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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春(80)+番外

蒙青见他神色缓和,遂朗声一笑,续道:“我本来想今早禀报,可相爷上朝早,没赶上。方才递话回禀,就是想请相爷心中有数。另外——跟太子交过手的那人说,他为了救那女子,使的可都是拼命的招数,叫什么来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必十分看重那女子。”

这才是今日的重点了。

徐公望狐狸般的眼睛眯起,思索沉吟。

谢珩在东宫藏人,带她私会,又为那女子冒险拼命,这倒是奇事。

听闻端拱帝有心将姜瞻那老贼的孙女给他做太子妃,谢珩却没露出应允的态度,难道是为此?向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更是英雄冢,谢珩既然入了此乡,那女子的身份,倒是该用心查探了。

徐公望甚为满意,朝蒙青拱手,“多谢老弟。”

“相爷客气。”蒙青颇为自得。

*

伽罗才走到南熏殿,便打了个喷嚏。

也不晓得是不是昨晚遇到刺客逃命时受了凉,今晨醒来时微微头昏,她还只当是没睡醒的缘故,谁知马车一路摇晃,那昏沉竟愈来愈浓,至此刻,鼻中稍感堵塞、脚步微觉虚浮,竟像是受了风寒的样子。

走近院里,岚姑见了她,忙笑吟吟的迎上来,“姑娘总算回来了,老夫人担心了一宿。”

“岚姑——”伽罗扶在她臂间,嗡声道:“我有些发晕。”

不知是不是从宫门到南熏殿的路太远,脚步虚浮,腿也酸软,浑身无力的靠向岚姑。

岚姑大惊,忙将她揽在怀里,手往她额间一试,有些发烫。

她知道伽罗自幼娇生惯养,先有南风,后有谭氏,素日照顾得无微不至,甚少生病。但倘若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通常都来势汹汹。她哪里敢怠慢,扬声叫来南熏殿的侍女,一道扶着伽罗进次间榻上躺下。

谭氏原本在里间翻一本佛经,听见动静出来,忙道:“怎么回事?”

“只是受了寒。”伽罗回到住处,紧绷的精神松懈,靠在软枕上眼皮子打架,却不忘叫外祖母宽心,“待会儿喝些药,睡一觉,兴许就好了。这会儿就是觉得累,想躺着不动,外祖母不必担心。”

谭氏已匆匆走来,试过她额间温度,当即道:“东宫的药藏局里有侍医,快去请过来。”

侍女应命,匆匆出门。

谭氏满脸心疼,叫人放下帘帐,帮着伽罗脱了外裳,等她钻进被窝后,掖好被角,专等侍医过来。瞧见伽罗那微微蹙眉的难受模样,不由低声嘀咕道:“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带出去一趟,回来就病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表白事件的小采访:

亲妈:请问太子殿下,你说喜欢伽罗,是什么意思呢?

谢珩:意思就是我喜欢她。我早就跟父皇说过,此生只娶喜欢的人,一人足够。我喜欢伽罗,所以我只娶她一人,哪怕披荆斩棘,也无所畏惧。

亲妈:那么伽罗呢,怎么理解?

伽罗:意思就是他喜欢我,愿意不计前嫌放下家仇对我好,也许会很好很好。就这样。

亲妈:仅此而已??

伽罗:不然还能解读出啥????

第45章

谢珩从战青口中得知伽罗病倒的事情, 已是傍晚。

他清晨因为刺客的事赶回来, 来不及审讯, 便先踩着时辰上朝。

徐坚的案子才翻出来,徐公望固然锯了嘴巴装老实, 他后头那些御史和官员们却不肯消停,或是把各州报上来的难题推到端拱帝面前,或是以旁的事情禀报,彰显徐公望父子的不可或缺, 吵吵闹闹的,几乎用了两个时辰。

朝政议完之后, 又被端拱帝叫到书房商议,恰好碰上来问安的英娥, 事情商议得断断续续, 至后晌才算告一段落。

回到府中,便马不停蹄的去看那几名刺客。

东宫不止有昭文馆里的诸多文人和饱学鸿儒的宾客,亦有从惠王府带来的辣手亲信。

那几名刺客的嘴已然撬开,是锦州一带势力最盛的月神教, 受命刺杀他,却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继续深刨下去, 半点都掏不出幕后主使的信息, 反倒是挖出了些许关乎月神教的事,于此刻的谢珩而言, 几乎没半点用处——

若在太平盛世,胆敢行刺太子, 几十个月神教,他都能提兵去剿了。

但如今情势特殊,朝堂上的权力都还没收回来,京城周边的兵马尚未完全归服,更别提远在千里之外的锦州了。想得悲观点,哪怕此刻锦州那几个带兵的将领举兵自立门户,他和端拱帝除了下旨叫各州讨贼之外,也难以分出精神和兵力去那里征讨。

所能做的,唯有记下这笔账,待稳住大局,再加倍讨还。

如此一番折腾,着实耗费精神。

好在谢珩自幼身体强健,又是二十岁精力正旺盛的时候,哪怕连轴忙上十二个时辰,也还能撑得下去。处理了那些琐事,谢珩回到昭文殿,连门都没进去,听见战青回禀那消息,不由皱眉。

“是谁病了?”

“是傅姑娘。属下已经问过去诊脉的侍医,傅姑娘是受了风寒,回到南熏殿没撑住。”战青露出愧色,抱拳躬身道:“也是卑职疏忽,别苑里没见傅姑娘哪里不适,回来后派人送她进了二宫门就没再照应,还请殿下责罚。”

“那就去嘉德殿,把韩先生留下的那桩难事解决了。”

谢珩随口道出责罚,旋即脚步一转,径直往南熏殿去。

*

南熏殿里,伽罗喝过药后睡了整个后晌,这会儿才醒来。

秋日的黄昏已然带了凉意,她病中身子发热,却又畏冷,这时候又不好点火盆取暖,只好拥被而坐。好在她是在次间,并非寻常起居的里屋,所以等侍医在此把脉离开,听说杜鸿嘉来了,便请了进来。

杜鸿嘉还是东宫卫率的服饰,尚未来得及换。

进屋见伽罗精神还算好,稍稍松了口气,向谭氏欠身道:“老夫人,伽罗病情如何?”

“侍医已经瞧过,没有大碍,静养几天就好了,多谢杜小将军费心。”谭氏站起来,端庄的脸上挂着些许笑意,目光一偏,落在了杜鸿嘉手里的食盒上。

杜鸿嘉想起来,随手放在桌上,“晌午时就见侍医来这边,只是事务缠身没能过来,后来问过侍医,得知她是受风寒,办事回来的路上就买了几样清粥。”他自将描金雕福的食盒掀开,从中取出两碗清粥,几碟子小菜。

岚姑在旁接过,一一摆在盘中。

正巧到了用饭的时候,谭氏怕伽罗离了被窝令病情反复,向杜鸿嘉道一声费心,便叫岚姑搬了个高腿桌过来,放在榻边,摆上粥菜。

伽罗晌午时几乎没吃饭,这会儿满腹只有汤药苦味儿。

瞧见糯香清粥,精致小菜,竟也于病中勾动馋虫,尝了一口,道:“是五谷香的粥吗?多谢表哥。”遂转向谭氏,“外祖母也尝尝,五谷香的粥在京城小有名气,寻常都需排队才能得,表哥必定是想了旁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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