奇安偏转枪头朝向门口开了一枪,凯文应声倒地,手里的枪还未及射击。奇安大步走过去,踢开他的枪,拎着他的后衣领托过来扔到马克身边。凯文手捂着中枪的腹部眼睛却紧盯着一身血迹的马克。
“回来干什么!”马克忽然清醒了,他对着凯文暴喊。
“一起……”死。凯文挣扎着试图离马克更近一些,眼睛渴望地看着他。这是生命的终曲,其它再不重要,在你的眼前结束,却是最好。泪水
柔和了马克的目光,他向凯文伸出手去。
奇安这时候一脚踩在凯文系着绷带的肩膀上,凯文惨叫一声冷汗布遍额头。
“呵,好深情!马克原来你也……”奇安把枪顶在凯文的头上,“那么,其它人在哪儿!”
“没有其它人了,你尽管开枪好了。”凯文咬着牙说。
“我不是问你。”奇安说着看向马克,“如果你不想看着你的爱人死在你面前的话。”
“你开枪吧。”凯文抢在马克之前喊。“你什么都不会知道。”
-
-
楼顶,到处都是纵横摆放的废旧电缆,尚恩扯过两条拴在一起,一端系于顶楼的一块突出处,一端从烟囱阴影处扔下。然后他拉过紧跟着
他的尼基,将自己身穿的风衣脱下套在他身上,用风衣的帽子遮掩他的金发,系好最后一个钮扣把尼基包的严严实实。尚恩用两只手捏着尼基
的脸,吻他,半晌不说话。
“尼基……我爱你。”
尼基默默地看着尚恩:“你想说什么?”
“你从这里下去,小心地爬过那片草地,那些高草会掩护你。你爬过那个围墙混进建筑工地,然后离开这个街区。”
“我们一起吗?”
“听我说完,逃出去后,到国家公园西北角的树林边,离这里并不远,你去哪里等着……”
“等着?”尼基紧紧盯着尚恩的眼睛。
尚恩拉着尼基的手摸自己的身体:“知道我穿了什么吗?防弹衣,我……”
“怎么不说下去了?”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一定会活着去见你,相信我。”
尼基很平静地看着尚恩:“其实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如果我让你现在就这样走了,不只是你会一生不安,我也会。你去吧,去救他们。
不过别让我自己走。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把马克他们救出来,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