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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为王(110)

虽然并不是真的头疼,晏临也揉了揉额头,差点没在这混乱的状况中呻.吟一声:“我也想知道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陆衡舟你传说中‘扣押着暖王不放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增加筹码,而是……恋爱?所以他们之前囚禁寸心还弄瞎了他眼睛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啊?!”

即使是墨微和漆雕简也不知道钟寸心的情况如此严重,混乱的气氛在这一声不算大的嘟囔之后顿时冷却了下来,陆衡舟身上的气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改变了,他的声音只迟疑了一瞬间,随即冷静得几乎让人打个哆嗦:“你说什么?寸心,他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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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大半年之前,暖再度睁开眼睛,沉默了好一阵,表情复杂地看向自己床边坐着的青年。

青年浅色的瞳仁清澈而平静,在过去两三个月里,他所有的愤怒、不解、还有其他情绪,都已经慢慢地消磨殆尽了。暖是一个能够带着各种面具若无其事地待人的人,而这段时间里,他终于把几乎所有面具都看遍了,而在那面具之下,那个绝望到千疮百孔的人,也终于慢慢地出现在他面前。

与所处的环境、位置、手里的力量、才能统统无关的绝望。那种绝望,并不是很陌生。那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苟活于世的证明,无论多大的权力、或是财富,都不能把这个人曾经失去的东西带回来所导致的巨大的绝望。

她肆无忌惮地伤害鄙人,肆无忌惮地激怒陆衡舟让他杀死自己,她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不在乎别人的痛苦,同样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和痛苦,因为在她心里,这个世界有如一片荒漠,在那重重叠叠的面具之下,她心里其实什么都不在乎。

有一个专门的词语来形容这个状态,叫心如死灰。所有的动力激情乃至基础的感情都已经焚尽成灰之后,哪怕是被剥夺了记忆,那些感情和绝望也不会改变。

“为什么不说话。”这是第一次,由陆衡舟先开了口。

暖转过头看着陆衡舟,她身体上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长时间卧床导致身体活动并不自如:“我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

暖无可奈何地干笑了一声:“过去八次我醒来的样子,哈,让你见笑了。”

陆衡舟浅色的双眼里看不出情绪,等了好久,暖才听见他轻声说:“二百六十七次。”

“什么?”暖倒不是真的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地反应不过来。

“你一共重复醒来、昏迷、遗忘这个过程,二百六十七次。”陆衡舟也不打算隐瞒什么,耐心地解释道,“每一次醒过来,除了你确实不能说的情报,事实上你已经全部都说过了。”

暖顿时眼神复杂地盯着眼前气定神闲的男人。

当然暖内心里除了最开始的震惊还有一定程度的羞耻感之外,不可遏制地觉得陆衡舟真是一个闲得无聊的人,以及在她心中还有一句没有咆哮出来的话:这种话你可以不告诉我给我留点面子的。

陆衡舟明显再等她说点什么,暖沉默了好半天,问了一个相当实际的问题:“既然我已经没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的了,为什么你还留着我?”

关于为什么不杀她这个问题,她记得自己已经问了八遍,目测不出意外的话她估计是一共问满了二百六十七遍,她也不打算自取其辱地再来一次。

她知道陆衡舟不会杀她,然而这并不代表陆衡舟是因此没有把她丢出去,或者干脆送给罗洱。或许陆衡舟是猜到了罗洱的目的所以没有把她交给罗洱,然而这还是不能解释陆衡舟把她留在这里的原因。

陆衡舟屈指敲了敲额头:“你没有成为王之前的记忆对么?”

暖的目光陡然就冷了:“你说什么?”

“我猜的。”陆衡舟看她这副摸样心里大概也确定了,“你之前说有人告诉你,然后又是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半昏迷的时候问你发生了什么你又说不记得了,再加上之前那些王偶尔丧心病狂的样子,我猜你们成为王的那一天,被清空了记忆吧?不然的话,不是很容易受到以前经历的影响么?可是即便是清空了记忆,也不能缓和你因为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生无可恋的状态么?”

暖的神色于是更加复杂:“趁着我昏迷套话,陆衡舟,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不是。”陆衡舟相当坦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而且我当时做得毫无心理负担。”

这个回答换个人来说都无耻得很,偏偏陆衡舟就是能把它说得坦坦荡荡,正气凛然。

“为什么留着我?”暖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唔。”陆衡舟站起身来,“因为寸心不在,而我不会画画,我记得你有一次说你会画画。而且幸运的是当初游戏的时候豆豆全程昏迷了,他听不出来你是谁。”

“啊?”要不是现在受制于人的是自己,暖大概已经开始推测陆衡舟这是在插科打诨拖延时间了。

陆衡舟起身去开卧室的门,一边非常平静地继续说:“而且我一个人带孩子,有时候需要外出打猎什么的时候顾不上,加上笑笑又是个女孩子,还喜欢画画,也不太方便。现在你没有作为王的力量,也不能轻易离开无域,想必也需要一个栖身之所。”

“所以?”暖在这一瞬间简直开始怀疑当年自己主持的游戏D-丙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导致陆衡舟受的刺激过大,精神失常了。

亲眼看着两个半大的小孩先后跑进来的时候,暖仍然不觉得陆衡舟是认真的。

“大一点的那个叫豆豆,年纪小一点的叫笑笑。”陆衡舟非常平铺直叙、波澜不惊地说,“所以,帮我照顾一下孩子吧,顺便教笑笑怎么画画好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当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勉强一下自己怎么样?”

暖在两个孩子好奇的眼神中,有大半天都没能合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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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过来找衡舟了?”暖笑盈盈地把对久违的墨微依依不舍的豆豆还有笑笑送到内间去,还给两人布置了一点画画的作业之后,才转出来听他们继续说,听完之后脸色依然很轻松,似乎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陆衡舟皱眉看向暖,处于信任,他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晏临忍不住直接瞪了她一眼。

暖拖着下巴:“虽然我现在没办法使用……恩,力量,但是分析一下状况没有问题。”她这么说到一半,倒是陆衡舟插了一句:“你会不会因为透露了这些受罚?”

暖眼角微弯,轻轻拍拍陆衡舟放在桌面上的手背:“别担心,这都不是核心情报,就算要受罚也就是再关关禁闭。”说到后面“关关禁闭”的时候暖稍微龇了龇牙,最近一次关禁闭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而且,现在其他王也没法把我弄回去,所以就算要罚,也还早。”

晏临没忍住直接开口道:“陆衡舟,距离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真是变了很多,起码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会因为担心一位王的安危而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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