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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王妃(77)

更何况,一旦霍宗渊咬死了那诗集是出自他手,恐怕徐琰处理此事的态度就得截然不同。

明明知道对方是在撒谎,而且漏洞不少,可是真的要去戳破吗?

徐琰瞧着霍宗渊那副傻乎乎的模样,气得想笑。

他霍然站起身来,浑身气势陡然凌厉,一步步的逼近霍宗渊,“那可真是胆大妄为,不知道皇姐是否知道此事?”

霍宗渊哪里禁得住他这样吓唬?他本就是孤身一人前来,身边没个助力,一开始气势上就输了,且徐琰对他向来都是“以暴制暴”,一语不合就会出手,动辄伤了筋骨,叫他有苦难言,霍宗渊上回的伤还没好透呢,那是真怕呀!

可他竟然还是能咬紧牙关死扛着,甚至扯出了僵硬的笑容,“端王舅舅也知道我……一时糊涂……还请不要告诉母亲。我以后,不胡闹就是了。”

“诬陷无辜百姓,搅乱征书之事,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上奏。”徐琰步步逼近,分明看到了霍宗渊眼中的恐慌,和下意识的躲避退却。

若是有人具本上奏,那性质就和徐琰“告私状”完全不同了,事情公之于众,再怎么有皇后和长公主相护,霍宗渊也免不了狠吃一番苦头。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威压之下,霍宗渊竟然还能咬紧牙关,半点都不松口。

徐琰眸色一沉,审视的盯着他——

秦雄究竟给了霍宗渊什么好处,竟叫他甘愿冒这样的风险?

霍宗渊仿佛被困住的猎物,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水。

他当然记得上回在沈家的门口,徐琰曾揪着他的衣领,告诫他不许再滋扰百姓、惹是生非,如今徐琰那冷厉的气息扑面而来,叫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端王舅舅……”他努力回想当时秦雄的话,好给自己壮胆——

端王也就比你大三四岁,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有战神之称,难道还能杀了你?他是皇上的异母弟弟,长公主却是皇上的亲姐姐,更何况太傅是帝师,难道还要怕他?

再说,不过一本诗集而已,能有多大的风波?

端王像是会拿这些小细节做文章的人吗?

一个个问题跑出来,叫当时的霍宗渊被这番话鼓舞得意气风发,惊觉这些年他害怕徐琰实在是没什么道理,所以壮着胆子来了。谁知道如今被徐琰一吓唬,那点胆气早就飞得无影无踪,他的手越捏越紧,额头渐渐见了汗珠。

徐琰将他盯了半晌,终是冷然一笑。

秦雄有一点算得真是没错,徐琰沙场征战,确实不屑于拿一本诗集来做文章、掀风浪,平白勾起皇帝的猜忌。

尤其是当霍宗渊把事情全盘揽过去的时候,这件事就更显得可笑了。

谋略算计确实不可或缺,却不该是这样的方式。

更何况,昭明太子案发时,徐琰已经是将近十岁的年纪,虽然对那位太子兄长的感情不深,却多少也晓得世事。当年的昭明太子案沸沸扬扬,朝野上下受牵连者甚众,即便昭明太子谋反之心当诛,却也已经有无数的人洒了热血。

时隔十二年,实在没必要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揭起许多人心头的伤疤。

以文字构狱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端王殿下的风格。

徐琰退了半步,兀自失笑,转而到桌边拿起茶杯。

那一瞬间霍宗渊大汗淋漓,仿佛噩梦初醒。他站在那里深深吸了几口秋末冷峭的空气,这才向徐琰道:“既然端王舅舅已经痊愈,我也不打搅了,这就告辞?”

“嗯。”徐琰转过身来,叫人送他出去。

常思亭里恢复了清寂,徐琰独自在那里站了半天,忽然撮唇发出一声低低的唿哨。

顾安旋即如魅影般飘了出来,在他身边躬身道:“殿下?”

“秦雄身边不能安插更多人了?”

“属下已经尽力安排,可秦雄毕竟是一方大员,外围还好说,想刺探他府里的机密消息,实在太难。”

徐琰点头,这事他其实也明白,只是霍宗渊和秦雄之间的事情实在叫他猜不透,才会这样随口一问。

他想了想,吩咐道:“秦雄既已抽身而出,何文渊又如数招供,沈先生那里他们是做不出什么文章了,恐怕明后天就会暗中释放,你派人盯着,别再生变故。”

“属下遵命。”顾安顿了顿,“秦雄那里,是把事情都推给小公爷了?”

徐琰没做声,那便是默认了的意思。

顾安不由皱眉道:“若是霍小公爷被秦雄利用,掺和进这些事情,以长公主对他的溺爱,往后行事可就又麻烦了。”

“想办法叫他尽早回京。”

“是。殿下用不用提点小公爷几句?”

“能有用?”徐琰摇头,“秦雄是奉他为上宾的姑父,我是凶神恶煞的舅舅,况且皇姐一向对我有所忌惮,他能听我劝说就怪了。”

徐琰和华真长公主之间的隔阂太深,霍宗渊这孩子的性格又渐渐定了,想要凭他的力量把霍宗渊拉回正道,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恐怕华真长公主得知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霍宗渊,还会猜疑他别有居心,继而在皇兄那里灌汤,徒惹麻烦。

徐琰的生母是当今的崔太妃。

☆、第53章 归来

徐琰站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随即问道:“黑鹰那里呢,可有消息?”

“据报,他们在夜秦勾结的是五皇子玄夷,只是玄夷谨慎,虽然收留了黑鹰,却未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顾安凑近了些,低声道:“那位鹤长老恐怕也只是个中间人,真正与之勾结的,似乎是我朝一位贵人。只是他藏得隐秘,轻易无法探到,黑鹰想多潜伏几月,深挖下去。”

“他打算到何时?”

“他要六个月时间。”

六个月……徐琰沉吟,目下是九月底,若要六个月,岂不是要等到来年三月了?他想了好半天,才断然道:“最多三个月。腊月底回京后我会向皇兄请旨,最晚一月底,必要剿灭五麟教。”

“殿下是怕迟而生变?”

“西陲之事宜早日了结,皇兄只许我九月之期,若是耽搁太久,恐怕皇兄起疑,反倒弄巧成拙。”徐琰面色冷然,“若当真是京中有人与夜秦勾结,回京细查也不迟。”

“遵命。”顾安略一迟疑,“秦雄的事情,殿下还未上报奏禀皇上吗?”

徐琰摇了摇头,抬眼望向天际的流云,神色复杂变幻,“总要有铁证在手,否则皇兄那里又怎会相信。”

顾安一时哑然。

是啊,早已不是当年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兄弟了。自那人登了皇位,自从徐琰这两年战功赫赫、风头渐盛,太子和魏王、皇后和长公主,哪一个不想踢走这个绊脚石呢?

所谓三人成虎,这些歪风吹得多了,皇上会渐渐生出猜忌疑虑,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其实……”顾安有些迟疑,忐忑劝道:“殿下或许可以考虑太妃的话。”

——做个清闲富贵的王爷,不必为朝堂殚精竭虑,不必在沙场冒险拼杀,更不必苦心巴力的为朝政着想,到头来反惹一身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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