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后听不见走路的声音，他转过头看了看除了黑还是黑，走到吃面的地方早就关门了，他现在身上没钱手机没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认不出嗤笑一声。
谁会想到风流债满身的周家成狼狈的坐在地上，肚子直响。
“哥哥。”身后传出一声胆怯的叫声。
周家成还未回头，眼前出现白天消失的钱包，往上看是一双脏兮兮的手，“你的钱包。”
现在哭出来都不是难事，他心情复杂的接过去，掂量掂量就知道里面没少东西，“你怎么还在这。”晚上稍凉，小孩衣着单薄他看着动了同情心。
语气很和善，小孩蹭了蹭鼻涕，小声说：“等你，钱包是你的。”
“那我不来了怎么办？”他失笑。
“我听到你说认识那个大哥哥，明天可以交给他。”小孩说的很认真。
“里面有很多钱，你拿了就可以给你妈妈治病。”
小孩摇头：“不可以的，妈妈说知道错了就要改，偷东西是不对的。”
周家成想笑，发现笑不出去来。
把小孩送到家了才发现他真是穷到没话说，如果眼前歪歪的屋子能叫家的话，他没敢踏进去，把小孩送到门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贾春。”
周家成目送他进屋，闻着身上的恶臭味沉默了一会，盲目的在街上随便找了家宾馆住，很多地方都不满意也没力气吐槽，脑袋空着空着很快没了意识。
老老实实去公司打了几天卡，康磊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突然有点恶心自己，或者说很不认识自己。
不就是个炮|友，打炮结束拍拍屁股走人符合行规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周家成在心底问自己，头抵着桌面半晌没动，到了吃饭时间总是会有人来自己，长相还都不错，要是以前他就都收了。
“比失恋还惨的样子诶。”
又听见叽叽歪歪的声音，周家成靠过去把那人圈在怀里，动作是由身体支配而不是大脑，他指腹划着涂抹均匀的嘴唇。
“想知道怎么回事不如亲自来问我。”
女人瞬间脸红了，在他怀里摇摆不定不知道是走好还是顺着话接下去好。近看一点瑕疵都没有，还真是好帅的人呢。
等了几秒没动静，周家成心下感叹放不开呐，起了逗弄的心思倒也不是很难过了，如果康磊没进来倒水的话他一定会更开心一点。
康磊拿着水杯顿了顿，然后像是没看见似的倒水离开，全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看了眼面色含春的女人暗叹没劲，周二少收了手也跟着出去，去办公室拎着外套竟然说下班了。
再见周家成变得很难，康磊意识到有段时间没见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经理招呼人收拾那间办公室，他走过去问了句：“换办公室了？”
“嗨，换什么换，人家有钱人不在咱们公司玩了，回家呗。”
康磊脚步一顿，回到座位上照常写代码，只是总离不开删除键。这才是真正的周家成，玩得开放得下，就这样回到原点对大家都好。
手游火热时间不会太久，忙完手里的项目康磊慢慢从一堆新人中拔尖，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多少会掺点惊讶和羡慕，这天不用加班，同事拍了他肩膀：“经理说晚上去唱歌庆祝，去吗？”
“我就不去了，回去想早点睡，再不补觉我感觉都要瘫痪了。”康磊捏捏肩膀酸痛异常，只求一张床。
“好吧，那你回去早点休息。”
康磊走之前看到那位同事和坐他对面的女人咬耳朵，办公室恋情公司不排斥，长得不错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时会很明显的感受到对面发射的电波但他就是不感冒。
走到那家面店还没坐下，老板朝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老规矩。”
“哥哥。”
康磊往下看才看到小孩，“你是……”
老板回头代他回答：“是那个拾荒的娃。”
康磊把小孩转了好几个圈：“几天不见换了个人啊，小鬼，你中彩票了？”
“他啊是被人收养了，唉是不是收养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你朋友照顾他的。”
“我朋友？”在这还真没有朋友，大家都是在市区直接租房子，康磊揉揉贾春头发，人靠衣装说得不假，瘦成竹竿的小孩现在看来也不是很丑了。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老板看人脸色不对自知说错话，“嗨嗨可能你们朋友间开玩笑呢。”
难道周家成还没走……
“收养你的那个人呢？”
贾春伸出小手摸摸新书包嘴撅着：“大哥哥说他不会做饭，让我每天晚上来这里吃完再回去。”
“他来接你？”
小孩摇头：“嗯，就在旁边路的旁边那里。”词汇量很少说不出地名，但他已经很努力了。
“大哥哥有时好好啊，有时凶巴巴的，衣服都不洗羞羞。”
康磊无语，周家成就是个活宝懒成精，想不出他怎么会收养一个陌生的孩子希望不是三分钟热度，吃完面将近9点，他问了老板才知道小孩已经呆在他店里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这要关门了，你看这孩子要不要你送一下？”
老板面露纠结，其实8点30就差不多可以走了，今天小孩呆的超时了，想到男人和康磊的关系他也开始摇摆不定，男朋友三个字总是在见到康磊的时候从脑中蹦出来。
小孩已经打哈欠，康磊拉着他手犹豫了会，干脆点直接不管。
“行吧，我先去送他回去。”送到家门口就行。
送到楼梯口就差不多了，可是小孩缠着他说怕黑，过上好日子后小鬼的胆子都大了起来敢跟人撒娇，康磊清楚的记得以前小孩只敢缩在角落里向人乞讨，“小男子汉了还怕黑。”
贾春头低着，“家里有难闻的味道，睡不着。”
可能这才是他呆店里很久的真实原因，康磊站在门口许久，贾春垫着脚打开门小心的进去也把男人拉着：“哥哥教我用洗衣机好不好。”
哪怕只是一条小缝，康磊也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当下推开门进去走两步就见地上一件衣服目测还是脏的，贾春很乖的蹲下来抱住一声不吭放在篮子里，不小心扯动了篮子发出响动，沙发里立马探出一颗脑袋。
“倒点水给我。”
“哦哦好的。”小身板踩着凳子倒水，康磊脸上带着冷漠，直接拎过那壶水走到沙发前对准人往下浇。猛地被浇醒，周家成弹跳起来来不及摸脸：“靠，你干嘛！”睁眼一看是康磊愣住了，随意搓了搓头发把他一推：
“滚！”
走到贾春面前蹲下，周家成语气控制住听着不是很差：“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衣服脏。”贾春抽出这人带他买的新衣服，特别喜欢也特别爱护，可还是脏了。
“放那，我来洗！”知道对方是个小孩子不能太过分，周家成觉得自己都他妈要成神仙了，忽视身后的男人赤脚走到卧室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