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他,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多了几分恐惧,他立马摆摆手,站直了身体,语速极快地说:“没事没事,库拉拉小姐您无论是什么样都是这样迷人!”
……多少年没有被这么夸过了,我忍下心底逐渐蔓延而起的得意,保持着面瘫的表情回过了头。
我低头看胸前闪着金光的“明星裁判员”,再看中年男人在看到我之后一脸“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的表情,开始思考这位库拉拉小姐到底有多“明星”了……
直到走廊尽头的大门打开,我走到门外,欢呼声犹如滚滚浪潮一般迎面扑来,我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明星”……
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格斗场,中间是比赛场地,天花板上四面的舞台灯光皆汇聚于此,场上已经站了两个人,本来正面对面以斗气对峙着,在看见我之后立马奔到场地边缘,用手在嘴边卷成喇叭状呼喊着库拉拉。四面皆是阶梯状的观众席,此时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皆在举手欢呼,我甚至看见有人举着一幅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大胸细腰、长腿高跟鞋、紫色飞机头的西装冷面女青年,一手拿着镶钻麦克风,一手拿着皮鞭(……),旁边是一段由紫色荧光棒拼成的大字:爱的战士库拉拉世界后援会巴托齐亚共和国分会。
……
爱的战士是个什么鬼啊喂!
“库拉拉女神换发型了!”
“女神你没有了酷炫的飞机头你也依旧是我的女神!”
“快照相快照相!”
“我要晕眩了!”
……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哥哥我真是受宠若惊……
我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闪闪发亮的麦克风,在手中掂了掂,分量不轻,仔细一看,麦克风上那些几乎闪瞎人狗眼的光芒皆是来自于上面镶嵌的一粒粒小钻石。我面不改色地悄悄扒下几颗揣进马甲衣兜里,然后握着麦克风走上了比赛场地。
两位选手,一个是绿毛矮子,一个是蓝毛瘦子,在看见我上场的时候两眼发光,直朝我冲过来,我反射性变是飞出一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那俩家伙已经趴到了场地之外。
我:“……”
苍天可见,我真的没有使出大力。
格斗场内沉默几秒之后,又是一阵欢呼。
“出现了!库拉拉女神的神之惩罚!”
“那两个人又是妄想轻薄女神的人!可耻!等下要去互联网上曝光这件事!”
“不愧是我们最爱的裁判员!”
…………
……
……突然觉得这世界已经没我啥事儿了。
……这位小魔仙小姐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玛丽苏。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然而万恶的玛丽苏系统已经剥夺掉了我脸部肌肉神经活动的权利。
我面对这为我而沸腾起来的格斗场,从开始到结束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
第二天的巴托齐亚共和国各大门户网站头条便都是我那张死人脸,旁边则是加粗加大的标题:归来!天空竞技场明星裁判员库拉拉退隐半年后惊艳首秀!
……到底惊艳在哪……
还好这个世界有极为方便快捷的互联网,我很快在网上找到了库拉拉鲁西鲁的资料。
只是在搜索引擎上打出库拉拉几个字,就蹦出了很多网页,结合查找到的资料,总算了解到了库拉拉其人。
天空竞技场位于巴托齐亚共和国境内,是世界上最大的格斗竞技场,也是世界第四高楼。每天,在这里上演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格斗比赛,或是低层选手的小打小闹,或是高层选手的生死相搏,这里是格斗家的乐园,也是穷人的梦想之地。
而这样一个名噪世界的地方,经营者却是个从未透露出名字的神秘人,有人说这是黑道十老头旗下产业,也有人说是一群家财万贯的富豪。
十年前,天空竞技场突然出现一名十六岁少女,紫色飞机头,黑色修身西装,长相出众,面若冰霜,她并不是参赛选手,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裁判员,并且与其他裁判员不同,她并不常说话,偶尔才从嘴里吐出那么一两个字。而就是这样奇怪的一个人,却能在高层选手骇人的杀气之中行走自如。
曾有选手在比赛中企图将她以及对手一起杀死,却被她手中的麦克风捅进了心脏,观众们仿佛能从场地的立体声音响中听见那人心脏搏动,而只在几秒的沉默之后,观众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这样的反转竟比比赛还要精彩绝伦。
也就是那次之后,库拉拉声名大噪,无数人像迷恋格斗家一样迷恋她,也有人问她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去参与比赛,她却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便离开了。
后来,她便有了个绰号:冰之女神。
……
…………
冰之女神。
我觉得还是小魔仙比较适合……
如果不是做出表情就会被系统打脸,我是真的想笑到桌子底下去的。
……不过,除了飞机头之外,库拉拉真的是十分……标准……的玛丽苏了。
我关了电脑躺到了床上,开始思考这次的任务。
念力不同于忍者必备的查克拉,这是一种只有一部分人才会使用的能力,需要有人为其打开精孔,然后在“气”散尽之前,领悟出念力。这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也不难实现,只是系统要求的是特质系念力让我有些犯难。
……老实说,我真怕自己是强化系……
我盯着天花板上缠满了藤条图案的吊灯,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沉入了睡眠。
别的不说,至少天空竞技场的软垫床,比千手族地的榻榻米更让人容易陷入昏睡。
第二天早餐时分,那个中年人,我从网上查出他的身份是库拉拉的管家博利,交给了我一份今天的对战表。
以库拉拉的资历,是不用去低层格斗的,所以这份对战表上都是两百层以上高手对决,我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眼熟的名字,便点了点头,让博利去安排了。
博利正要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来,对我说:“哦,对了,小姐,现在外界对于您退隐的这半年有很多传闻。”
我喝了一口牛奶,扭过头去看他。
“说的是,您这半年都是到处寻访优秀的发型师,换了发型。”
我:“……”
“小姐,您看,要不要去澄清一下……”
我艰难地将牛奶咽下肚子,忍着被系统割喉的痛苦,吐出两个字:“不用
“那我们怎么回应?”
“清者自清。”说完这几个字,我就觉得我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可是……”
眼看博利又要发表长篇大论,我默默地拿起了放在手边镶满钻石的麦克风,博利咽下了接下来的话,然后有些惴惴地看了看我,退了出去。
我充满爱怜地看着手中这个闪瞎人的麦克风,就像当年扉间擦苦无。
……
等我拿着这支几乎代表了库拉拉所有荣耀的麦克风走到格斗场之时,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观众们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