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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阡陌(69)+番外

林陌吐槽,“陛下也是心大,咱们两个都这关系了,他老人家还把咱们两个都塞进户部,还处理同一件事的,他就不怕咱们两们监守自盗吗?”

徒阡笑道:“那么,阿陌会吗?”

这话林陌就不爱听了,“你说呢?小爷又不缺钱,干嘛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这不就结了。放眼整个大晋官场,还有哪一个人能够面对成堆的金银而不动心的?”

林陌:……行吧,这个借口很强大,一点毛病都没有!

当今圣人想要收回户部欠银之事,其实早已经有风声传出来了,只是得到确实消息的人,还只有那些当今的心腹大臣这些人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也是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些人认为法不责众,当初先皇准备许官员向国库借银的初衷,本是为了补偿先皇他老人家几次南巡时,给沿途一众臣子们造成的亏空。

至于后来向国库借银是怎么变成各个大臣们的集体活动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人认为,既然当初先皇借银的出发点是好的,当今作为继承先皇帝位的人,还是不要破坏掉先帝朝时,优抚百官的手段的好。

这些人的话,让户部尚书钱莱钱大人很不以为然,他嗤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日先皇也只是把国库的银子借给生活实在的臣子,而非是赠予他们的,这一点,杨大人可要分清楚了,前者是要还的,而后者,才是不必偿还的。杨大人可知,户部还压着那些借银官员的借条呢,您说,当初的先皇真的不打算让借钱的人还么?”

林陌侧目,这位胆子还真是大,居然敢当着这些人的面,这么说话。

说着,他老人家还拿出一张绢纸打开,绢纸很大,钱大人干脆将它铺在了御书房的地上。

众人这才看到,绢纸上画了一个横平竖直的大方框,框里又细分成了好多的小格子,格子上清清楚楚的列出了这么多年来,向国库借过银子的人家,以及他们借银的时期,距今多少年,所借的银钱总和,甚至还计算出了借银这么多年应付的利息。

这个表格是徒阡让林陌做的,昭瑞亲王和林陌混了那么多年,早就对他那独特的记账方式推崇不已,今天拿出来这么一试,果然好用。

为了让朝中大臣看得明白,林陌还特意没有用阿拉伯数字来记录。

即使如此,这张表格一出,所有的东西立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那些本来坚持不收回欠银的官员们看到这张表格后,全都沉默了下来,有些当即改变了想法,小部分的人虽然还是不支持收回欠银,却也不敢再在当今的面前大放厥词了。

没见御案前的当今,那张俊脸已经黑如墨汁了么?

事情就此定了下来,只是之后该如何行事,却是要他们这些人再好好的考虑一下的。

归还户部欠银的事,虽然还只是起了个头,当今也没准备隐瞒所有人,多少也漏了一些出去,毕竟总得让那些有欠银的人家,提前做好还银子的准备不是?

因着林陌和林黛玉的关系,宁荣两府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时,两府的主子们正聚在贾母的荣庆堂处商议此事。

贾赦站在堂中,梗着脖子冲着贾母恨声道:“当日父亲临终前,当着母亲、敬大哥哥、族中几位长辈,以及我和老二兄弟两个的面儿,明明白白的说过,公中特意留出来的九十万两白银,是预备出来归还户部借银的!

当日父亲特特吩咐了,从他的私库里拿出这九十万两来,放在公库的最角落里,只等着哪日圣人要收回欠银时,直接就可以抬去归还。

当日张氏病重,母亲收回管家权时,那九十万两可是分纹未动的,封条都不曾拆掉。今天弟妹却说不曾见过这九十万两!我倒想问问弟妹,整整九十万两的银子,哪里去了!”

贾赦真真是被这个消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不用问他也知道,能够在十几年的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足足九十万两白银据为已有的,除了他的好弟妹贾王氏外,不做第二人想!

至于贾母有没有动作,从贾母那双偶尔显出心虚的眼里,贾赦也能猜到一两分。

即使贾母没有亲自动手,过后肯定也收了贾王氏的孝敬了!

越想越气,贾赦浑身颤抖,几乎要昏厥过去。

贾琏注意到了贾赦的异样,忙起身把贾赦小心的扶到贾母下手的太师椅上坐好。

王熙凤极有眼色的捧来热茶,贾琏替贾赦揉胸口,生怕贾赦一个不注意,再出点意外可就不好了。

贾政从来都是不理会府里的庶务的,初听府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一件偷盗之事,本来还义愤填膺的和自家兄长讨伐那贼人呢,再一听贾赦后面说的话,竟是直指他的发妻贾王氏把那九十万两给私吞了,当下就不干了。

“兄长这话是何意?王氏打理府里中馈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如何会做出这等偷盗夫家钱财之事?!”

急于争辩的贾政并没有注意到,他随口的一句话,直接把王氏的行为定了偷盗,这可是七出之一的偷盗!

王夫人听到贾政这猪队友的话,脸当时就白了,心虚的她左右看了看,只希望其他人没有联想到这一点,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贾赦在贾琏的细心服侍下,终于是缓过了这口气,回过神来就听到贾政这么说,当下冷笑,“哼哼,旁的不必说,我只问你,当年张氏病后交还府中钥匙对牌时,你可是亲自替母亲清点过公库的,是也不是?当时我还特意指出了那九十万两,那时数量可对?”

贾政点头,“自是没有错的,九十万两,一纹不少。”

“呵呵,这就对了,这十几年来,弟妹掌着荣国府的中馈,除了她以外,府里的其他人连公库的库门都摸不到边。我的好弟弟,什么样的人,能够不声不响的从我荣国府的公库中,将足足九十万两的白银弄出去?!你且告诉我!”

贾母最是偏疼小儿子,哪里舍得小儿子被长子这般质问,当下一拍手边的小几,厉声喝道:“行了,都少说几句吧。”

贾母在贾家的辈份最高,品级最高,多年的积威下来,连身为贾氏族长的贾珍,在面对她时,也被压了好大一头。

她这一开口,方才还有些闹哄哄的荣庆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贾母很满意众人的表现,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大,王氏羽翼渐丰,她的威望在贾家已经大不如前了,再加上王氏暗地里使的那些下作的手段,她有多久没有这种一呼百应的畅快、感了?

贾母的眼睛浑浊,早已经不复当年的清明,贾赦突然意识到,贾母已经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位行事爽利的荣国公夫人了。

贾母道:“琏儿,那日林哥儿同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曾打听清楚了?”

贾母所指的是当时林陌话中特意透露出来的另外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