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布莱恩将手里的报纸连同一些照片扔在桌上。
“怎么可能呢。”一个男人说，“有谁会这么干！杀了人后，还在墙上写上是我们[终结者]干的？神精错乱么！”
“会是蓄意陷害我们么。”vitas说。
“这么做，有谁会得到好处呢。”有人说。
几个人便照这个思路分析下去-
布莱恩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你们都没想过一点，如果这确实是我们的人干的呢。”
“我们中会有人这么做？根本不可能。”一个男人说。
布莱恩舒了一口气说：“根据子弹判断，枪手使用的是格洛克。”
听了这话大家都住了嘴，不约而同地看向马克。
“我们中谁惯用格洛克手枪？”一个男人问。
“谁又能了解呢，大家都极力对自己的特长保密。”vitas说。但他们都知道，马克会对每一个人了如指掌-
马克却是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凯文站直了身体，望着大家。
布莱恩弹了弹身上的烟灰：“据我所知，尚恩十二用格洛克。”
“尚恩十二是谁。”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刚通过考验的新人。”
新人？这个词极不利。“新人！”一个男人欲站起来，好象已经确认了罪魁祸首一般激动-
“不会是他。”马克开口了。
“怎么这么肯定。”
“他没有时间去做。”马克说。
“没有时间？做这样毫无章法的事，一根烟的时间就办得到！”
不等马克继续说什么，凯文拿起桌上的报纸说：“看看这子弹的型号报道，这是老款格洛克37手枪。但我们给尚恩十二的枪，是最新款的。所以大家不要在错误的思路上浪费时间。不会是他。”——
房门关上，切断了尼基六视线里尚恩十二的背影。
手里还握着尚恩十二的手机，尼基六下意识地按了向下的按健，以前某一天的短信跃然眼中：分离就是思念，你也想我吗？
尼基六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这个动作由于太过激动，扯动了伤口，他受痛跌在地板上。
但是他完全顾不了这些，他爬起来追出去。痛疼让他的动作难以灵巧，更没有什么速度。他焦急地停在公寓走廊转角处的窗子向外看，他看到已经到了楼下的尚恩十二上了一辆通体黑色的车。车子急驶而去-
尼基六抓紧破旧的窗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抖，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又转。
不要哭，为什么哭。
可这陌生的痛疼，心里的痛疼，喊叫不出，沉默不了。
怎么你，要这样——
“我不会再这么冲动了。”车子驶出去很远，马克也不开口讲话，尚恩十二只得先行打破沉默。
马克面容冰冷，尚恩十二从来没见过马克这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寒气不断从背脊升起来。
这次也许我是太过份了，终于惹恼了他。思维至此尚恩十二就不停地道歉：“花掉你的200万，我也不想的。你可以多给我些任务，这样就可以尽早把酬金还你……”-
马克做了个手势，前面开车的男子便将车中间的隔板升起。
车后的两个人被这隔板一同关进一个暧昧的空间里。
尚恩十二似乎对这个狭小又封闭的空间很是不适应，他不安地看着马克。
“描述一下我在你心中的感觉。”马克终于开口。
尚恩十二愣愣地望着他，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
马克眼光中有什么东西让他顿时惊慌不已-
第38集困兽
街道是寒冷与潮湿的，
都伯林被阴霾雾气笼罩的冬季，每一年都不变。
行走在上面的人，却每一年都不同-
马克的车子停在酒馆后面这条狭窄的街道上。
他昂靠在座位上出神。
车内密封的绝对，他本不应该感觉到外面沉重阴冷的寒气。
他闭上眼睛不愿意回想他到底做了什么-
车厢内还留着不久前的余韵。
似乎有什么心愿就这么达成了。
可他不觉得快乐。
没有快乐-
有时候有一种悲恸，是人生残酷的面容。
不知道方向时，会迷惑。
找到了方向，并非就是幸运。
明明知道今生最幸福的地方，
却断送了走过去的路-
‘明明知道’
原来这是个绝望的词汇-
马克慢慢将头侧向车窗，看着僻静的街道。天色暗下来后，有了一些匆匆回家的行人。
一个年青人哆嗦着奔跑过气温骤降的街。他身后两个老人共同包裹在一件大衣里，依偎着抵御忽至的寒冷，从容前行-
爱，
是为了惊涛骇浪挥霍生命么？-
抛开绚丽的外表，在历尽世事之后，如果还要在一起，会只是为了当初的爱么-
可每一个人，
就算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也宁愿去走这一糟-
荒唐的、放肆地，
宁愿做着最愚蠢的人，
宁愿做着最可恶的人
宁愿到最后，把自己和爱一起都碾碎-
从来不可能有完美，
只有是否尽情了。
尽情地成全或尽情地毁灭-
这就是爱于人的力量-
“如果我要的是你本身呢。”只是你本身，不是谁的替身。
你会给吗？
马克想到这里便笑了，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刻说这种话。那么肯定地说他根本就不肯定的事-
那不是因为渴望，
那是临死前的困兽，最后的还击。
对爱最后的还击。
在那片从来都不眷顾他的战场上。
让心死掉-
死亡来临后，一切都平静了。
马克打开车门悄悄地下车，悄悄地从隐藏在这条街上的后门潜进酒馆。
他静静地躲在黑暗的一角，看着凯文独自吃晚餐、独自拆掉伤腿的支架、独自艰难地沐浴、独自收拾行囊，一件一件地装进去又拿出来。
他的枪放在床旁的小桌上……-
马克忽然扑过去，把凯文面朝下按在床上。
凯文条件反射地去摸他的枪，枪却被身后的人抓起来顶在他腰上。他一言不发，安静地等待着。
马克慢慢放下枪抱紧凯文：“为什么要惊慌，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毫无防备。”
凯文默不作声。
马克把他翻过来，凯文眼睑低垂并不看他。
马克把床上的皮箱踢到地板上：“你有多少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了三天，还没收拾好吗？”
“~是。”
“你怎么舍得走，你还没有用尽最后的热情。”
凯文咬住嘴唇，脸上的情绪一闪而过。
马克拥住他说：“你为什么会一直平静，现在我明白了，你知道我终是要回来。”
凯文情绪起伏起来。
马克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慢慢地静静地抽泣：“我不是不想放弃，不是不想……”
“不要说。”凯文轻轻地打断他，不要说明。不要对我说明。
我不要这么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