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是这些旧事,司空摘星就简直对是叶长然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想要更加抱紧叶长然的大腿。
不过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在成功抱大腿之前先被打死,司空摘星果断还是在自己脑海之中摁灭了这个念头。
虽然叶家大小姐的大腿抱不得,可是司空摘星难得一次在中原遇见叶长然,却也是很想和老朋友见一面的,所以这一次一听说叶家大小姐拉着大家一道赏花,而且西门吹雪还“随侍左右”,所以司空摘星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过来了。
对陆小凤口中的那个什么“随侍左右”,司空摘星和花满楼简直半个字都不信——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那位声名鹊起的剑神了,这种词被用在西门吹雪的身上简直就是恐怖有木有?
不过八卦还是要八卦的,这辈子是不可能不八卦的,所以怀揣着一种像是小学生郊游的愉快心情,司空摘星、陆小凤和花满楼统一从花满楼的小楼出发,一道往他们约好的宁心寺而去。
如今时近四月,纵然山巅之处比别处清凉一些,但是江南自有暖风拂面,那漫山遍野的桃花也还是被催开了大半。
黄蓉和叶长然亲亲热热的挽着手走在前头,苏梦枕和西门吹雪落后了一步。
苏梦枕的气色看起来比往日更好了一些,西门吹雪亲自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今再见,他少不得要好生打量之人一番。
知道西门吹雪在看什么,苏梦枕笑了一下,为西门吹雪解惑道:“黄先生面冷心热,见苏某身子不甚康健,特地制药为苏某调理了一番。”
西门吹雪觉得,黄药师为苏梦枕调理身体恐怕和什么“面冷心热”没什么关系,若是直白的说一点儿,恐怕是那位黄先生终归拗不过他闺女,所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闺女成了寡妇,所以才少不得要出手为苏梦枕调养一番的。
西门吹雪沉吟了一下,伸手探了探苏梦枕的脉搏,问道:“用了什么药?”
黄蓉回过头来,直接答道:“大体上是我家的九花玉露丸,不过爹爹特地为梦枕哥哥调整了配方。我听梦枕哥哥说,是西门公子救了他的性命呢,如此大恩,蓉儿日后一定好好报答……”
狡黠的笑了笑,黄蓉挽了挽叶长然的手臂,用白净的小脸蹭了蹭,这才脆生生的接着道:“一定要好好报答长然姐姐。”
这话说的实在是怪异极了,分明是苏梦枕欠了西门吹雪人情,可是黄蓉却偏偏要说自己要报答叶长然,偏生她此言一出,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微微勾起了嘴角,黄蓉自己的眼中也盛满了狡黠的笑意,只可怜只有叶长然的脸上带着一些莫名。
这下,就连黄蓉都有些要同情西门吹雪了。
而几个人如今是正在往宁心寺走的样子,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却已经毫无形象的蹲在宁心寺门口嗑瓜子了。这样的角度让他们两个将方才黄蓉几人的对话听得分明,陆小凤一口瓜子皮就这样喷了出去,咳嗽了半晌之后才默默的冲着黄蓉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顺带丢过去一个“小姑娘你很懂嘛”的眼神。
黄蓉不太认识这个胡子修得跟眉毛一模一样的人,不过陆小凤这种人,哪怕是他的敌人,都是很难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升起什么恶感的。
冲着陆小凤笑了笑,黄蓉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苏梦枕身边,静静地等着他为自己引见。
都是年轻人,也都是十足的好性情,只是几句短暂寒暄之后,众人很快就熟稔了起来。
他们的运气也实在是好,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行人早来了一阵,竟是让陆小凤在这里找到了四处云游的苦瓜大师。虽说在寺庙之中遇见一个和尚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可是苦瓜大师也并非是一般的和尚,他是一个素斋做的很好的和尚。
一看见苦瓜大师,陆小凤就知道自己和他的朋友们中午有口福了。
他这个人最是人缘好,也真是脸皮厚,三言两语就磨得苦瓜大师没有法子,只能答应了为他们操持一顿素斋。
他们去的早,若是在寺庙之中等待苦瓜大师做好饭总是有一种催促之意,难免失礼,而且几个人本就是来赏花的,若是耗在一个和尚的禅房里就难免辜负春光了。
也不拘非要同行,众人最终决定各自去后山的桃花林中玩赏一番,只晌午的时候要记得回来,不要误了苦瓜大师的盛宴就好。
陆小凤特地强调了“盛宴”两个字,让一直低头诵经的苦瓜大师的眼皮明显的跳了跳。叶长然和黄蓉分明听见苦瓜大师将自己手中的念珠捏得咯吱作响,若非陆小凤溜得比较快,叶长然简直怀疑下一刻苦瓜大师的这串念珠就要狠狠的砸在陆小凤的脸上。
“他也太皮了吧。”黄蓉抚了抚胸口,一直到走出禅房还和苏梦枕小声道:“梦枕哥哥,你看见那位大师青筋暴起的手了么?总觉得他马上就要暴起揍人了。”
苏梦枕失笑,却顺势说道:“所以蓉儿离他远一些,不然哪一天他挨打还要溅你一身血。”
苏楼主很少有这样开玩笑的时刻,他说的话分明稀松平常,可是却离奇的戳中了黄蓉的笑点,在寂静的山路之中洒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苏梦枕原本以为“银铃般的笑声”是世人的夸张手法,如今却忽然觉得原来真的有的姑娘能那样欢快的笑出来,声音如珠玉相叩,让人也不自觉的心里欢快了不少。
而另一边,陆小凤他们闹归闹,却自动自觉的选择了和叶长然西门吹雪两个人不同的岔道。
“开玩笑,阻碍人家姻缘是会被马踢的。”陆小凤随手摘下了一朵桃花,先是放在鼻端细嗅,而后他的手飞快的虚晃了一下,而后很快若无其事的放下了。
陆小凤他的动作极快,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司空摘星没有注意到一根带着桃花的树杈已经插在了他脑袋上,让他看起来又怪异又好笑。
若是司空摘星本来的那一张脸,那算得上是俊秀的青年人簪一朵桃花倒也合适,可是他今天心血来潮的易容成了长着络腮胡子的魁梧武将,而且还是那随时可能倒拔垂杨柳的那种。
这样的彪形大汉还簪了一朵细细弱弱的小桃花,当真是……呕。
“可惜花某看不见了。”花满楼感慨一句。
司空摘星以为他在说这山间桃花,于是只能安慰一句:“等这里结桃子了你尝尝吧。”
花满楼笑而不语,他眼睛看不见,可是却分明感受到陆小凤的动作,他可惜看不见的……是如今这位的奇异姿态罢了。
几人的笑闹声渐远,叶长然和西门吹雪走在一处。美丽的少女满脸的兴致勃勃,而她身后的青年并不看满山景色,心中眼中只得那一人。
只是桃花树后,一个青衣女子的目光落在西门吹雪身上,竟是久久不曾挪开。
作者有话要说:叔手残险些把“和尚的禅房”打成“和尚的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