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后一拨拜年的客人,萧家老二萧致文携妻儿孙子赶到了。
看到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萧大,萧致文含笑点点头:“老大看上去过得不错。”
“是不错,乖囡开了个药膳方子,天天茯苓粥、石蛙煲地伺候,要还是那副蔫头耷脑样,早把他撵京都去了。”萧三爷说起萧大,一脸嫌弃。
萧二拍拍他肩:“小三,我知道你嘴硬心软。”
“谁心软啊,老子说真的。”萧三爷脖子一梗,粗声粗气地道。
“行了吧,二哥二嫂难得过来,你使什么性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过不多久,我看外孙、外孙女都赶上你了。”姜心柔横了他一眼。
“对对,老三,你快带我们看看三个宝贝去。”萧二伯娘笑着催道,“那天接到弟妹的电话,可把我们欢喜的。早就想来看看乖囡和小宝贝们了,可你们也知道,老萧那位子,越近年关越抽不出空,紧赶慢赶地处理完手头的事,年三十中午上我妈那吃了顿团圆饭,就领着孩子们来了。一路上都在说你家的三胞胎,可把鼎华俩口子羡慕的。”
“能不羡慕嘛!”方周珍笑着接下婆婆的话茬,“别说三胞胎,让我生个双胞胎都千恩万谢了。”
“要谢也是谢我,俩口子之间,千恩万谢干什么!”萧鼎华凑过来挤挤眼,被方周珍嫌弃地一巴掌拍开。
大伙儿愉悦大笑。
随即,几个女人跟着姜心柔去月子房看盈芳和三胞胎。
盈芳还是头一次见萧二伯娘,欲起身招呼,被萧二伯娘按住了。
“坐着说话就好,女人坐月子不比得平时。何况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原本敏姝也想来看你的,正月里的假都请好了,谁料廿九那天临时被叫去集合,说是有什么任务。只能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说着,萧二伯娘把带来的礼物拿出来。有红糖、挂面、麦乳精,完了还有一个包装特殊的小纸包。
“敏姝那孩子大大咧咧的,说不晓得女人坐月子送什么好,索性托人从东三省搞了半斤蛤蟆油过来。误打误撞的倒也应景。具体怎么吃你妈晓得的,回头让她教你。”
姜心柔点点头:“让敏姝破费了。”
蛤蟆油是个好东西。古代时还被誉为“八珍之首”,营养成分不亚于人参、燕窝。产后喝几天蛤蟆油煲的汤,一准下奶。
以前家里也弄到过几两蛤蟆油,自己不舍得吃,都送了萧敏静。当时哪想到那根本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妈?你咋了?”盈芳见她娘脸色不好,蹙眉问,“是不是昨晚守岁没睡好?要不去躺会儿?”
听闺女提及昨晚,姜心柔的脸不由红了,忙说:“哪有什么不舒服。是我衣服穿得多,这屋里不透风,闷得人难受,出去站会儿就好了。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煮点心,周珍喜欢吃什么?甜口的糖心蛋,还是咸口的粉丝年糕?”
