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槽了这么多次,月薪才不过六十万出头而已。
五百万?她想都没有这么敢想。
“少很多?”孙思文笑得嘲讽,“看来前段时间的传言没有错,陆宴这个人,确实抠得很。”
“其实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时蓁忍住想要叫孙思文老板的冲动,轻声解释道。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特别。”这一瞬间,孙思文看她的眼神格外复杂。
她对着站在一边的小玲伸过手,接过她手中的包,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如果你有什么问题……”
感受着旁边充满警告的眼神,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或者想要跳槽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正在时蓁小心翼翼接过名片的时候,别墅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为了以防万一,她异常速度地把名片‘抢’了过来,放在了自己口袋里。
陆宴知道孙思文来到别墅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孙家人,让他们把孙思文给带回去,顺便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当时他们正在回别墅的路上,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司机缩短到了十五分钟。
“孙思文。”一个冰冷中带着警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孙思文转过身,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陆宴,眼神讽刺:“陆总来的真是时候。”
陆宴目光凌冽地扫过整个客厅,在看到王伯对着他点了点头时,他身上的寒意渐渐平息,只是看着孙思文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厌恶:“你来这里做什么?”
孙思文往前走了两步,要是以前他这样对她,她表面上再平静,心里也会分外难受。
可是今天,或许是因为她看清了他的卑劣,或许是因为她真正的放下了,听着他的话,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怎么,陆家是什么仙宫别苑,上面写着孙家人不许入内?”她顶着他身边压抑的氛围,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像是和从前告别一般,“陆宴,你放心。”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陆宴看着她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分毫变化,甚至连话都不想对她多说。
他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人,冷漠地吩咐道:“送孙小姐出去。”
“不用。”她歪了下头,回眸看了时蓁一眼,“我自己走就好。”
孙思文走后,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小玲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氛围,识趣地离开了客厅,去厨房帮忙。
时蓁眨了眨眼睛:既然机会自己长腿跑了,她只能自己创造机会了。
陆宴脸上还带着刚从会议室出来后的倦意,他微皱着眉头,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刚刚……”
“陆总。”时蓁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平静从容,语气也礼貌冷静,“我有点好奇。”
陆宴看着这样子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慌乱。
他紧抿着唇,听她把话讲完。
“真的很像吗?”
陆宴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
客厅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他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震惊,声音平静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说什么?”
“原来真的是这样。”时蓁看着他的反应,叹了一口气,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问过您很多次,为什么愿意给一个生活助理开这样高的薪资。”她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客气礼貌的笑意,声音也没有丝毫颤抖,她吐字清晰地开口,“那个时候您说我在您身边,会让您感到平静。”
“您指的是我待在您身边,还是有这张脸的人待在您身边?”
陆宴松开了紧握的双手,他睁开眼睛,像是从来没有看清时蓁一样,认真地望着她:“是刚刚孙思文和你说了什么?”
时蓁轻轻摇头:“其实不用有人来说什么,您还有顾总、池总对我的态度太过友好,就算我心再大,也应该有所察觉。”
“我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我和您的某位亲属器官匹配程度较高。”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不然我实在找不到您对我另眼相看,甚至不惜和合作伙伴争抢我做员工的原因。”
“你不用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陆宴一只手摩挲着袖口处的袖扣,眼中好像压抑着无数情绪,“现在我们的关系,仅仅只是上司和员工,不是吗?”
“你用劳动换取报酬。”他轻巧地把所有的关系抹平,声音轻缓,“就像是合同里写的那样。”
饶是时蓁早有准备,也被他如此不要脸的话震惊到了。
怎么着,他还觉得自己用助理的价格聘用到了一个替身,很骄傲是吧?
要知道,他一开始是想完全白嫖,还PUA她的那种。
即使是后来的佣人,也是她努力争取来的,工资只有六千!
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辗转多个‘奇葩’上司之间,兢兢业业工作,忍受池衍的凌晨三点看海,晚上十二点看烟花,每天步数超两万的奇葩时间作息,忍受顾君周时不时的精神控制,才慢慢的把工资提高到这种程度。
即使是这样,她距离徐明陶杰的工资还有很大差距。
现在陆宴一句话,居然就想要她继续拿助理的钱,做替身的事?
“当然不一样。”时蓁向后退了两步,坚决抵抗他的洗脑,“我们的合同是工作合同,其中并没有做任何精神方面的规定。”
“您隐瞒我和某人相似的事实,并且在工作过程中对我多次流露出超过员工的关心。”她条理清晰,思维一点都没有被陆宴带偏,“我怀疑您想要借职务之便,欺骗我的感情,让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为某人的替身。”
听着她的话,陆宴的眉头越皱越紧,身边的气压变得更低。
在一边站着的王伯听着她的话,找不出丝毫能反驳的地方。
他们家少爷一开始,确实只是想养一个长相和乔柠相似的人在身边,只是后来时蓁离开,再然后的事情,就脱离了少爷的掌控。
“所以,你想怎么样。”陆宴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冷静到了极点。
从一开始,他留住时蓁,只是因为她和乔柠相似,现在也是一样。
那时蓁知道不知道真相,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最多不过多付出一点金钱罢了。
他把自己内心的异样都归结于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面无表情地等待着时蓁接下来的回答。
有欠债在这里,时蓁不可能选择离开,这就够了。
“陆总,既然我们两个人对合同有一些异议,那么我们可以一起商议。”时蓁微微一笑,拿出了在商言商的态度,目光坦然。
她的态度让陆宴心中隐隐的烦躁更盛,他漠然地往前走去:“去书房。”
书房里,时蓁坐在陆宴对面,周围空气压抑的仿佛都要窒息,可她依旧恍若未觉,淡定的看着桌面上的文件。
“你想要怎么改合同?”陆宴垂眸看了一眼她放在文件上的手,指节修长,中指上带着工作磨出来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