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病娇男主拯救行动(350)+番外
房间里所有的刀具都被岑修之悄悄收起来了,房间装潢也换了一些,还在沙发上放了几个毛绒娃娃,他觉得这些有治愈作用,只要别让江诀看见刺。激性的物品,应该不会激起结束生命的意图。
“你困了回床上休息,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岑修之进了房间,刚把笔记本打开,就听到很细的一点声音。
就像玻璃杯被砸碎了,普通人不会注意,不知为何岑修之的瞳孔猛地一缩,冲到客厅时正好看见江诀蹲在地上,手腕深深插着玻璃碎片,空气里的血腥气很快蔓延开。
“你又在干什么!?”岑修之一把握住江诀的手臂,没想到立刻被他甩开了,力气比他生生大了一倍,岑修之后脑勺差点撞到茶几。
江诀罕见地朝他吼了一句:“少多管闲事!”
岑修之的目光扫到茶几上的药瓶,明白了什么:“晚上的药你没吃?”
“那个吃了有用吗?!”江诀冷冷笑了一下,“旁观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们明白什么?每晚每晚的失眠,就算强迫睡着,醒来只会头痛得想死,昏昏沉沉地躺着当个废人,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第391章 分手大师(44)
江诀的血已经顺着手腕流了很多了,乍一眼看过去简直瘦得像只有骨头,岑修之的眼睛被血扎得生疼,来不及跟他争论,扑过去抢他手中的玻璃碎片,他不明白这么虚弱的江诀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是过于绝望爆发出来的力量,争夺的过程中玻璃碎片也划伤了岑修之的手臂。
“江诀!”
江诀的眼睛变得血红,死死扼住岑修之的手腕,狠狠一拧按在沙发上,横过手肘抵住岑修之脆弱的喉结,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别他妈叫我的名字,再不放手,老子今天杀了你。”
玻璃碎片已经被岑修之狠狠扔到外面,房间内已经没有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利器,他的喉咙被扼得发紧,喘气都很困难,纵使是这样也死死盯着江诀的眼睛,哑声重复了一遍:“杀了我?”
重逢这么些天,他从没见过江诀发病的时候,听说江诀自己也记不清发病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也无法明白邓思凌怎么会怕江诀怕成这样,现在遇见了,岑修之却觉得有点想笑。
什么发病,这模样不就跟二十年前那晚的江诀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如果这就是病,那黎弦自己也有病。
“被人甩了而已,这个样子可真难看,”岑修之呛了一声,感觉到鼻腔口腔都蔓延着血的腥气,曾经的温润柔和从全身尽数褪去,随即涌上来的是深深的戾气和疲惫,“你想死,今天就带着我一起,我早就不想活了,操他玛的人生,活得连狗都不如,还死皮赖脸待在这个世上,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恶心。”
胡言乱语边骂的时候,温热的液体顺着岑修之的脸颊淌了一脖颈,沾着衣领混着风又冷又热。
他用尽全力往江诀脸上打了一拳,仿佛连着二十年前的气一并积攒在了这一拳上,江诀很快松开了他。
岑修之抓住他的领子,对着江诀大吼,不知道是在骂江诀还是在骂自己:“不想活了就赶紧死,一天天的折磨别人折磨自己,活这么累给谁看?啊?有意义吗?我他妈真的想疯了,我太累了!为什么一个个想自杀都他妈往老子面前跑,所有自杀的都有人照顾,谁来照顾我,我还得靠一个神经病活着,你死了我怎么办,谁来听听我怎么想的??知道我想不想活!?你以前不是问我是不是有病吗,对,我就是有病,我也是神经病,神经病来照顾神经病,太好笑了,老子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岑修之一边骂一边哭得喘不上气,他掐江诀掐得很用力,指甲似乎把他侧颈的皮肤掐出了血。
等全部发泄完,岑修之才发现江诀已经很久没动静,他以为江诀可能晕过去了,但抬起头,看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客厅很黑,看不清东西,岑修之摸了摸江诀的脸颊,湿漉漉的,但他的手也是湿的,不知道是江诀哭了还是自己的眼泪,在他的印象中江诀永远不会哭,他就像没血没泪的章鱼,别说眼泪,应该连人类的感情也没有,所以江诀第一次说他喜欢邓思凌的时候,岑修之压根没有信过。
“我忘了太多了,”江诀的声音很沙哑,但岑修之能听到,“很多事情我想记起来,越吃药越记不起来。”
他仿佛在说车祸,可是岑修之不敢细想,不知道他是在说忘记的想回忆起来的究竟是什么。
“除了他我身边什么都没有,我不能失去他,在把他找回来之前我不能死,”江诀颤着声音道,“求求你帮帮我。”
岑修之发泄了那一通,现在也冷静了许多,但脑子是木的,看着江诀,忽然有些心酸,觉得他们两个其实都是同一种人。
“我很早就说过,”岑修之用手臂擦了擦眼睛,“你要治病,我陪你一起,既然死了没有用,为什么不活下来试试看呢,我也求求你了,积极配合治疗吧。”
最初答应朱勤,是迫不得已,但如今却逐渐变了味,越和江诀相处他越会回忆起曾经的种种细节,他恨过江诀却也喜欢以前的江诀,若是江诀真的死了,这种阴影恐怕会伴随黎弦一辈子。
回忆只会一直存在记忆里,就像将淤血清理出来伤口才能好一样,只有江诀完全好起来,和邓思凌过幸福美满的生活,黎弦才能坦然面对过去,那种阴影才会在未来光芒的照耀下逐渐消失。
江诀的睫毛颤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岑修之摸索到背包,找了针剂,在江诀朦朦胧胧说话时顺着他的胳膊注射进去,十分钟后江诀睡了过去。
他也有错,没有在一开始就将江诀想自杀的事情告诉朱勤,自作聪明地应对一切,逼迫着江诀爆发出所有的情绪,将事情酝酿到了这个最危险的过程,好在瞎猫碰上死耗子,阴差阳错把发病的江诀压制住了。
踉踉跄跄地把江诀拖回卧室,盖好被子,岑修之在洗手间接水擦干净脸,连客厅的一片狼藉也没有心情和力气清理,回到房间便精疲力竭地摔到床上。
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起来,就是新的一天,把不好的过去都忘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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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诀一直说自己失眠,但其实岑修之睡眠也不好,天还没亮他就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后半夜频频做梦,早上还处在迷迷瞪瞪的状态,好像被东西绑住全身。
这一觉睡得像没睡,岑修之疲倦地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的第一眼全身都僵住了。
他看到了薄薄的眼皮和淡淡的青色血管,江诀雪白的肤色几乎很枕头融为一体。
“砰。”
岑修之翻身摔下床,跌跌撞撞进了厕所,脸色苍白地回忆昨天的细节,他记得确实把江诀送回房间了,但为什么白天会躺在自己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