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六出门便靠到墙上,混身发抖,头昏目眩。他不低头看自己,他一定全身都有血。
Vitas还站在走廊里,远远地看到尼基六走出来他没有任何喜悦。尼基六平静了一下向他慢慢走过去,经过走廊里一扇又一扇紧闭着的门。
忽然他似乎听见什么声音,是什么人发出的吼叫。不管它听起来多么微弱,但是这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奇恩一!
尼基六前后看,他的身体象注入了新的力量一样动起来,他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从一个空房间跑到另一个空房间。终于他在这条走廊中最后一个希望的房间、这个在两个男人走出来的那个房间的隔壁、放着小泥人的桌子的另一边的房间里,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两个人。
尚恩十二正背对着他,而奇恩一已经倒在地上-
这个房间与他搏斗的那个房间不同,纵向很长,而且有许多桌子和莫名其妙的东西堆的一起。
尚恩十二手执一条桌腿立在奇恩一身边默默地盯着他,连尼基六推门而入都未能让他回头。
尼基六兴奋地奔过去,等看清奇恩一的情况时他僵住了,一根钢条穿过他的身体,有血!!尼基六扑向奇恩一,怎么摇晃他都不醒。
尼基六很想喊叫,竟一时失声。我来了!我们见面了!
有人抓起他被子弹擦伤的胳膊,他转过头去看,是尚恩十二。
“他,怎么了。”尼基六惊恐地问尚恩十二,尚恩十二看着他不说话。
尼基六盯着他的脸,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象他刚刚经历过的,一样的搏斗。
“告诉我,不是你杀了他。”尼基六哆哆索索地说。告诉我,不是你~-
有几个人进入房间,拉起他和尚恩十二。
尼基六又听到那两个男人的声音:“两边都结束了。现在你们两个决出最后一个……”
两个男人未说完,尼基六便发疯一样反抗:“不!”
这是什么样的淘汰?让朋友们一个一个杀死对方!
尼基六重扑到奇恩一身上紧紧地抱住他,身后的人如何拉扯他,他只是紧紧地抱住他。
我们向往的外面世界,是永别么-
那些人最终是把尼基六拉开了,尼基六挣扎的天昏地暗,最后还是和尚恩十二一起被关进又一间陌生的房间。
等他清醒一些的时候,是在尚恩十二的怀里。尚恩十二正用撕成条的衣服系紧尼基六身上的伤口。
“是你杀了他么。”尼基六还在想这个问题。你们之间的淘汰,是你赢了,对么。
尚恩十二不言语,就好象没有听见。
尼基六大喊:“说!”
尚恩十二思考了一会儿,点头。
尼基六悲伤地看着他,这个他日夜思念的脸,现在却让他感觉头昏目眩:“为什么。”
“我没有选择。”
尼基六怒火上升:“你没有选择!”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杀掉朋友!你怎么可以说你没有选择!
尼基六抓住尚恩十二的衣领恨不得就此撕碎他。我们不是一起逃出来的么,你不知道他是谁么,你怎么可以亲手去杀死他!
“现在你也要杀死我了吧。为了让你自己活下去,那么动手吧!”
尚恩十二按住尼基六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尼基六,你听我讲,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没有选择,当我和奇恩一发现我们竟是生死对手的时候。我们想了很久。他问我,如果我活着有什么愿望,我说我要带尼基六找到一个能快乐的地方。他说,那么让他来死……”
“撒谎!”尼基六打断他,这样的故事他不会相信。
“是他自己说的……”
“撒谎!他根本都不知道我们好过!”
“那根钢条是他自己捅向自己的,他说他要感觉自己的血是如何流光的,是的,我承认我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死去。我听着他说他早就没有了希望,他说他的遗憾希望我来完成……”
“闭嘴!别为你找解脱的理由!”
尚恩十二从怀里拿出两把枪:“他的枪给我了。我的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的伤痕,难道这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你很厉害,我是知道的,也许他一进入房间你就把他捅死了!”
“确实不是这样!尼基六,你要冷静,我们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来想出办法逃出去……”
尼基六忽然夺过尚恩十二手里的一把枪,对准尚恩十二的胸口:“既然你现在能和我说让我们想办法一起逃出去,刚刚为什么不能和他也这样说?你们难道就不可能一起逃出去。”
“我们是为了你……”
“别再撒谎了。尚恩十二,在分开的这些日子,我看清我的心中最想念最心痛的都是你。可现在你太让我失望了。也许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可是你恨他对不对,就象你想让他冻死在格棱兰一样。”
尚恩十二也有点愤怒了:“不是,在格棱兰我说不带他走是因为,如果我带着你们两个冻僵的人一起上路,速度会相当慢,我们可能都冻死……”
“那么我们最后冻死了么。”
“那是幸运,尼基六。你看不到么。”
“不,我现在觉得,是你不愿意尽全力,至少你自私的只想考虑自己的快乐。你想拥有我,却不愿意为他付出什么,甚至,也许你恨他,恨我爱他,恨他是你拥有我的障碍……”
尚恩十二盯着尼基六说不出话来,他气疯了-
“你杀死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我最爱的人!”尼基六盯着尚恩十二的眼睛狠狠地说,“他死之后,就再没有人值得我去爱了。”尼基六忽然一脚把身边的尚恩十二踹出去,尚恩十二跌坐到地上。
“起来!我们搏斗!”尼基六用枪指着他,“掏出你的枪。”
“尼基六!你疯了吗!你真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么!”
“这个外面的世界比撒旦的天堂更糟糕,我们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权利!原本我还有你们两个人给我希望,现在我想不出以后还有什么希望。不会再有快乐了。你其实是把你们都杀死了,在我的心中……”
“我求你不要这样,可不可以相信我……”
“让我们在决斗中离开这个本来就没有我们位置的世界吧!太不值得的留恋了。”尼基六说,他的眼睛不知何时起一直眯成细细的缝隙,仿佛他看着另一个世界。
尚恩十二扑过来企图抢下尼基六的手枪,尼基六却开枪了,尚恩十二急忙闪,来不及,子弹射穿他的上臂,尚恩十二捂着胳膊后退。
“你疯了么。”尚恩十二惊讶地看着尼基六。
“掏出你的枪!”尼基六说。
尚恩十二没有动,尼基六又打出一枪,准确地擦过尚恩十二的腿射进墙壁,尚恩十二单腿跪到地上。
“我已经变了,我刚刚在另一个房间杀死一个人。我觉得我已经开始心狠手辣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