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这叶家自然要发展赛马事业,那自己岂不是正好在其中一展所长,他们家的女儿,看来也不一定非要当和亲的公主,所以这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她这么琢磨着,又好奇起来:“那叶家既然要走赛马这条路子,想发展自己在赛马界的影响力,那怎么又牵扯上顾家?”
顾时璋淡瞥她一眼。
叶天卉觉得他眼神不对,疑惑:“怎么了?”
顾时璋眸中略有些凉凉的嘲意,他笑了笑:“你想知道顾家,可以直接问,倒是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叶天卉:“……我这不是想多了解嘛!”
顾时璋便继续道:“叶家这位掌门人做事素来稳妥,孟家往年在赛马上也有说投入,叶家不过是才刚步入这个行业,自然不敢将自家身家性命押在这赛马上,而和顾家的联姻,则是给叶氏准备的一条后路。”
叶天卉若有所思。
顾时璋品了口茶,不再造声。
叶天卉却突然问道:“那天过去马场的有一个叫顾志镡的,看来这位就是叶家的联姻对象了。”
顾时璋颔首:“是,上次你见过他?”
叶天卉:“嗯。”
顾时璋没什么表情地道:“好像是混血,他母亲是英裔。”
叶天卉:“哦。”
顾时璋挑眉:“在想什么,在想他长挺好看的?”
叶天卉听此话,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老实承认道:“是挺好看的,我第一次在杂志上看到他,便觉得他就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
谁知道她说完这话,便觉得空气好像冷了几分。
她纳闷地挑眉:“你怎么了?不舒服?”
顾时璋漠声道:“没什么。”
叶天卉有些莫名,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一时也有些尴尬。
她为了缓解尴尬,只好低头吃东西,把桌上的茶点拿来吃。
吃完了两块糕点,她终究觉得不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到底是继续问:“那个……要不你再给我说说嘛。”
顾时璋神情凉淡:“说什么?”
叶天卉轻咳了声:“我好奇嘛,叶家的,顾家的,或者孟家的,都行。”
顾时璋面无表情:“这么感兴趣?”
叶天卉:“嗯,是挺感兴趣的,这些香江豪门对我来说太新鲜了,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故事。”
顾时璋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却是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离开香江几年了,不过顾家和叶家的婚事应该是势在必行,这好像是当年两边老人家的约定。”
叶天卉:“你刚才提到了叶家的长子和次子,那叶文茵呢,她是哪一房的?”
顾时璋:“她是三房的,她父亲是叶老爷子第三子叶立轩。”
他顿了顿,道:“叶立轩在香江大学任教,就是刚才我们过去的那所大学。”
叶天卉顿时来了兴趣:“这个叶立轩多大了?长得很好看是吗?很有才华?我看到好多学生都喜欢他崇拜他呢!”
顾时璋拧眉,以一种无法言喻的眼神看着她。
叶天卉:“我好奇嘛,我听到那些学生讲起来,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中年人有什么好看的?”
顾时璋:“叶教授尚不到四十,风华正茂,在专业领域也有所成就,自然引得年轻学子仰慕,这倒是不足为奇。”
他的语调格外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
叶天卉:“那他到底长得好看吗,显得很年轻吗?”
顾时璋:“也就那样吧,毕竟,如你所说——”
他抬起薄薄眼皮,看着她道:“他不惑之年,女儿都那么大了,再过些年就老了吧。”
叶天卉倒是赞同:“有道理,哪怕他年纪不算大,女儿都那么大了,一定不可能太好看。”
肯定一脸爹的感觉吧。
顾时璋颔首:“对,就是这样,况且他是大学教授,教书育人的,平日里醉心于学问,你可以想象那种严厉严肃的样子吧?”
教书育人的爹?
叶天卉突感后背一阵发凉。
昔日跟着皇子公主们在尚书斋听那太子太傅讲经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她深吸口气,叹道:“他竟是这样的!”
这样的爹,还是远离的好!
第17章
吃过饭, 叶天卉便忙去结账了,顾时璋坐在桌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结账。
这顿饭并不便宜, 一般路边摊也就几港币, 但是这一顿饭竟然六十多港币。
正常来说现在香江寻常做工的工钱一个月能有两千多港币, 所以这一顿饭吃掉的是一个苦力在码头干活一天的工钱。
叶天卉不免感慨,她发现舍得花钱就能吃好吃的,不舍得花钱在路边摊吃就不好吃,所以还是得有钱。
她买单过后,就见顾时璋正笑看着她, 那含笑间颇为意味深长,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叶天卉微挑眉, 不明白地看着顾时璋。
难道这人让她请了客, 看她结账还要从旁看热闹?
这算什么心思……
顾时璋笑道:“是不是太贵了,让你破费了?”
叶天卉:“还好吧,你对我不错,帮我这么多, 我只是请你吃个饭,都是应该的。”
顾时璋笑道:“走, 我送你回家。”
当下两个人走出餐厅。
一出餐厅才发现,外面竟然下雨了,淅淅沥沥小雨倾洒下来,柏油路已经油光发亮了,天晚了, 路灯亮起来, 萧条朦胧。
叶天卉看着这雨,想着也不是很大, 直接冲出去就好了,那边巴士站牌可以挡雨,之后上了巴士就不会被淋到。
谁知道这时候,顾时璋却不知怎么变出来一把三折伞。
叶天卉惊讶地看他:“哪儿来的?”
顾时璋只有两个字:“魔术。”
叶天卉轻哼一声:“骗人!”
顾时璋拇指轻一按,那伞便稳稳地撑开了,挺大一把伞,将两个人都护在了伞下,一起往巴士站台走去。
此时街道上原本的繁华消散了不少,褪去热闹的街道上只有稀稀朗朗的行人打着伞匆忙走过。
灯光错落间,整条街仿佛都罩上了一层透着朦胧光晕的薄纱。
两个人一起走在伞下,这么并肩走着的时候,飘渺的雨丝落在他们脚边,叶天卉看到两个人的鞋子挨得很近。
他是皮鞋,她是最近新买的运动鞋。
叶天卉看着看着,竟有些恍惚。
如果她不侧首看向身边的男人,她会感觉自己梦回故里,会想起曾经的种种。
她还记得,那一年圣人还是储君时候,他代替先帝前去边疆巡查,那时候就是她一路随行护卫。
好像也是一个这样的夜晚,他们从驿站出来,却不曾想遇到了雨,当时她举着伞,要为太子掌伞,谁知道却被他接过去了。
雨夜沁凉,她唯恐太子受凉,便脱下自己的披风来为太子御寒。
只是太子看着她,却不曾接过去。
她疑惑间看过去,只看到他眸中的晦暗和不悦,带着几分被冒犯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