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等到时嫁妆送到京城,那是一笔她看着都会觉得眼红的财富。
姜姒妗和云晚意一起进了府邸,云晚意忍不住惊诧:
“姜家居然这么大方?”
她没出过江南,但这宅子比她云家的住宅要大多了,她瞧了瞧四周,隐约意识到这一点——这是姜家拿出来给表姐撑场面的东西。
毕竟表姐日后出嫁时,必然是要从这座宅子中出嫁的。
云晚意不由得咂舌,姜家不愧是一方富商,被称呼江南一带的财主,瞧着不显山不露水,但据她从爹爹偶尔的三言两语中得知,姜家和江南一带的官员有不少联系,单是每年背地里孝敬上去的银钱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姜姒妗没和她议论这些,只是问她:“你想住哪里?离我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她问得一点也不掩饰,云晚意轻咳了一声,她弯了弯眸,也不客气:
“那表姐给我安排一个好的院子,还是离得远一点吧,省得我吵闹到表姐。”
表姐知道她的心思,她必然不会安分守己的,进进出出都要闹出不少动静,住得近了很是麻烦。
姜姒妗果真没再管她,她坐了许久的船,还觉得浑身有点难受,直接回了院子中休息。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来都是翌日清晨了,还是安玲叫醒的她:
“姑娘醒醒。”
姜姒妗懵懵地醒来,安玲叹息道:“姑娘昨日没吃晚膳就睡下了,现在还不饿么?”
不提还好,安玲一提起,姜姒妗就觉得腹中空空,她坐起身,问:
“表妹呢?”
“表姑娘在前厅等您一起用膳呢。”
闻言,姜姒妗不再磨蹭,立即起床洗漱,圣旨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再没有穿过素净的衣裳,她也不想给周渝祈守寡,今日她穿得是一袭胭脂色的鸳鸯锦缎裙,粉裙金钗,肤白胜雪,明眸善睐,她瞧了眼铜镜中的女子,她堪堪收回视线,安玲忍不住道了一句:
“姑娘真好看。”
裴大人送来的衣裳也都很好看,格外衬姑娘,听闻是专门供给宫中娘娘做衣裳的锦缎。
但如今圣上后宫空置,这些好缎料都被赏给了裴大人,又被裴大人转送到姑娘这里。
姜姒妗低眸轻笑了一声,她往日也惯来是个爱俏的,只是有一段时间她没有心神关注这些,如今重回京城,叫她有点恍然如梦,许是心情不同,她也有心思落在自身的穿着打扮上。
姜姒妗没耽误时间,很快去前厅和云晚意一起用了早膳,云晚意吃过早膳很快消失不见,听说是出府了,姜姒妗只吩咐让她带好婢女和护卫,其余的都随她去。
等她见完铨叔,了解完府中的事情,都是午后了,奉延来报:
“姑娘,您昨日到京城后,就有人送来了请帖。”
姜姒妗接过请帖一瞧,居然是沈姑娘的,道是明日来府中见她,姜姒妗一喜,沈吟秋是她在京城难得交到的好友,这里能回京城,她自然不希望和沈吟秋断了联系。
“我来写回帖,你让来人带回去。”
见姑娘神情,奉延有点欲言又止。
姜姒妗瞧见了,有点不解:“奉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奉延犹豫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
“姑娘,您知不知道之前京城内一直都有传言说沈姑娘喜欢裴大人?”
姜姒妗一怔,她要持笔写字的动作僵在原处,好半晌,她才回神,杏眸颤了颤,她有点不敢置信地轻声:
“什么?”
姜姒妗不由得细想她和沈吟秋的相处,沈吟秋是最早知道她和裴初愠私情的一批人,沈吟秋在她面前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对裴初愠有爱慕之情的样子。
她没有觉得奉延是在骗她,只是不禁怀疑起京城的流言是否是空穴来风。
奉延只是提点了一下,没有强求姑娘相信他的意思,毕竟只是传言,奉延自己都不清楚真假。
姜姒妗定了定心神,重新执笔给沈吟秋写了回帖,只是这个消息到底让她心底有了起伏,她下笔时心神不宁,落在纸上的笔锋显得凌乱了点。
等看清回帖上的字迹,姜姒妗皱了皱眉,重新誊抄了一份,才叫奉延送去给沈府的来人。
周嬷嬷跟着她一起回了京城,姜姒妗很快没时间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又陷入了不断的学习中。
直到翌日,周嬷嬷直到将军府的沈姑娘要上门拜访,终于给姜姒妗放了一日的假。
沈吟秋来得不早不晚,恰好是午后,得了下人禀报,姜姒妗忙忙让人将沈吟秋请进来。
府中备了茶水,沈吟秋进来时,转头看了看四周,不由得道:
“这宅子要比你ʝʂց之前住得好。”
周渝祈丧期间,沈吟秋去过周府看望姜姒妗,自然是了解周府的布局的。
姜姒妗摇头,让婢女上了茶水,才说:“这是家中安排的。”
沈吟秋只是平淡地应了声,她的礼仪很好,坐下后品了品茶,她不由得挑了挑眉,白毫银针啊,这是难得的好茶,她家中都一年难得两包,姜姒妗居然舍得拿出来待客。
她在心底轻啧了两声,须臾,她轻哼道:
“瞧,我都说了,咱们会有再见的一日的。”
姜姒妗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毕竟沈吟秋知道赵府一事,让她总有点不好意思在沈吟秋面前提起她和裴初愠的事情。
尤其是在知道沈吟秋曾可能喜欢过裴初愠后。
但她不好意思说话,沈吟秋今日来却是有事,她望向一脸温顺乖巧的姜姒妗,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性子,真不知是好是坏。”
“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京城后,有人想要给裴阁老说亲?”
第69章
室内倏然一静,安玲都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沈吟秋。
姜姒妗好不容易保持住冷静,她咽下口中的茶水,甘涩味都没尝到,心神全落在沈吟秋的话上,不着痕迹地握紧手:
“还请沈姑娘细说。”
沈吟秋今日来本就为了这个事情,没有任何隐瞒,将贤王府赏花宴一事说了出来:
“我瞧裴阁老态度坚决,但贤王妃是裴阁老如今在世唯一的亲人,裴阁老未必一点没有顾忌。”
说罢,沈吟秋抬头看了姜姒妗一眼,她没有说的是,她觉得那位陈姑娘和姜姒妗其实有一点像,或许是姜姒妗在她印象中有点笨,所以她总觉得那位陈姑娘要比姜姒妗聪明一点。
沈吟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区别对待两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姜姒妗沉默了片刻,她清楚沈吟秋的言下之意,这件事中难办的不是那位陈姑娘,而是贤王妃。
但姜姒妗有点狐疑:
“我和裴初愠的婚事乃是圣旨赐婚,岂是旁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