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吧。但对于被心痛钉在过去的人来讲，它永远都只是发生在昨天。
马克那一刻回头的眼神，耐人寻味。
不是看他，是看vitas。“看来还是应该继续把他交给你。”马克说。“希望他知道你是在救他一命。”
然后马克对他说：“而你，是要杀我么。当然，也许你觉得把自己的错怪罪到别人身上会另你好过一些。”-
马克独自走下楼梯的身影，象一个步去地狱的阴魂。尼基六觉得他是有意为之。为什么要这样，他想不通-
到了今天，
谁错的更多。
真的不应该怪马克么？
“不应该。”vitas在他耳边说。“我不知道你从哪个世界来，但是这是你选的路，它就是这样的。”
它就是这样的-
不是的，如果没有人错，为什么就会到了这个结果。
难道只是我？
尼基六挣脱vitas跳起来，忽然发现这楼里只剩下他和vitas两个人。他看着马克一个人从楼梯离开，可是身后的众多人也都消失不见。
尼基六跑回去，撬开紧锁的门，门后都是空无一人的房间，那死过人的三个房间里似乎连血迹都没有留下。
尼基六扑到尚恩十二咽气的地方，墙上有他射出的四个弹孔，证明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转头看vitas：“他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他的身体会被埋葬在哪里。
Vitas身后的门是扭曲的，地面是旋转的，楼里是潮湿的，有什么东西开始滴落。
外面被厚厚的云遮住。
头痛欲裂~-
那天发生的事清晰的记忆只到这里。
之后便是醒在vitas的床上-
之后他的生活里就只有vitas。
vitas由训练他的身体转为训练他的思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那不是仇恨，更没有什么事值得悲喜。
你之所以觉得深刻只因为这是你人生最初体会的东西，而其实它本身并没那么重要。
“闭嘴！”尼基六终于在长久的自闭后开口反驳。你可以说我不应该仇恨，但不能说它不重要-
Vitas把一杯温暖的茶放在他的手中，他说：“你不知道你比我幸运多少倍，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讲这些话。我杀了所有我仇恨的人，然后以为世界可以平静了。然而之后我才明白，我再也回不了头了。”
回不了头了。尼基六认真地看着他。是啊，我们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的手上一直洗不掉的血腥滋味，我的心再拼不齐的爱恨感觉。所以我们才应该是那个样子，没有色彩与表情的人。
一个杀手便是这样产生的，因为他回不了头了-
六个月后，他去见了布莱恩，接他第一个任务。
布莱恩斜着眼睛看着他，他夹在手指里的那根烟很久都忘了掐灭。
“我搞混了你们这几个新人的名字，没想到那个过关的竟是你。”布莱恩扔了要烫到手的烟头，继续打量尼基六，“尽管是你的第一次任务，不过失败的话，你一样要丢了性命。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尼基六皱着眉头看着他，他需要这个任务，象是扑向火焰的蛾一样饥饿。
布莱恩又拿出一根烟，正待放入口中，忽然眼前亮光一闪，他急躲，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手里的烟被从烟嘴处整齐地削断。尼基六还端坐在对面，仿佛刚才没有出手。
行动总比语言有效，你没有理由不信任我的能力。
布莱恩瞪着眼睛看着他。
尼基六说：“你只需要告诉我去哪里杀人。”
布莱恩半晌后说：“你变化可真大。若不是你长的太让人印象深刻，我真的以为我弄错人了。”
“我以为杀手话都很少。”尼基六尖刻地说。
“怎么？不喜欢听我讲话？”
尼基六不言语。
布莱恩笑了一声说道：“所以我才能成为你的领袖。”
尼基六立即条件反射地问：“那么马克呢？”
布莱恩惊诧之后笑的夸张：“看不出你还很忠心。真是可喜可贺。”-
“让我想想。”布莱恩用手指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始终不能确信眼前这个小子真的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尽管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你是派了特别训练的。当初是谁负责训练你的。”
“闪电手。”尼基六说vitas的绰号。他的真名似乎只告诉过自己。
“闪电手？”布莱恩就好象健忘一样揉脑袋。
尼基六看着布莱恩心想，难道你们的杀手很多么，要你这样思索。
“就是那个善长用刀杀人的。”尼基六提醒他。
“是vitas么？”布莱恩竟然直接说出他的名字，“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至今还~一起生活。呵~。”布莱恩说着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尼基六疑惑地看着他。
布莱恩又掏出一根烟放在口中：“他确实人称闪电手，不过，他告诉你他善长用刀杀人？还是你从这个名称里猜的。”
尼基六说：“我亲眼看到的。”
布莱恩嘿嘿地笑：“你的洞察力太弱了，你光有表面功夫是不行的。他是怎么用刀杀人的？切断了那人咽喉？”
尼基不解：“有什么不对么？”
布莱恩立起身来说：“和你朝夕相处这么久的人你都看不清，我怎么可以交给你任务。你回去等吧。有适合你的我会给你信息。”-
Vitas又在泡茶或是弄什么饮品。他做的很认真也很兴趣的样子。
尼基六盯着电视的眼睛，余光却一直在瞄着Vitas。Vitas兴致勃勃地端了杯子来到他身边：“上几次一直让你品尝不同的马提尼，这次喝一下这种完全不同风格的贝利尼鸡尾酒。”
尼基接过酒杯，认真地看着他：“你是调酒师么。”
Vitas端着另一杯坐到他旁边：“如果可以，我会是最优秀的调酒师。”
尼基六把手里的酒杯拿到眼前看，酒是红色的。他幽幽地说：“vitas，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会让人很自然地接受一些很明显的改变。我忽然想起初见你的样子。你说你从来不喝酒。”
Vitas看似平静地笑了笑，然后就只是专注地看着电视。尼基六却不放松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Vitas思考了一下转过头看他：“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改变。”
“但我现在认为你从来都是一个关于酒的高手。或许还是其它方面的高手，并不只是象你说的这样。”尼基六说-
Vitas笑道：“我想知道你这样说的原因。不会是因为失去第一次任务而心情不好吧。”
尼基六摇头：“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忽然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是我认为的那样。”
“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认为我们之间有真正的友情！”
Vitas闪躲了一下眼神说：“问题就出在这儿。唯有感情会另一个人发生巨变。”
尼基六惊讶地看着他，因为vitas在说‘感情’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