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逢】师徒三百年(40)
花辞垂眸，将脑子里的事囫囵过了一遍，随即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请教，只不过无关今日之事。”
求千索缓了口气，道：“请讲。”
花辞一挥袖，在桌上出现了一把红木古琴，他道：“苏一陌已死，我便只好来请教求掌门，这把琴，您可知苏一陌因何所得？”
求千索一看到这把琴，眉毛便不自觉拧在一起，他看了看花辞，又看了看红木，婉叹道：“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第50章 我是谁
“几百年前，我和苏一陌还在四处闯荡，当时，我们误入了一片沼泽地，又恰逢妖物聚集，脱不开身。危难之时，是这把琴救了我们。”
求千索忆起当年，唏嘘道：“它本是无主之琴，却天生刻着‘红木’二字，即通灵性，我们被救了之后，苏一陌他……非要这把琴，但红木与他并不合适，况且我觉得这琴色太过诡异，曾劝过他，但他不听。”
花辞抬手，轻轻抚过‘红木’二字，求千索见状欲拦，但看到红木没有反应，便放下了手，继续道：“当初他欲结血契，却被红木所反噬，几次之后，他便没再操之过急，专心修炼。我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红木为他所用，不过几百年来，我倒是很少见他用这把琴。苏一陌如今变成这样，说不定就是被这把红木所害。”
花辞却道：“这琴蕴含的灵力不容小觑，虽然诡异，却并非是邪器。人的欲念为非作歹，利用了它，到头来人死了，怎么又成了它的罪过？”
求千索：“……也是。”
花辞已经将自己想做的，该做的都做完了，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不过颜愈还在昏迷，不宜带着他到处奔走，于是花辞便和求掌门说好，他和颜愈再多留一日，但不要告诉门派中任何人。
因为他的身份被传开了。
也不知是哪个大嘴巴，将天下第一美人花辞就是今日在灵台上称颜愈之师，与逍遥派掌门大战并炸了灵台，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个红衣男子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昆吾山。
花辞原本还想拜托求千索，将关于他的消息封锁掉，但现在看来，不必了。
幸亏这里面还有个尚存理智的求荣，感激之情胜过了震惊之色，才没让花辞觉得整个门派都疯了。
他回到颜愈的屋子时，颜愈还没有醒，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于是便泡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眼看天色不早了，便撑着额头小憩片刻，没想到……
又做梦了。
这次没有再附身到那人的身上，不过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花辞感觉自己长了好几双眼睛，似乎都飘散在四周，能看清各个方位，但此时，这些眼睛都盯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浑身上下几乎只剩骨架子，然后上面挂了些碎肉，很显然，这个人已经死了，但他……
在动！
花辞第一时间觉得诡异，但同时心里莫名觉得心疼，很疼。
特别是看到那副骨架子动了动，然后抬起一条“手臂”，朝花辞的方向抓了抓，花辞感觉自己的心被万千潮水挤压，喘不过气，又如刀绞、火焚……
千刀万剐也不比如此。
花辞想移开视线，可他此时就像只剩了好几双眼睛，没有肉身，在各个方向看着那副骨架，直到那骨架没了力气，彻底静止在了那里。
花辞感觉自己在空中飘着，不知要飘向哪里，但视线依旧落在那处，越来越远。
渐渐的，意识也变得模糊。
他不知那个死去的人是谁，但心里那种痛感，却格外熟悉，他不曾忘记，上一次拿到玄铁剑，他经历了一段上神的记忆，这次……也一样吗？
玄铁剑……还有这把红木琴，究竟和他有什么样的渊源？
他和通天塔上的那位上神，究竟是转世的关系，还是……同一人呢？
为什么每次的痛感都那么清晰，为什么……当他叫出“源”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数万年前，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花辞越想，意识也就越模糊，彻底沉沦之时，他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
在嘶吼，在发疯，还在……哭。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堂堂天神要你做什么牺牲？！”
……
“我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
“我只想要你好好活下去，除此以外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
……
“你让我自私的活着……可我能活下去吗？”
……
花辞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脑海里最后浮现的那些声音，让他感觉很熟悉，然而他还没有完全回神，身体已经被扶起来了。
花辞这才发现，他已经躺在了床上，扶他的人是颜愈。
“没事吧？”
“您醒了？”
两人同时出口，又同时愣住，最后还是颜愈咳了一声，道：“我没事，师父您昨晚又做噩梦了。”说完，他手中抹过花辞眼角，道：“还哭了。”
花辞：“……”
他挡开颜愈的手，道：“把你的嘴闭上。”
颜愈依言闭嘴，手上却召唤出了一柄剑，花辞只瞥了一眼，便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闭嘴，扶额道：“……问吧。”
颜愈问道：“您早就知道？”
花辞：“你指的是什么？是你本命灵器的事，还是它会替你解毒的事？”
第51章 坦诚相待
颜愈沉默了一下，道：“这么说，您应该都知道？”
花辞不置可否，有上辈子那些渊源，他确实都知道，可这解释起来，也太过荒谬，更何况，花辞也不愿解释。“是，我都知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花辞仔细想想，如实回答：“见到你的第一眼。”
花辞以为颜愈接下来会问“怎么知道的？”，可他并没有再问，而是将剑收了起来，一如往常的向花辞解释道：“那日我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体内像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一般，直到昨晚醒过来，我发现体内多了一柄剑，修为也提升了一倍不止。”
花辞：“可能是你的剑感应到了你有危险，所以想出来保护你一下。在它沉睡的这些日子，你所修来的灵力，大部分都到了它身上。这次苏醒，对你来说也算因祸得福。”
颜愈点点头，又道：“我还想问，师父，十三年前有人给你下毒，你是如何解的？”
“这个……”花辞犹豫了一下，不是不能说，只是有点难解释，他道：“……我借用了一下你的剑，替我解了毒。”
“啊？”颜愈一时没想明白，何时借了我的剑？怎么借？还能借？！
花辞轻咳了一声，当时，他设法将自己的一魂一魄剥离到了韶洛上，嗯……顺便还有枯木逢春。
这种离魂之法他虽然是第一次试，但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很顺利便剥离了，而后他将韶洛给了颜愈，自己进了天牢，本来，他是打算在颜愈说错话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将毒转移到他身上，略施惩戒，却没想到颜愈在面对那些侍卫时，依旧八风不动（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