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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同人)爱情手术刀(34)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很普通的季节性流感。苏徽最近忙着医院里的事,又顾及着钱教授的身体,一拖二拖成了重感冒,直到人头重脚轻,晕神晕脑,高烧不退,这才总算请了个假回宿舍休养了。

唉,自己吃了几天的药居然还没有见效,传出去这包治百病的牌子也不用挂了,直接回家烤红薯。苏徽很郁闷地想到,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真是有点道理。

不过,其实苏医生也不用太自责,这医者自医的问题,自古许多大国医都解决不了,何况只是他一个小医生呢。只是这身上不爽,头疼脑热,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实在讨厌。

于是,在开门见到陆觉非的那一瞬间,苏徽突然有了种解脱的感觉。

“你来干什么?”要不怎么说苏徽够别扭的呢,明明心里头挺高兴,偏偏一开口就是空调8°C。

“我来瞻仰遗容的,看看你断气了没!”陆觉非也不客气,直接迈腿自个儿就进去了。

“你!”无语半晌,苏徽抱着一团被子,索索答答地回到床上去了。

“吃药了没?”陆觉非将东西放下,走过去摸了摸苏徽的额头。嗯,还是有些烫。

“吃了。”

“我给你烧点开水,多喝点水。”

“嗯。”

病糊涂了的苏徽似乎可爱了那么一点,问他什么就答什么,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乖巧的不行。陆觉非很满意。

如果,他的嘴巴也能再乖巧一点的话……

“你当我是药罐子啊,刚刚明明都吃过了。一顿时间内同一成分的药物不能够超过一定限量的你知道么?还有,这瓶药里的成分容易上瘾,不适合多吃,下次别买这种药。还有这个,这个厂家品质不行。这药哪里买的?那家?那家不行的,太贵,要买就得去……”

“苏徽。”陆觉非放下手里的水杯。

“嗯?”

“闭嘴。”

苏徽气晕过去了。陆觉非满意地给他盖上被子,打算把带来的粥热一热。苏徽的宿舍里没有厨房,陆觉非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有点年头的电饭煲。忙活了半天,粥是热了,但也变成了饭……

陆觉非皱着眉看着碗里熬成精华的粥,考虑着要不要再去买一份。这个时候,苏徽也睡醒了,睁眼看了陆觉非,“我饿了。”

陆觉非赶紧走过去,给他披了外套,“饿了?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再买份粥。”

“我不要喝粥。”

“嗯?”

不知苏徽是还没睡醒还是发烧烧糊涂了,眼神迷糊,声音沙哑,听在陆觉非的耳朵里,有那么点撒娇的味道。

“不要喝粥。”

“那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饭!”

“啊?”

“我要吃饭。”

陆觉非按照苏徽的要求把东西买来了,却万分诧异。虽说病了需要吃清淡一点吧,但这种吃法也太奇怪了。一碗白米饭,配上那种一块钱一大包的辣味榨菜,苏徽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陆觉非看着他,“苏徽,不吃点别的吗?这样吃哪能养病啊。要不要给你买点蔬菜瘦肉粥之类的?”

苏徽埋头吃得很开心,根本没理他。不一会儿,饭粒被吃得干干净净。苏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让陆觉非将剩下的榨菜小心收好了,留给下一餐。

陆觉非道,“苏徽,别老是吃这种东西,不健康吧。”

苏徽看样子还是没有好透,有点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你懂什么?白米饭配榨菜是最好吃的东西,我小时候病了,外婆都是这样喂的。或者在米饭里洒一点酱油,拌一拌,也很好吃。”

“那,平时吃什么?”

“喝粥啊。我的粥熬得可好了。煮的时候,水很重要,放少了耗米。”

陆觉非没说话,把碗筷收拾了。回头一看,苏徽眯着眼,似乎又要睡着了。他走了过去,轻声问,苏徽,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嗯,巧克力。

陆觉非给苏徽带了瑞士进口的巧克力,苏徽一口都没有吃。他抱着一大包巧克力球,吃得不亦乐乎。陆觉非尝过那种东西,都是糖,甜得腻人,吃多了容易恶心。却很便宜,几块钱有一大袋。还有一种小酥饼,厚厚的一层糖衣,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惹人食欲。苏徽对于各种各样的酥似乎都很感兴趣,越甜越好。

陆觉非给他买了一堆,苏徽高兴得像个小孩子。陆觉非陪着他吃,甜得直想哭。

而那些东西,陆觉非也只在苏徽生病的时候见他爱吃。病好后,苏徽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挑剔洁癖的苏医生。

有时候,陆觉非也在想,还是生病的苏徽好。很乖很听话,带着点幼稚,还会让人……照顾。

“苏徽,你还是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反正我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总比住在这里方便一些。”

苏徽低头没有说话。

“房租什么的,你看着给呗。随便你。”陆觉非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戒烟糖还真他妈的难吃啊。

“为什么?”

陆觉非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好奇宝宝啊,什么都是十万个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的。朋友有难就帮呗。你不懂了吧,和我没什么好客气的。”

陆觉非其实也觉得自己够可笑的,明明存了另一番心思,却偏偏还要装作大方。更可笑的是,对方也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还得心照不宣配合着,两人共同维系着这样一种奇怪的关系。

为什么呢?

离爱差一步不敢往前走,却又舍不得彻底不要。大概就是所谓的贪心不足吧。

苏徽到底还是同意了。陆觉非选了离医院比较近的房子,和苏徽一起搬进去了。同居的情形和以前并没有多大不同。只不过这一次,陆觉非执意要将房子变成彩色,从家具到床单,都是鲜亮的。苏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着看他献宝似的把一套彩陶甬摆在了书桌上。

两个小娃娃,一个嚎啕大哭,一个看着他乐,憨态可掬。

俩人都开始忙碌起来。陆觉非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举止投足间,渐渐沉淀了些从容不迫的气魄。苏徽在医院的工作更是值班连连,难得休假。有的时候,可能接连好几天都不会碰上面;有的时候,难得其中一人早下班,会为对方留一份热饭菜。不过,俩人的厨艺都未进步,陆觉非依旧是番茄炒蛋壳,苏徽也还是解剖肉片。早睡的人会为晚归的那个留一盏明灯;晚归的那个会将第二天的早饭买好。

苏徽偶尔会发发呆,想着这样安静平淡的日子。说实话,他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亲近过。他说,可以当自己的朋友;他说,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他说,不离不弃。

无奈一笑,苏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没错,享用别人感情却不愿意回报的混蛋。占着陆觉非的那一点心疼和同情,心安理得地不去回应。也想过要彻彻底底让他明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终于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