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墨如遭雷击。
麻痹的感觉从指尖迅速蔓延到全身。
双眼瞠大,吃惊的看着陈思玄:太、太、太亲密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向言非墨示好。只是言非墨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他无论看起来是如何的适应,他终归只是一个外来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何必招惹别人?
但是,现在……
言非墨知道自己应该拒绝。或者在那个满月夜就应该强硬的将陈思玄送回蝴蝶泉,而不是将他带走。
言非墨脑力乱糟糟的,现在的情况该说什么?怎样才可以不着痕迹的摆脱这种暧昧?
陈思玄微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的在言非墨的唇上扫过:“这里,粘了一点奶酪……”然后将手指上所谓的奶酪残渣细细的舔掉,对着言非墨说道:“味道还不错。”
有某样液体似乎随着陈思玄的抚摸滑进喉咙,不待言非墨思考,陈思玄接下来的举动以及话语让他全身僵硬,石化了。
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陈思玄,脑袋里一片空白。
本来埋头苦吃的野人壮汉看到这一幕,塞满了食物的嘴停了,手也停了。深蓝色的眼里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以及怀疑,身体突然一僵,陈思玄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耳边响起:“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左顾右盼,很容易导致消化不良……”
视线里,还能看到陈思玄对着言非墨笑得倾倒众生的样子。眼转一转,身边两位同伴仍然在埋头苦吃,明显没有听到陈思玄的话。陈思玄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缠绵,但是野人壮汉却觉得背后窜起一股寒意。
野人壮汉飞快的低头,双手不停的将食物扫进嘴里。
别打他的主意
陈思玄的眼神再次闪了一下,两个手指捻起一个烤羊奶酪,自己咬了一半,将另一半放到言非墨的嘴边。
言非墨双眼瞪大的看着陈思玄,有如见到史前巨兽一样,鼻间萦绕着烤羊奶酪的香味外,还有一抹暗香浮动。
见到言非墨呆呆愣愣没有反应的样子,陈思玄凑近言非墨,道:“啊——”
这副哄小孩子吃东西的样子,让三个状若吃得风卷残云的人狠狠的呛了一下。
“咳咳——”三重奏响起,满嘴的食物流星雨似的对着言非墨喷去。
陈思玄轻蹙眉心,伸手一揽,间不容发的瞬间将言非墨抱入怀里,躲过了那些沾着三人口沫的食物流星雨污染。
动作很快。快得言非墨稳稳的坐在陈思玄大腿上之后,野人壮汉他们喷出来的食物渣子才落到言非墨原来的位置。
野人壮汉他们似乎没有看到陈思玄表现出来的惊人速度,呼噜呼噜的灌下一大杯水后,继续埋头苦吃。
而酒帐里的另外五个人——三个坐在一起的客人,一个掌柜,一个服务员因为一直关注着陈思玄,所以适时的表露了对陈思玄拥有如此速度的惊讶之色。
将五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陈思玄心里一笑,这个时机,太“适时”了……
开始回神的言非墨被陈思玄这突如其来的一抱,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陈思玄喜欢看着他微笑,言非墨可以安慰自己这是因为他是陈思玄看到的第一个人,陈思玄这样的表现可以归为雏鸟情结的一种。一路上陈思玄时不时的摸摸他的头发,摸摸他的脸,言非墨可以告诉自己这是因为陈思玄的好奇。
那现在呢?还有刚才两人分食一个烤羊奶酪——言非墨突然想到故乡里那个著名的分桃而食的故事……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言非墨眼里是满满的不解和惊讶,目不斜视的盯着陈思玄衣领处。他不敢抬头和陈思玄对视,担心会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看到让他无措的答案。
陈思玄一手抱着言非墨,将手中半个烤羊奶酪放入口中,空出的那只手抬起言非墨的下巴,俯身,贴上言非墨的双唇。
“吸——”言非墨倒抽一口凉气,眼睛圆瞠,浑身僵硬在陈思玄的怀里。
陈思玄顿了一下,半合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用舌头撬开言非墨的闭合的双唇,将那半个烤羊奶酪一点一点的哺进言非墨口里。末了,灵活的舌头还在言非墨温暖的嘴里“清扫”一番,确保所有的羊奶酪言非墨都已经咽下去之后才收回巡逻的舌头。
看着言非墨眉眼里流露着惊骇欲绝的神情,双腮却染上了一抹嫣红,浑身如坚硬的石雕般端坐在他怀里,……陈思玄心里郁闷,他的吻技不差吧?至少他从没听人抱怨过,……脸红他可以理解,身体僵硬也能够接受,为什么会露出惊骇的神情?掐了一下言非墨的腰肢,陈思玄发现,连腰侧的肌肉都僵硬了,是不是连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
想到此,陈思玄轻轻一笑,双手抱着言非墨,将他的脸压进自己的肩窝里,带笑的含情目在全场扫视一圈,在野人壮汉三人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停留了一会。
柔和的声音有如情人般的呢喃,在五人的耳边响起:“我只说一遍,他是我的,不许打他的主意。”
然后陈思玄抱着言非墨,迎着阳光走出酒帐。青衣乌发,长长的发丝轻舞飘扬,薄薄的青纱随着他的走动荡起了优雅的波弧,陈思玄的背影似乎已经和阳光融为一体,透出一股朦胧。灿烂的阳光掩不去那一刻永恒的风华绝代,刺目的光线让人只能眯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却清晰的残留着那一步一步走向光明的身影。
一会儿之后,最先回神的野人壮汉三人面面相觑一眼,狂风扫落叶般将桌面上残余的食物能够扫进嘴里的就扫进嘴里,能够拿走的就全部抱在怀里,风风火火的冲出酒帐,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又过了一会,那个为陈思玄他们写菜单的年轻服务员回神,双脚一个踉跄,一手撑在身旁的桌子上才没有跌倒。双脚似乎行动不便一样,靠着双手的力量缓缓挪动,坐到椅子上。
“大人!?”
见到年轻人踉跄一下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三个人以及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惊讶的大叫,脸上浮现一种焦虑又痛苦的表情,却没有人挪动身子。
“没事!你们别动!只是双脚被寒气冻住了。你们怎样?”年轻人一摆手制止四人的挣扎着想站起来的举动。
掌柜苦笑着摇头:“我的双脚也被冻住了。”掌柜瞟了一眼自己的双脚,不是被冻住那么简单,而是膝盖以下全部结冰了,一双脚和地板牢牢的冻结在一起。
年轻人皱了皱眉心,转向坐在一起的三人:“你们也是?”见到三人点头后,年轻人的眉心深深的锁了起来:没有感觉到力量的波动,对方是怎样办到的?东部草原什么时候出现了如此强大的术士?草原也不再平静了吗?言非墨为什么会和他一同出现?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各种各样的思绪在脑海里闪现,一时之间却杂乱无章。多事之秋出现的人,是敌是友?或者只是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