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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千千岁(63)+番外

杨伯庸心思刹那千回百转,反而推回了麒麟印,笑道:“既然知道殿下有这份心,老夫又怎么能真的收下麒麟印?殿下不妨直说,想要老夫做什么。”

“我要证据,”青麓稍稍满意地笑了,“不必太过坐实,哪怕捕风捉影,我要李氏一族谋反的证据。而且收集也好伪造也好,务必在除夕夜之前。今年的除夕之夜,只怕不能太平。”

“您是要……”杨伯庸突然对这个看上去尚且还很是年幼天真的少女有些拿捏不准。

“我要?我要他们死而已。”

杨伯庸瞬间悚然一惊,随即慢慢地笑了:“谋反的证据要临时捏造出来,太过仓促,要掩人耳目颇难,不知,现在已经准备好的,勾结南晋赵氏的证据,怎么样?”

青麓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心里暗自腹诽,老狐狸,暗地里栽赃嫁祸的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居然刚开始的时候还能义正言辞地装忠臣,真是老奸巨猾厚颜无耻之极:“杨大人,当真,心思过人!”

杨伯庸神色却并不见轻松多少,他神色间有些揣度地看向青麓,忽地道:“只不过,这勾结南晋企图篡位夺权的罪名,却并不栽在李氏家主李策头上,而是在齐王姬出头上。”

青麓的笑容陡然僵硬。

杨伯庸见状心中不安,微微眯起眼睛:“老夫先前便只担心这一点,殿下你是否果真能下得去手,逼死自己的兄长?”

青麓失色:“只要证据不在二皇兄头上。李氏谋反,于情于理自然要灭李氏一门,赐死李贵妃。然而二皇兄毕竟是龙子,按律应当只是会被软禁于冷宫,不会被杀才对!”

杨伯庸摇头:“帝姬此言差矣。如若齐王不死,李氏便不会死绝。李氏门生遍布天下,只要齐王活着一天,便会有齐王党一天,今日那般疯狂的暗杀便是家常便饭。所以,要除李氏,齐王必须要死。”

青麓咬牙:“即便如此,三皇弟毕竟在宫中,暗杀不易……”

话未说完,杨伯庸便提高了声音:“帝姬!这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一入这修罗场,就不要吝惜性命!你若是果真要心慈手软,不妨想想,那些将来被买来的杀手的命,也是命!”

此言一出,临渊身后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与刺鼻的血腥味的记忆仿佛突然醒了过来。青麓脸色僵硬,稍稍闭上眼睛,点头道:“我明白了,便依大人所说,先逼杀齐王。”

青麓这句话,并没有称呼姬出皇兄,而是如同杨伯庸一般,说齐王。其间意味,不言自明。杨伯庸点头,神色不复尖利:“殿下请先稍事休息,不出几个时辰,便要入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子坦荡荡

临渊离开青麓的院子,一时间居然发觉无处可去,四处看看,相邻的地方就是杨思恒的院子,便信步走了进去。

“钟大人不进来么?”杨思恒身体虚弱,声音不大,“钟远大人?”

临渊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这是在喊自己。他先前曾经在宫中的时候,用的是“钟远”这个名字,长时间无人提起,他自己几乎都想不起来了。临渊不由皱了皱眉,然而并不曾拒绝,便走到杨思恒病榻边。

御医刚走不久,杨思恒因为肩上也并不曾立刻躺下,只是半靠在床头的靠垫上休息,不方便起身,向着临渊拱手示意。临渊回过礼,微笑着等待杨思恒的下文。

杨思恒很是坦然地道:“我先前向阿鹭说,过了年去,想向陛下求娶她。但是阿鹭没有答应。”

临渊大为意外,居然不由有些欣赏杨思恒的坦诚,面上却丝毫未变:“杨大人这时候说与我听,这是何意?”

杨思恒听到那声“杨大人”,轻轻蹙眉:“你不必称呼我大人,称呼我思恒就好。刚刚几个护卫告诉我说,你从小无父无母,被便被捡回宫中成为护卫,然而性情孤僻,没有什么相熟的人。一直到随阿鹭离开,便再无消息。”

临渊挑眉,不出声地听着杨思恒描述他的“生平”。

杨思恒忽地一笑,笑容居然有些调皮的意思:“然而这种鬼话,我当然不会相信。”

临渊嘴角微动,没说得出话来。杨思恒继续道:“想来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所谓的过去绝不可能为真。就连钟远这个名字,恐怕都是杜撰出来的。因而你这一声‘大人’,我恐怕承受不起。你还是如同阿鹭和宣平那样,直接叫我思恒吧。”

临渊从善如流地唤了一声:“思恒。”话刚出口,便觉得有些尴尬,不由住了嘴。

杨思恒颔首:“我告诉你我说过要求娶阿鹭,只是觉得君子坦荡荡,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我自己告诉你,总好过哪一天你听旁人说了,难免对我心存芥蒂。”

临渊一直对这个卧病在床的公子哥并无什么特殊的感觉,这个时候,才真正打量了他一番,生出些佩服的心思。官场狡诈,而能混迹官场而如此坦坦荡荡,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杨思恒露出笑容舒展,仿佛毫不在意:“阿鹭她拒绝了,是因为你。她终究在乎的还是你。”

“但是她犹豫了对么?”临渊看着杨思恒舒展的笑容,淡淡地道。

杨思恒一怔,诧异地看着临渊:“你知道?还是说,你觉得她到底还是对我还是动了心?”

临渊并不意外,抬眼看了看窗外:“我不知道青麓究竟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比你了解她。

你一定对她说了,嫁给你,留在京城。而她一定会犹豫。青麓她出生在这里,本来也应该在这里长大成人,然而顺理成章地嫁给青梅竹马长大、又是皓亲王的左右手的你。这是她原本的命运,被颠覆之前的命运。这么多年,即便她不说,我也清楚,她心里一直有那种挥之不去的执念,那种不可能凭借努力挣开的执念,对若是秦姜皇后不死,那原本简单而干净的命运的执念。

而嫁给你便是最好的一个契机,让她重新回到已经破碎不堪的命运中的契机。只要回去,她便可以假装这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没有发生过。这就是青麓无法摆脱的执念。因而,她在那个时候,一定会犹豫。”

杨思恒长出一口气,反倒是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临渊是极通透而智慧的人,与这样聪明的人对话让他觉得颇为舒适,然而临渊淡然处之的态度却让他忍不住生出刺破他的淡然的冲动:“若是当时阿鹭答应我了,你打算怎么办?若是阿鹭果真对我动心呢?”

临渊挑了挑眉,看不出情绪:“我大概离开之前,会喝一杯你们的喜酒。”

“就是这样?”杨思恒大为诧异,“你对阿鹭,没有一点留恋?”

临渊皱眉:“青麓若是选择留在京城,那便留在京城吧,这个结局对她而言,未尝不是最好的那个。

无论是你、我,还是青麓,我们都清楚,你的感情,才是最为寡淡的那个。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坦诚而关心,恰恰多情亦是无情。在你心里真正最为重要的,始终是对皓亲王的忠诚与情谊。青麓是皓亲王的妹妹这件事,比起青麓本身更让你决心要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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