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为(64)
“顺从、听话的他。就在我以为，他终于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时，他却还是跑了···”
“原来那些听话、乖巧、粘人，都是他装出来的。陌白柯这个人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只要他想，他可以装作任何对方喜欢的模样去迎合那个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如今这样也是装出来的？他没有失忆？也没有疯？”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即便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将近两年，我还是摸不清他的底细和想法。”穆云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们关不住他的，连黑云堡都留不住的人，区区一个雁门镇的衙门，是关不住陌白柯的。”
“那就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事了，穆大哥。”陆禄笑了笑，“你呢，现在只需要好好呆在这里，等着看我们查清真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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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戟并不是一个善于和人交流的人。要说话讲完了，那间小小的牢房就有变得有些沉闷。陆禄率先忍不住，跑到了外面透透气。
反正他的任务就是看着穆云戟，也不用就跟在他身旁蹲点。
“陌白柯···那家伙也不知道苏清栩他们能不能把人看住了···”陆禄正想着，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地猛地转身。下一秒，他就被人捂住了眼睛，紧接着身子被人压在了墙上。
偷袭之人紧跟着贴了过来，将陆禄整个人按在了墙上。
“唔！”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让陆禄浑身一颤。但在来人熟悉的气息包裹下，又不自觉放松了身体。
来人像是在宣泄着某种不满，并不甘心只咬这一口。从那雪白的脖颈，到耳后，再从耳尖到了脸颊，最终那人狠狠咬上了陆禄的双唇。
像是要在能看到的地方，都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这个吻漫长到让陆禄都有了明显的窒息感，忍不住动手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
遮挡在眼睛上的那双手轻轻移走了，陆禄也总算看清了来人。
“长天···”陆禄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委屈。“脖子好疼。”
“嗯。”雁长天低头，看着自己在对方脖颈上留下的齿痕，不经皱了皱眉。
痕迹有点深。
“破皮了。”雁长天说着低头，伸出舌头在那处齿痕上轻轻舔了舔。
“嘶~”
“很疼？”
“嗯。”陆禄点了点头。
“疼就对了。”雁长天还是有些不解气，却也不忍心再对眼前这人做些什么。
“长天，为什么生气？”陆禄伸手抱住雁长天，将头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你倒是说说看，除了王爷、堡主，我们陆捕快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过往？”雁长天低声说道，“你不如算好了，都跟我一起说了吧。”
“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了！”陆禄赶忙解释道。“我跟他们两个也没啥过往啊···都是以前认识的，就是···”
“其实这还要怪你····”陆禄委屈地说道。
“怪我？”雁长天不解。
“是啊，当初你不告而别，我都没来得及看清你长什么样··就只记得你穿得那一身黑衣。穆大哥···穆堡主，他其实是我大哥的师兄。那年他路过京城时来探望我大哥，我当时就把他错认成了你···”
“我以为是当着大哥的面他不愿同我相认，所以他在定北侯府住着的那段时间，我就总喜欢跟着他。后来大哥失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让我去黑云堡找穆云戟，他会照顾我。也是这封信，我才确定，大哥他早已预料到了自己会出事，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他知道有人要害他。”陆禄说着说着，语气逐渐沉重。
雁长天知道‘陆千崇’一直是对方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有些心疼地把人抱紧，拍了拍陆禄的后背，“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不要难过，我会陪你查清楚这一切的。”
“嗯。”
*
“长天，其实我有一个猜测，或者说，是一个预感···”
“什么？”
“原本我只是下意识这么觉得，但是听过穆云戟方才说的，他和陌白柯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后，我的预感就更加强烈了。”
“穆云戟和你说了什么？”雁长天问道。
陆禄遂将刚刚从穆云戟那儿听来的话，又跟雁长天复述一遍。
“长天，你是不是也察觉出了什么？”
“穆云戟对你有所隐瞒。”雁长天答道。
“嗯，他和陌白柯一样，避重就轻都只提到了对方的事情，却都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闭口不谈。”
“陌白柯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穆云戟也要隐瞒实情？你不是说过，穆云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么？”雁长天也有些奇怪。
第七十三章 再一次出手
“这个凶手，既不是穆云戟也并非陌白柯。”陆禄开口道。
“不是他们？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是穆云戟的一句话让我有了新的想法。”陆禄看向雁长天。“陌白柯从黑云堡逃出来后，一直在小心翼翼掩饰着自己的踪迹，那他就应当知道，一旦动静闹大了，必然会引来穆云戟。”
“他不愿见到穆云戟，更不想被对方抓回去。但连续几起杀人案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所以如果单从陌白柯的心思来看，如非必要他不会杀人，或者说，他不会亲自动手杀人。”
“但是他能控制别人替他杀人。”雁长天皱眉道。“你是这个意思么？”
“是的，穆云戟提到过的，陌白柯很善于伪装和诱导，所以他极有可能找到了一个人，替他做这些事···”陆禄沉声道。
“所以说，我们抓错了？”
“不，恰恰相反。”陆禄摇了摇头，“如果这一切真如我之前推测的，那么我们只有先控制了陌白柯，才有可能抓住真正的凶手。”
“这个案子的真凶从一开始就在竭力掩饰自己的身份，而且他做的很成功，如果不是恰巧认出了被害人的身份，又或者我们恰巧找到了线索，遇上了穆云戟和陌白柯，那么很可能，我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确认被害人的身份背景，从而确认调查的方向。”
“你说的没错。”雁长天点了点头，“但，这跟我们抓错了人，有什么关系？”
“对方不仅要给自己脱罪，他还有一个更大的弱点···”陆禄抬头，看向雁长天。
“你是说···陌白柯！”
“没错！”陆禄笑道，“如果真正的凶手知道陌白柯在我们手上，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会想第一时间救出陌白柯。”雁长天用手抵着下巴思考着，“所以他一定会再次作案，来替陌白柯脱罪。”
“对，你说的没错。”陆禄点了点头，“人一旦心急，就容易犯错，一旦他出现纰漏，我们就能借此机会，将他抓捕归案。”
“既然你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当初我让陶大人不要将此案消息散布出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对？”雁长天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