“别忙了,咱们聊几句就出去,中午饭我和你一起弄吧。这么多人呢。”萧二伯娘说道。
干脆妯娌俩去了灶房,方周珍留这陪盈芳说话。
“之前B超做出来是双胞胎,都兴奋的不行,没想到生下来是三胞胎。小婶给我打电话时,我都激动坏了。回家和鼎华一说,他也乐的不行。要不是年前事情多,真想当时就过来看你。”方周珍小声地说着,探头瞅了瞅熟睡中的三胞胎。
“乍看像你,细看也有小向的影子。你们俩口子长得都好看,小家伙们大了一定很俊。”
盈芳轻笑了一声,也凑过头看仨宝贝。
不知是觉察到了大人们灼灼的目光,还是睡饱了,三个小家伙嘁嘁咔咔地相继醒来。
“我来给他们换尿布吧,完了你给他们喂奶。”方周珍抱起老大,熟练地解开尿布兜,一边自我打趣,“还好还好,手法没生疏。”
又问盈芳奶水够不够。
盈芳低头看了眼自个的胸:“喂饱三个娃还是吃力了点,不过两个没问题。”
“那奶粉还是得长期备着的,起码喂到六个月。再往后就能喂米糊、面疙瘩了。你放心,奶粉厂那边我打好招呼了,有这种瘪罐的都帮我留着。你放心大胆地喂他们喝吧,我会不定时的给你邮来。”
“谢谢嫂子。”
“一家人说什么谢。”
……
外边堂屋,男人们围着炭盆坐着,烤着火唠家常。
“小叔,听说家里还养了几只小动物?猫啊狗啊的不稀奇,怎么还养上猴子了?”萧鼎华四下看了看,除了窗台上懒懒打盹的喵大爷,其他小家伙没看到嘛。
“年前下了一场大雪,雪深的地方没过了膝盖,在家关了几天,这不,今儿放晴,没等扫干净院子,就窜出去撒野了。”福嫂提着茶壶过来给他们倒水,顺嘴解释。
萧三爷点点头:“那几只家伙,乖乖,机灵得不行。”
掰着手指,列数了一串年前帮家里囤的山镇野果,末了说,“咋样?老二,羡慕不?你在京都还不及咱们这吃的好吧?”
萧致文瞥他一眼:“你也是托了你女婿的福。”
“那也是我女婿。”萧三爷嘚瑟地翘着二郎腿。
第539章 被一只猫鄙视了
“你女婿昨晚上喂我吃了不少牌,可把我饱的。哦对!你才糊了一把,饿坏了吧?难怪后半夜……唔……”
萧大还没说完,就被萧三爷捂住了嘴。
萧大顺势拐了他一脚:“有脸做,没脸让人说?德性!”
萧三爷趔趄了一下,站稳后,朝萧大挥出去一拳:“特么你才不要脸!居然听这种壁角。”
一听涉及长辈们的床笫事,萧鼎华和向刚尴尬地对视一眼,悄默默地挪去后院砍柴。
累是累、冻是冻,总比被恼羞成怒的三叔(丈人)迁怒强啊。
屋里两兄弟还在互怼:
“……谁要听啊!有本事把墙砌厚点!”
“放心!等回了我女婿老家,一定把新屋砌得三层厚,砖头你负责……”
兄弟俩你来我往、边怼边打,一路从堂屋打到屋檐,再从屋檐打到前院。
好在院子里的积雪,早上一起来向刚就勤快地捞起笤帚扫干净了,要是滑一跤,两把老骨头也够呛。
当然,最后胜出的毋庸置疑是萧三爷。
萧大的拳脚工夫,是三兄弟里最差的,看得萧二都禁不住抽嘴角。根本就是送上门找虐嘛。
别说,萧大还真是找虐。
看着老三一家人丁兴旺、和乐融融,心里能是好滋味吗?
看看老三家,再看看自己家——媳妇被她自个作进了劳改农场,一双原本引以为傲的子女,一个比一个冷心冷肠。都只为自己考虑,何曾关心过他这个老爹?
亏得老三俩口子大肚,没因为自家人做的龌龊事,把他划归到“老死不相往来”的敌对关系。
相反,在他住院、出院这段期间,要是没有老三俩口子不计前嫌、忙前忙后地照顾,他一个人,还不晓得在哪儿冷冷清清熬过年呢。身体也不会康复得这么快。
可心里的情绪,不是他知道就一定能疏通的。借着这次切磋,萧大狠狠发泄了一通数月来的憋屈。
被虐了他也高兴。
仰躺在地上,抹了抹嘴角渗出的殷红,冲伸手欲要拉他起来的老三咧嘴笑笑。
“真是个疯子!”萧三爷把老大拉起来后,掸掸身上的灰,朝听到动静踱出来的老爷子吐槽,“明知道打不过我,还硬来。老头子你快说说他,好不容易养出几两肉,别又给他自己作没了。再有下次,可没那么多好东西给他补了。”
老爷子也很无奈啊,他看得分明,老大这是在发泄呢。难得没和小儿子斗嘴,静静地听他发了一通牢骚,而后说道:“外头冷,闹够了就进来。老二你来得正好,等乖囡出月子,咱们就要搬去宁和了。上回那计划规划得差不多了,你也来听听,看有没有好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