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贝歆淼对肖正楠的用词看似不满,但却又因此兴奋。
肖正楠转身把他平放在床上。俯身压了上来。“就现在开始好了。答应我,你能忍多久就忍多久,你今天会有最奇妙的感觉……”
“你真以为我什么也不懂……”贝歆淼激动地抱住肖正楠的脖子,这时,从他所躺的角度,看到本以为已经上了锁的门竟留有一条缝隙,缝隙里露出的一双眼睛。他知道那不是神出鬼没的池央,只会是唐冠。他已经对唐冠了解的几近透彻了——如果能放弃窥探别人秘密的机会,那就不是唐冠了。
不过,他不介意被唐冠窥视,更不想提醒肖正楠。那个小孩不过是因为好奇心太胜而已,但他却相信他能为他们保守秘密。
有种奇怪的心理此时产生了出来,让人莫名地更为兴奋。贝歆淼纵情地伸展欲望的触角,将两条腿盘在肖正楠的腰上。扭动着身体承接爱抚。
肖正楠为他的主动惊喜不已:“你这个家伙,太让我喜欢了……”
万分想不到的是,唐冠竟然在这时候推门而入。直奔他们而来。
病床上的两个人受惊停住动作,一起惊讶地看着他。
唐冠搓着双手,面露尴尬,语序混乱地吱唔着:“快……那个神医来了,走的很快,你们……快……”
听到渐清晰的脚步声,又说:“我去挡住他一会儿。”转身跑出去。
肖正楠跳下床去。拉过床单盖住贝歆淼,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走了出去。
贝歆淼隐约听到了神医在走廊里和肖正楠的对话。“我到楼下查过了,今天并没有车祸病人!”
……
贝歆淼听过最美妙的音乐,不是出自于哪个歌手的高亢歌喉,不是来自哪场巨星演唱会。而是出自小时候一个小教堂里的唱诗班。
小孩子们站在一起,用童声唱着哈雷路亚。在那之前,除了在外国电影里,他没有见过真人的唱诗班。当听下来,仿佛那声音真能把上帝唤来人间。
此时那优缓的音乐就在他的脑子里。而他则全身□地躺在一台核磁共振机器里。
肖正楠在得知他根本就不是出了车祸,并没有继续追问他真相。而是半威逼半胁迫把他拉出病房,配合着神医做全身检查。
贝歆淼还是第一次做核磁共震检查,据说这是A城医院最好的一套设备。
不过这种检查着实新颖,人被整个地塞进机器里面,所有身外之物都被扒下去。还被仔细搜索身上有没有金属物。
而躺在这样一个封闭的机器中,很有一种躺在棺材里的感觉。除了棺材的顶盖上不会有发亮的小灯之外。
神医的声音通过机器里的微型麦克风传进贝歆淼耳朵:“现在你的脑子里有什么感觉?”
“这是在做什么?”肖正楠的声音也从麦克风里传过来。“从电脑的面画上看,怎么好像是你在电击他的脑子?”
“我是在检查他的脑子,电脑扫描到他大脑的结构,与常人明显不同。你看这里,他的大脑像是被风干了似的,都紧缩在脑干的位置……现在你有什么感觉?病人?”
“音乐……”贝歆淼在机器里说。
“音乐?”
“……从小教堂里传出来的……我听到了……”
“什么音乐?”
“哈雷路亚……”
贝歆淼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小时候居民楼边的小巷,那曾是他们兄妹三人的‘游戏乐园’。他们和附近的孩子们奔跑其中玩着各种游戏。
小巷的尽头就是那座小教堂,常年有木板封住了入口。墙壁刷成暗灰的颜色。在孩子们的眼里,充满了神秘感。教堂侧面的几个大窗子里,每到周末,就会传来礼拜的人一起颂读圣经的声音。
贝歆淼总不能明白,是什么力量能使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做同一件事。
虽然他家所在的小区里没有信教的人,但是每家每户都会精心在房间里选择位置摆放财神或观音像。
人们似乎总要信奉点什么才会安心。
全身检查进行的极为漫长,贝歆淼曾以为他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但却一直清醒,那首仙乐也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不停。
检查结束时,肖正楠和神医走进核磁共震室,把贝歆淼从机器里拉出来。
神医打量着他,拄着下巴苦思。
“你能允许我对你做一些实验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就签一份协议……”
贝歆淼一边在肖正楠的帮助下穿衣服,一边毫无犹豫地拒绝:“不!”看到肖正楠要表示反对,他便高声抗议,“把我剥光了放在一台机器里还不够吗?还要再关进笼子里?呵……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我的问题,恐怕神医也无能为力。”
从神医的办公室返回病房的过程中,肖正楠一直不说话,到病房的门前他忽然拉住贝歆淼的手。
“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对我说的。我不会另眼相看,也不会转身就走,不论是什么,你不用有顾虑。”
贝歆淼默然不语地看着他。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既然不是车祸!你要对我掩饰什么……”肖正楠提高声音:“难道真的要我去相信你是个死人么?!”
贝歆淼点头。“是……”
“我说过我喜欢你……别对我开这样的玩笑!”
“他当然不是死人。”池央像个幽灵似地出现。从走廊的另一边缓缓走过来,“不再是了。”
第36章 偷看
风,吹在皮肤上的感觉,如丝帛拂过每一根毛发。它带来的冰爽空气是神奇的,贝歆淼用力地深呼吸,便感觉到肺如风箱般膨胀后的活力。
他推开窗子让阳光直射在身上,所有感官开始恢复,带着生的活力与情绪。春日的阳光是有味道的,好似正发芽麦桔。扬扬万里的香气。
伸开双手,世间万物的灵气都仿佛会穿过手指的缝隙,他能感觉到它们,千变万化的姿态。
双眼看到的世界不在单调,五彩斑斓光晕后面,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它独有的色彩。
贝歆淼一个人躲进病房,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然后爬上了窗台,感受风、阳光和那些无法形容的属于生的事物。站在最危险之处,从最高处眺望。
他并非疯了,他只是想用活人的眼睛与心尽情地看一次这个世界。
他还不能相信,他活了。他还在想,也许他随地随地会死去。
人生会不会是一场大梦,
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多不可思议?
他曾失去了生命,又再一次得到了它/非?凡
有什么理由能解释得通这种现象呢?用科学是做不到的。他在这时却想起高中时读过的一本关于宇宙的书。
那书上似乎这样说过:对于宇宙来说,时间并不是一个衡量,它是可以变化的、交叉的,过去可以变成未来,未来可能正是你的过去。
那是不是代表,再不可思议的事,都是可能发生?
过去的生命就像光那样被折射回来,穿过现在的空间,然后他就可以从这个点重新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