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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美人又在撩(快穿)(215)+番外

作者: 檀酥 阅读记录

“你是?”

那人未应答, 旁边有人道:“这位是夏将军,来拜祭张前锋的。”

说话的这人娇容认识,先前就是他送棺材回来的。

娇容急急忙忙跪了下去:“夏将军。”

“无需多礼。张前锋给我挡了一箭,是本将军的恩人。” 夏将军声音浑厚,跟他的手掌一样,“要不是他,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我了。”

娇容不敢抬头看他样貌,她出身商户,见到做官的比平常还要谨小慎微。

但是听他说,原来郎君竟是替他死了。娇容才抬起头来,可是她眼睛肿得似核桃,上面蒙着一层水汽,看也看不清那人,只觉得好似一棵大树。

她垂着头,只露出白白细细的颈子。夏将军上了香,行了礼,她都没敢抬头看。

然后看见夏将军走到她面前,站得稳稳当当:“夫人,日后若有什么事,无论巨细,都来找夏某。我欠你夫君一条命吶。”

娇容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可是真遇到了事儿,她哪儿敢真去叨扰那将军。她连夏将军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楚。

何况她遇到这事儿,也没法去军营里头诉苦。

无非就是她哥哥嫂嫂刻薄她。

娇容死了夫君,就搬回了娘家住。娇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如今当家的是她的哥哥和嫂子。

搬回娘家这事儿本是娇容的哥哥极力劝说的。

娇容本还推脱,可是哥哥说:“咱们家是有头有脸的。你一个人在外头住,我做哥哥的不管不顾,这成什么话!叫别人怎么说!”

娇容恍然大悟,原来他到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但是娇容从小就被教得温婉顺从,怎么能为难哥哥。于是就把这事儿应下了。

按理说,这是娇容哥嫂极力劝人家回娘家住的。可是等回去,全然没有和善的样子。

她嫂子家里头是开胭脂铺子的。这胭脂铺子却不是一般的小铺子,在京中名头极为响亮。她家的胭脂,宫里也在用。所以虽说是商户,娇容的嫂子却也鼻孔朝上,觉得自己比旁人高贵些。

“大姑娘,这日子才太平几天。咱们铺子里烧了砸了一半,得省吃俭用把这铺子修上。我合计了一下,无烟碳是烧不起了……什么?我屋子里用了?……那全是为了你大侄子!小孩子,熏不得。他可是咱们家的根儿啊……这事儿娘是知道的,你若不服气我,就去找娘吧。”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你要是没有搬回家里,那也是能给娘也烧好点的炭火……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年咱们家多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你说我为什么要抠抠搜搜,是因为谁?”

入冬的时候,娇容不过是去问了一下炭火的事情,就得了嫂子一顿数落。

“你要是那么心疼娘,就自己去买啊。你也不是没钱,也没什么可花用的地方。”

娇容站在堂中,觉得自己孤零零的,鼻子发酸,头昏沉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这话虽然是她嫂子说的,可是娇容也不至于傻到跑去跟她哥哥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娇容知道,是她哥哥惦记着她那点私房钱呢。

她咬着手绢儿,心里头又是委屈,又是哀怨。

委屈什么不用说,可她心里头是有些怨她死去的夫君的——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投军做什么?去便去了,又逞什么能?

她是知道她夫君的,那人去挡的时候,一定是想不到自己会死的——他哪里舍得死啊。

他离开的那天早上,从她身上起来的时候,几乎是跟她黏在一起的。

她没起来送——她腿是真的软了。

那要命的就把她按在床上:“别起了,好好躺着。”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又在她腰身下抹了抹,凑在她耳边笑得贼兮兮的:“等我回来,咱们再继续……”

他还拍了拍她微微发涨的小腹:“不过说不定,等我回来,就继续不了那事儿了。我那么卖力,这里头会不会已经怀上了?”

“泼皮!无赖!” 娇容恨得要抬脚踹他,可是腿稍微一抬,又酸得要命,最后,不过用小小的拳头锤了他几下,有气无力地,像是撒娇一般。

想到这儿,她更恨那夏将军了。

满口的空话。

她一个寡妇,去军营里头找他?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可怎么能行?但是她一个搬回娘家孀居的寡妇,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了。

若是有,也不过是别人的。

等她哥嫂的儿子大了,成器也好,不成器也罢,搞不好就要她去找那将军,谋个前程。这是好的,要是闯了祸,兜不住了,那是一定要去叫她找人帮忙的。

娇容想,男人就是这样,没一个靠得住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服气?” 娇容的嫂子提高了声音。

娇容惊慌中抬起头来,大眼睛雾蒙蒙的。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娇容一身缟素,头上戴了朵白花,跟显得她肌肤胜雪,唇若点绛。

娇容的嫂子撇了撇薄薄的嘴唇,觉得她可真是个天生的狐媚子,叫人一看就烦。

娇容却没接话,只是说:“嫂子我知道了。我这就回房去了。”

她声音都有点变了,怕是再待下去,就要哭起来了。可她不想当着嫂子的面哭。

娇容出了正堂,就立刻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儿来,又在屋檐底下走了几步,才开始偷偷摸摸地抹眼泪。

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急忙抹了下眼睛,转过身来,一股劲风也到了面前。

娇容愣了一下,来人她居然不认识。

一个黑皮汉子,眉毛浓得像炭,一双大眼睛倒是亮晶晶的,深陷在眼窝里,显得额头特别高。

他本就魁梧,因为站得挺拔,好似平添了几寸身高,显得格外精神。

娇容看见他后方站着的亲兵,看这人周身气质,又见他身上穿得衣料不俗,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夏将军。” 她要跪下。

“免礼了。”夏将军把她手肘往上一拖,“张先锋若是在世,我是要跟他拜把子的,你就是我的大妹子。跟我客气就是见外了。”

夏将军这话好无道理,若是娇容夫君在世,那也是他的弟媳,怎么会是什么大妹子?

“将军怎么来了?” 娇容微微垂着头,头上的白花被风吹得微微发抖,像她的人一样,好像梦一般虚幻。

夏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可怜起她来了:“大妹子,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

娇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默默摇了摇头。

她这些日子比之前还要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显得眼睛更大了。

夏将军看了看屋子里头,心里头也明白了些。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门房不在,见门开着就进来了。夏将军带了些礼物糕饼之类的,随行的抬着,还在门外头候着。

他一进院子,就看见娇容,就没往堂屋去,直接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