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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奋斗生活(61)

所以那时, 他才任由姜彤搬出去住。

却未料最后还是让他受到了牵连。

陈桂香……

卢景程眼睛里有些看不明白的深意。

有些事, 有些秘密, 总是要揭开弄明白的。

很快,洗笔带着一个人敲门进来了。

“少爷,李大带过来了。”

李大是一个中年男子, 四十岁。他家就住在普陀寺的山脚下。

十七年前,李大的小儿子才刚出生,现在却已是中年。

李家在山脚下支个茶棚,做点小食馒头,卖给过往歇脚的旅客,也是个营生,好歹能糊口。

他家住的院子就在茶棚后面,不过几脚的距离。

正那时十七年前,有一日,一位妇人抱着孩子来他们家赁了间屋子,道只借住几日。

李大看着眼前相貌俊朗的公子有些不太敢说话。

前些日子就有人打听十多年前的事,他们家不过是个卖茶水的人家,生怕是得罪的什么人。

有人来问话,吓得赶紧一五一十都说了。

天外被拉来见这位公子,李远内心着实忐忑不安。

洗笔使了个眼色,李大便赶紧弯腰躬身回答。

“回,公子,是的,大概十七年年前,我们家的确住进来一个女子,给了些钱我家让我们允一间屋子出来给她休息休息。这事不稀奇,因我家就在山脚下,上香的香客有来不及赶回去的,大多都会在我家投宿一晚上,及至第二日再行路。

当时,我娘见那女子抱着个孩子,就多嘴问了几句,那女子就说她日前寺庙上香,谁知道就肚子就生了,幸得住持收留,让她在香客的房舍内住了几日,今日才赶早下来,已经让人通知让丈夫来接了。”

这事李大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那时他还跟着爹娘一起住,也是亲眼见着的。

卢景程听了后,脸色也并未有何变化,过了几秒方才问:“你可记得那女子姓什么。”

李大想了想,回答说:“依稀记得我娘当时喊人叫陈娘子的,应当是姓陈亦或者是她夫家姓陈。”

卢景程问过这些,随后让细笔给了人一些银子,才挥手让人走了。

心中沉思。

如此说来,当初陈桂香临近生产之时的确是往庙里去了,且的确是在普陀寺生的孩子。

卢景程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好像他现在探查的不是自己的身世一样。

让洗笔先回去,卢景程自己坐马车往普陀寺而去。

这么多年来,普陀寺香火依旧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凡间信徒不论男女老少,心中都有所属之事,自然要来摆菩萨佛祖。

卢景程冷眼旁观,看客似的,跟着捐了香油钱,甚至求了一支签。

但他却不解签,只看了一眼便嗤地一声。

之后他叫住个小沙弥,问对方住持在不在,可否一见。

小沙弥说他得去问问。

一刻钟后才返回,说是住持说,今日得巧,与公子有缘,便可一见。

说罢,就领着卢景程去了住持的禅房。

普陀寺的住持大约六十来岁,生就一副慈悲的面孔,让人一见他似乎就能平和下来。

“施主安好。”住持捏着念珠,手福了一下。

卢景程合掌抱拳示意,“在下姓卢,住持有礼。”

“卢施主要见老衲,不知所为何事?”这住持也是个敞亮之人,并没有绕圈子。

卢景程道:“有一件经年旧事,事关重大,想向住持询问一番。”

住处捻了捻手中珠子,道:“不知是何旧事,施主不妨先说。”

卢景程闻言,这才说道:“十七年前,大约五月份左右,寺中可有借住的女香客怀着身子,将近临盆的?”

卢景程也没有拐弯抹角,直直而问。

这个时间,这个大肚子的条件,要想起来有没有这么件事,实在是太容易。

不止是住持印象深刻,寺院里经历了的人都知道。

因为那是普陀寺第一次来了贵人,且贵人还在庙中产子。

这并非什么秘密,只需去随意询问一个老人就能知道。

于是住持回道:“确有其事。十七面前的五月份,一位贵人途径万安县,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偶遇普陀寺,因心中苦闷,便进来拜佛。随后干脆决定在此小住了几日。当时,那位夫人正是已经有了将近八个月的身孕,然却不料有一日被一只猫儿给惊着早产了,那孩子就在普陀寺落生。”

卢景程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却不知是个什么想法。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才道:“不知住持可否知道那位夫人是何身份?是哪家的贵人?”

住持的确知道,当初那位夫人意外早产之后,不出两日,就有一队人马飞快来到普陀寺,言及接王妃回府,住持无意见那车队上的标识是镇北王府的标志,于是就知道了,当日那位夫人正是镇北王王妃。

“施主何故要问这些?”住持问。

卢景程回答:“心中有事要弄明白,还望住持成全。”

这也并非说不得,住持又观卢景程面相,此子前程不可限量,更非大奸大恶之辈。

是以也没有隐瞒,告诉他道:“那夫人乃镇南王王妃。”

久久无言。

纵使心头有百般滋味,卢景程也只能暂且放下,长叹一声。

面目恢复如常,才告别住持,离开了普陀寺。

卢景程没有再问寺中是否还有其他借宿香客生了孩子,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原本是想确认一下陈桂香的事,却没想,得知了十七年前镇南王妃也途径此地,还在寺庙生下了孩子。

卢景程心情从未有一日像今天这么复杂过,竟隐隐有些头疼之感觉。

他按了按太阳穴,随后回去了。

姜彤还只能每天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刘太太最近可着劲儿送补血补身子的好东西过来,让人炖给姜彤吃。

然而这亏损了的身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补得回来的。

卢景程心疼姜彤,每日必定要亲手给她喂药膳。且不知为何他竟在这件事上执拗得很,姜彤早拒绝说不用麻烦,卢景程完全不听她的。

在姜彤面前,那些事卢景程都能说,其实他心里反而是有些放松的。

于是他就把去了普陀寺见了住持的事,说给了姜彤听。

姜彤是真惊住了!

怎么竟然牵扯出一个镇南王妃出来?

这是什概念?

就是说,镇南王是皇亲国戚豪门贵族,他们就只是一穷二白的小人。

如果卢景程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姜彤没有再想下去了。

几乎是可预估的,这事情太复杂。

卢景程一见姜彤的表情就知道他这夫人什么都懂。

玲珑心思。

过了会儿,楚姜彤又问:“相公,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卢家。”是的,卢景程从青阳郡回来之后,就没去见陈桂香。

“珍儿觉得?”

姜彤嘲笑,“她此刻怕是翘首以盼你归家吧,如今我与她势不两立,再不会高拿轻放。她估计生怕你被我笼了去,巴不得你即刻休了我才好。”陈桂香自然想卢景程回去,妄图把人控制在手中,当她的保护伞。

岂不知卢景程已经在查自己身世了。

别看现在卢景程能和自己说起这事,似乎心中并不介怀一样。

但姜彤能感受到,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一点波动都没有。

越平静的表象下只会是潜伏着越汹涌的惊涛骇浪。

此时卢景压下去的情绪,总有一天会爆发。

陈桂香,她若真做了那等丧心病狂之事,即使她养大了卢景程,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并且,姜彤有些察觉到,陈桂香对卢景程并非真想表面上那么疼爱。而卢景程,也并非是从头到尾一无所知的模样。

端疑往往是从一些小事,一句不经意的话中透露出来的。

可能,有人一早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