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妃(339)+番外
总之一期工程已经差不多完工,唐时玥正跟孟丹随来回的巡视。
孟敏是孟丹随的亲姑姑,他们是很近的亲戚,晏时荼打着找孟丹随的名头,果然顺利进了园子,跟着孟丹随的小厮往前走,老远就听到一个清凌凌的女子声音道:“还是太萧瑟了些……”
孟丹随的声音道:“冬天草木凋零,这要是春天,这条路定是曲径通幽,草木扶疏。”
唐时玥想了想:“能不能在枝上挂些东西?”
孟丹随摇了摇头:“假叶假花么?我觉得太过矫饰,反倒不美。”
“不是假叶假花,”唐时玥眉眼一弯,笑的有几分狡黠:“你可见过庙中的姻缘树?挂满了牌子……如此盛事,才子们定会留下笔墨,我们制出一些如同姻缘牌的东西,到时候搞一些小活动,例如做出好诗就送什么,或者免茶酒之类的事情,不几天就挂满了,只要弄的好看,将来纵然落了雪也漂亮……”
晏家兄弟徐徐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少女一身青衫,正微仰头站在树下,阳光映着她美玉生晕般的肌理,那双桃花眼微微弯着,带着闪闪的笑意……这才真的是圣人所说的“眼角藏媚,神清照人”!
那一刻,晏时蕤心头如受重锤所敲,恍然明白了三弟为何说“只需一眼”!
孟丹随听到了声音,偏过头来,微微一怔,随即迎过来:“你们怎么来了,走,我们去一边谈。”
晏时蕤勉强的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就见晏时荼直冲冲走了过去,大哭着道:“月月!我知道是你!你是我妹妹!你是我妹妹!”
晏时蕤:“……”
唐时玥:“……”
第343章 外冷内热冷面爹
唐时玥发现这个年代的男人,大多没有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心理障碍,情之所至,想哭就哭,而且还哭的特别实在,说泣涕如雨就真的泣涕如雨。
前有孟以求后有晏时荼,她真有点吃不消这一挂的男人。
她沉默了半晌,默默的掏出帕子给他。
晏时荼一边接过帕子,一边继续大哭:“你相信我!你真的是我妹妹,我是你三兄啊月月……我是你三兄,你还记不记得……”
她默默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晏时蕤。
可能就连晏时荼自己,都没有料到,他就这么直通通的说了出来。
晏时蕤默默的扶额。
可是看着唐时玥“你不管管么”的眼神儿,他忽然笑了笑,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毕竟,什么委婉礼貌都不如明打明敲。
旁边的孟丹随先是大吃了一惊。
但他跟晏亭月本就熟悉,也早有过这样的猜测,听到这话,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飞快的道:“那边那个棋室,已经打扫好了,不如你们先进去坐坐。”
晏时蕤点了点头,唐时玥却道:“我觉得不必了。我不太想听你们家的故事。”
晏时蕤略一垂睫,随即道:“晏良筹素来被我们兄弟所厌弃,至于那个晏亭月,三弟……”他指了指晏时荼:“从六岁开始,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唐时玥眉梢一扬,改口道:“好吧,听一听也没关系。”
她本来就是老板,处处都熟,挑了个喜欢的房间坐了,孟丹随送进茶炉茶具,就退了出去。
晏时蕤就蹲下,亲自帮她煮茶,一边轻声道:“十一年前,我母亲曾经带着我们,在东风县住过几个月……”
于是很久之后,唐时玥终于听到了当初的事。
唐时玥认认真真的听完,然后问:“既然你们认定真的晏亭月已经死了,那么,除了长的像之外,你们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是你们的妹妹呢?”
晏时蕤犹豫了一下:“我妹妹手心有个小葫芦样子的红色胎记,而且……”他放低声音:“神阙有福痣。”
唐时玥内心默默的囧了一下。
晏时蕤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已经等到了她的确认,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喵的,她不喜欢跟这种精明的人打交道。
转头看晏时荼哭的红肿的眼睛,就觉得可信多了。
然后晏时蕤道:“宫中有鉴玉司,可以鉴别亲缘,可以请父亲母亲与你一起入宫,去验验。”
啥,还有这玩意儿?古代版的DNA?
唐时玥有点好奇的问:“鉴玉司?怎么鉴?”
晏时蕤给她解释了一下。
据说宫中有一种秘法养出的蛇,名为血嗣蛇,天生就阴.阳伴生,金为阳,红为阴,金蛇认父,红蛇辩母,只要喂它们吃一滴孩子的血,放出去,就可以找到孩子的生身父母。
真是好神奇呀!听起来比那什么滴血认亲靠谱多了!
唐时玥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晏时蕤温和的道:“玥儿是不相信我们吗?”
“倒不是,”唐时玥道:“两位肯定不是随便认亲的人,我相信你们是真的认为我就是那个月月。但是怎么说呢,人的感觉有时候是会骗人的,至亲之人的离开,也的确很难叫人接受,相比之下,狼道山的‘死亡’反倒称的上铁证如山。”
晏时蕤点了点头:“我在见到玥儿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又极周到的岔开话题:“父亲只是不爱说话,性子其实外冷内热,当年也是很疼月月的。同僚之前还曾传过一个小笑话。”
“我记得那会儿月月才一岁半,有一回家里来客人,怎么都找不着父亲,来回找了半天,才发现父亲缩在月月的树屋里。”
他笑着比了一比:“那树屋也就这么大,月月爱的不行,不喜欢的人碰一下都不行,喜欢的人就非要拉着进去。父亲身形高大,掀了顶子才能进去,腿要用力屈,出来的时候还卡住了,亲兵两个人才把他拉出来,被人笑了好久。”
晏时蕤真真不愧是玩儿政治的人,相比之晏时荼直白的真情流露,他说话实在是太有技巧了。
例如这个没加人称的“父亲”,例如这个指代模糊的“月月”。
倒不是说他不真诚,而是他就是这种处事习惯。
反正她脑补了一下晏成渊冷着那张冰块脸,被人拉出小屋的样子,对他的恶感瞬间就消了大半。
晏时蕤又道:“至于晏良筹,呵呵……”
他冷了冷神色:“他本名梁筹,生父是父亲的亲兵,跟了父亲十多年,最后为救父亲死了,只余下了这个孩子,这孩子哭求父亲收留,父亲就收了他为义子。但在我们兄弟和阿娘眼中,他就是害死妹妹的凶手,整个家中,只有父亲会与他说话。”
他顿了一顿:“晏亭月,确实是叫祖母惯坏了,但祖母……你也明白,就连父亲也没有办法。祖父又一直静养。”他欲言又止的顿了顿:“我们从来不是她的靠山,从小到大,从来不是。”
唐时玥是真的有点感动了。
她直白的道:“我确实讨厌这两人,当初见令尊时,也确实有些迁怒了,但自今日起,晏亭月是晏亭月,晏时蕤是晏时蕤,我会分开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