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蛮骨,有些不愉。
亓玥涨红着脸,偷偷瞟了眼半敞的窗户,恰看到某位少女半探着脑袋的摸样,纯净的黑眸被撑得大大的,正目不转睛瞅着他们。
视线相对,她难为情地瞟向别处,却一个不慎,眼角余光瞄到了某人半*裸的身子。
少年的身材很好,这,直接导致亓玥脸部严重充血,连带着脖子以下的皮肤,都显露出淡淡的粉红,盈盈的月光洒在上面,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蛮骨……嗯,夏夏在看!”她一边紧张地说着,一边抬手准备整理自己的衣物,莹润的手指还未触到敞开的襟口,就被上面的人一把握住了。
“我有允许你这么做吗?”他勾唇,霸道地阻止她的动作。
亓玥被噎到了,好几次,张了张嘴,都不知该回什么话才好,只得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他。
或许感受到她的不自在了吧,蛮骨随手勾起散落在炕上的发丝,卷在手中,俯视着,近乎欣赏般的瞧着底下的人儿。
“夏夏还在!”话一出口,亓玥就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明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推开他,而不是跟他说,有人在观看他们的现场表演。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到嘴边,转个圈儿,竟变成了这幅摸样!
对于这样的自己,她在表示深深鄙视的同时,也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始使出吃奶的劲儿,企图推开他。
“滚!”突然的呵斥声让亓玥顿了下,手上也没了动作。原以为他是在吼她,仰头看去,才发现,那冷冽的话语,是对着站在门口,某个毫无自觉的人士喊的。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心下暗暗担心起来。
该不会,被吓哭吧!
亓玥抿着嘴,借着月光看过去,熟料,一抹标示着倔强和固执的身影,渐渐靠近。
竟然,攀着窗户爬进来了吗?
她囧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现在的情况了,只能说,连同性格,她们俩都无比相似,同属于冲动派人士。
“是你出去才对,不准你欺负亓玥!”还未脱稚气的声音,愣是将她坚定地话语,打了个折扣。
瞬间,冷场!
对此,亓玥的反应是抚额长叹;而蛮骨则因为被她这么一搞,再好的兴致也消弭了,只好坐起身来,掀唇讽刺,“就算我欺负她了又如何,凭你一个傻子,能做什么?”
夏夏一听这话,那火气,立马涌了上来,“我才不是傻子,你才是……”
还未等她将话说完,亓玥顾不得身上还未穿戴整齐,直接一个飞扑,牢牢地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有任何开口的余地。
“唔唔!”夏夏被捂得有些难受了,伸手想要扳开她的手,却始终不能将那手,从嘴巴上拿下来。到了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她索性眨着那双水水的眸子,雾蒙蒙瞅着她。
亓玥被瞅得心软了,可又怕她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悚语,依旧坚定地不肯放手。直到蛮骨走出去了,她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将手移开。
“亓玥,亓玥,那家伙好讨厌啊!”嘴巴一获得自由,她愤愤抱怨的同时,还不忘回瞪一眼那抹离去的背影,“你有没有看见,他离开时那眼神,真的好讨厌啊!”
“呵呵。”亓玥勉强扯了扯嘴角,干笑着附和。像这种情况,她实在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难不成说别人只是特别不待见你而已?
或许,唯有沉默才是正解吧。
☆、拾伍 崩断之弦
露宿野外的日子,亓玥是过惯了的,可这样的模式,一旦套用到夏夏身上,似乎,就不那么适用了。好在,距离下个村子,并不是很远,他们没用多少时间,便抵达了。
找到愿意收留夏夏的人家,再加之编个更为凄惨的故事,以博得老夫妇的同情,让他们对这位无家可归的少女更加用心。
以上,亓玥成功将夏夏交托出去,安心的,放心的,托付给了那对好心的夫妇。
离开村子的时候,是在早上。
那时候,天蒙蒙亮,亓玥最后回望了眼村子,毅然跟着蛮骨等人踏上了旅途!
从早上到下午,她始终闷闷不乐地跟在蛮骨的后面,低垂着头,只注视着脚边的景色。
墨绿色的草长得很高,几乎没到了她的膝盖,细碎的草穗在风中摇曳着,散发出淡淡的青草芬芳。
沿着蛮骨留下的脚印一路向前,倒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困难,只是走得时间长了,腿脚难免有些酸痛。
暗暗叹着气,她强忍着双脚的酸软,依旧紧跟着前面那人的步子走着。
再往前一点,迎面走来两个牵着马匹的路人,他们靠的很近,窃窃私语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事情。
一开始,亓玥也不在意,直到他们与她擦肩而过,碎碎的闲语随着微风吹入她的耳绊,隐约的,使她听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她怔愣了一下,不等周围的人起反应,旋身揪住其中一个路人的袖子。
“你刚才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依然紧紧地抓着那人,不至于让他落荒而逃。
那路人起初不明所以,直到亓玥开口问第二遍,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就是、就是刚才远远地看见一伙山贼,往山路那边过去了。”
“不对,山路过去是哪里?”她的声音越发颤抖,连带着手指也开始微微发颤。
“是……是那边那个……”那路人被逼问得紧了,索性抬手指了指日出的方向。
她顺着那方向望去,远远地,还能看到绿野中的一排脚印,是他们踩过留下的痕迹!
亓玥觉得自己的心脏收缩的厉害,随着每一次的脉动,越收越紧,仿佛快要勒爆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她彷徨着,视线却捕捉到那匹棕色的马。
只要骑马去,应该能赶上吧!她这样想着,猛地将那路人推开,拽过那匹马骑了上去。她双脚夹着马肚,无视于那路人的嚷叫,重重踢了一脚。顿时,马儿嘶叫着,开始往前冲去,转瞬间,便将她带离了众人的视野。
亓玥的这一举措,着实让蛮骨有些反应不及,望着那一片绿野茫茫,他抬手抠了抠脑袋,喟然叹道:“她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呢?”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蛇骨先是将那两个啰嗦的路人砍了,而后收好蛇骨刀,拢着双手询问。
“我过去一趟,你们先去前面等着。”
“耶!大哥一个人去吗?”蛇骨有些惊讶,歪头思索了下,“要不,我跟大哥一起过去吧!”
“自己跟上来。”蛮骨瞥了眼蛇骨,随意丢下这么句话,便率先跑了过去。
亓玥并不是第一次骑马,可却是第一次觉得,骑马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管是山路的颠簸,还是寒风的冷冽,几乎,都要将她打败。
胃酸如汹涌的波涛,翻滚着,好几次都让她忍不住呕吐出来,可她不能退缩,她要尽快赶过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