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一想到钟浦,钱妙妙感慨道:“如果真的是为了现实放弃理想的话,其实还蛮遗憾的。”
谈宋见她说的真情实感,又想到她的自身情况,便问:“你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那倒也没有,我应该还在摸索探寻阶段,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现在只能务实一点,精神世界建设不起来,那就先抓物质,攒攒钱吧!”
谈宋用着平淡但又充满欣赏的语气对她说:“像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觉悟真的不多见。”
“谈哥,你要跳出年龄这个局限,不能老用看芝滢的眼光看我。”
钱妙妙觉得谈宋肯定是和谈芝滢接触久了,所以潜移默化里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这样的。每次听他夸自己成熟稳重,她都有点心虚,总觉得自己是什么天山童姥在用稚嫩的外表换取同情心。
“这么说吧,假如你一开始不知道我的年纪,而是在酒馆遇见我,你觉得我有多大?”她坐直身子盯着谈宋。
面对询问,谈宋不得不仔细打量起钱妙妙,她的长相的确和可爱沾不上太大关系,五官精致,白净的脸庞,柔和的轮廓让人想联想到早春的玉兰花,秀丽柔美中带着从容的坚韧。
恰逢汽车驶进阴影,当光线再度照亮,就像是花朵盛开的瞬间,钱妙妙的面孔重新展露在他的面前。
谈宋忽然觉得心脏漏了一拍,他想到了晚上聚会几个男员工私底下议论着钱妙妙看起来漂亮文静,当时他还在想钱妙妙恬静温柔的外表确实很有迷惑性,不过评价实在是错的太离谱。
他回拢思绪回答说:“那应该会很难判断,我会认为你有过几年工作经验。”
“所以说,年龄也不代表什么嘛,我觉得进了社会,大家就是一视同仁,年龄就变成了一个符号,大家能不能沟通,怎么沟通不就是各凭本事了? ”
“那我换个说法,你很有本事。”
钱妙妙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承让承让,你也不差。”
很快车辆抵到了小区门口,两人下车在小区的岔路口互道晚安。
“今天谢谢谈哥请我们吃火锅。”
“小事而已,大家开心就好,就是不知道小钟有没有想通。”出于种种原因,谈宋对钟浦的观感一般,不过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站在过来人的身份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站在迷惘的人生路口,他和钟浦总归不熟,所以刚才没有过多发表意见。
“事情嘛总会过去的,我先回去了,晚安。”
“好的,晚安。”
即便去吃了个火锅,钱妙妙到家依旧比平常下班要早一些,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她走在上班的路上,Vine就在前方不远的位置,一辆造型拉风的豪华跑车忽然从她身后的方向疾驰而过,然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不远处的路标,汽车的造型以及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吸引着路人的目光,钱妙妙正想着开车会不会是京璨的豪门朋友,只见副驾驶的大门打开,林子俊从上面下来,神态亲热地对着车内说了几句话,后跑车发动引擎又疾驰而去了。
钱妙妙走了过去跟林子俊打了个招呼,“这车很酷嘛,开车的是你女朋友吗?”
“是啊。”林子俊眉飞色舞道:“她喜欢车,家里好几辆超跑呢。”
“那你上次说的也太委婉了,你女朋友何止是家里条件不错,这就是千金大小姐吧。”
林子俊按捺着得意,克制着语气说:“还行吧,她家比起老板家还是要差不少的。”
“你也是真敢比啊!”
林子俊笑呵呵地不说话,钱妙妙觉得林子俊最真实的一点就是他不虚伪,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物质的追求,而钱妙妙也不会傻到去问他到底是喜欢女朋友的人还是钱,有些事情本身就是很难说明白的。
这年头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纯粹的真爱,千金大小姐爱上穷小子,高富帅恋上平凡女主,明明这才是最魔幻的故事。
紧接着,钱妙妙想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林子俊这份工作还做得下去吗?
“那你应该没打算辞职吧?”
林子俊停顿了一下,“放心,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暂时没有,那就是不排除以后会有咯?”
“那这不是肯定的嘛,妙姐你也不是外人,我跟你说实话,她去个party随手开的酒都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高,我要是继续上这份班也太没出息了,如果真的能走下去的话,肯定是会找一些新出路,不然我不就成吃软饭的了?”
“小林你这心态不错,换作是我可能就会选择放弃挣扎,接受馈赠了。”
“得了吧,妙姐你就是嘴上说着顺其自然,努力起来比谁都狠的那种人。”林子俊摇摇头,“我才不信。”
“努力是态度,顺其自然是觉悟,有些事情努力也没用啊,比如你看我靠努力就能遇到一个长得帅又有钱对我百依百顺,同时还有自己的独立意识的男朋友吗?还不是得顺其自然?”
林子俊听后连连咋舌倒:“你这要求确实有点高了,哪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我也觉得,做梦比较快吧。”
今晚,谈芝滢和钟浦都没有排班,后续到底如何发展钱妙妙也不得而知,不过今天沈先亭倒是来了,他熟门熟路地坐到钱妙妙跟前。
“晚上好,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感觉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今天喝点什么?”
“随便来点度数低的吧,我等会还有应酬,就是过来坐坐。”
钱妙妙给他上了一杯低度数的酒,随口问:“上次我请吃饭你没来,最近工作这么忙吗?”
没想到就怎么随口一问就把沈先亭给问住了,钱妙妙正在干活,忽然发现问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抬头一看,才发觉沈先亭表情难看,立马意识到看来最近沈先亭过得不太顺啊。
她主动岔开话题,让沈先亭尝尝店里新上的小吃味道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对方调整好心情,主动问钱妙妙音乐会的听后感如何。钱妙妙给予了音乐会高度评价,并且直言自己可能再也听不到这么好的音乐会了,最重要的是她肯定搞不到贵宾席的门票。
沈先亭听到钱妙妙评价这么高也很高兴,本来他对这场音乐会也是十分期待的,要不是临时被曾舒虞放了鸽子心情低落,他也不会选择直接把票送人。
聊着聊着,沈先亭忽然敞开心扉:“其实你吃饭那天我是有空的,但是当时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就拒绝了。”
沈先亭会主动跟钱妙妙聊这件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是因为舒虞吗?其实我也很意外,我那天还以为你们俩都会来的,没想到最后只有舒虞来了。”
“不只是你,她也是这么觉得的。”沈先亭语气苦涩地说:“你之前说的很对,时间久了一切就都变得理所应当起来,我说我没有空,她也没有想过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失望地跟我说白思远也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