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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应照我(114)+番外

作者: 小锦袖 阅读记录

白合存家里原有一女儿,她怕白合存厚此薄彼,便开始早早筹谋将那女孩弄走。

可不料,生下女儿之后,她的身子竟然渐渐有了好转。

她本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然而,好景不长。

她女儿刚开始长乳牙的时候,便咬破了奶娘的乳胸,拼命的嘬人的鲜血。

姚氏惊诧之余,肝肠寸断。

身为一个母亲,她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于是此后十余年,她没有一天,不在寻找解蛊的法子,一步一步的,顺藤摸瓜,查到了燕京。

当日芙蕖将她南秦公主的身份告知于谢慈。

谢慈立刻便着人深查了一番。

他对姚氏说:“你当年为了所谓爱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那男人如今在哪里?”

姚氏怔怔道:“他……他死了,他被父皇处死,我保不住他。”

谢慈:“你被骗了十一年。”

姚氏不解其意。

谢慈道:“他完美的完成了主子给的任务,他怎么会被处死呢。他不仅没有死,还得到了一大笔钱,他仁德人宽厚的主子甚至还安顿好了他的下半生。”

六皇子挪动了两次身子,明显坐不住了。

谢慈听到木椅晃动的声音,转头对他说:“当年,你亲妹要嫁的人,正好是你政敌家的儿子,是二皇子一派的得力干将。你无权阻止这场婚事,所以就派你的一个手下,去对她百般勾引纠缠。六殿下,你可不太像是个男人啊。”

姚氏在心里慢慢反应着这番话,猝然回头,目眦尽裂。“兄长!是真的吗?!”

六皇子:“你莫要听外人挑拨……”

谢慈坦然自若:“是不是挑拨,夫人心里自会辨别……毕竟,那人确实你的暗卫,也确实是得了你的令到了她身边贴身护卫。时间嘛,正好是在她刚定亲之后,巧得很。”

姚氏颓然跪坐在地,忽然双手砸着地面,凄厉的哭吼出声。

六皇子忍不住去拉她:“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反正你现在蛊也解了,别闹了,等将来登基称帝,你是我唯一的胞妹,独一无二的长公主,泼天的荣华富贵等着你,你何苦非要念着那小杂种,你若是喜欢孩子,喜欢女儿,等我将来过继一个公主给你……”

姚氏屈着腰身,狠狠一个耳光,打碎了他剩下的话。

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几乎破了音——“畜生!”

谢慈转动木轮车,到陈宝愈身边,挥了挥竹筒,说:“信我验过了,平此足以翻案,你我交易达成,就此别过,你的烂摊子,我不插手了。”

陈宝愈一挥手,命人推他出去,懒洋洋补了一句:“记得带走你的女人。”

谢慈在楼中上下扫了一圈,没见着芙蕖的身影,推开隔壁房间的门,只有宴雪安静的睡在矮榻上。谢慈皱眉,四处寻不见芙蕖,扭头询问陈宝愈的属下。

一亩香早就被盯起来了,一指鸟雀也别想随意进出。

几个暗桩问了个遍,各个都一头雾水,说没见着。

那个只露了一面的女人,仿佛从未出现在这里。

第78章

走出一亩香的大门,房檐上挑着几具尸体。

南秦六皇子带来的人早被无声无息的料理干净了。

赌坊的伙计们也用绳子串了一长条,正蹲在房檐下,听着滴滴答答的血淌下,不敢出声。

当年害死谭大人,有六皇子的手笔在其中,陈宝愈等了多年,终于等来了清算的机会,断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谢慈在楼里转悠了半天找不到人,有些焦躁,竟直接从木轮车上站了起来。

守在一侧的人都知这位是陈堂主的客人,忙拥上前去,谢慈袍袖一挥,用不耐烦的眉头遣散了人群,亲自到了宴雪的房间里,细细勘察。

箱子,柜椅。

明面上可藏人的地方翻尽了。

也不见有暗格密室。

谢慈的腿伤才几日的光景,一层皮肉是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行走时全身的重量压在关节上,挤压着内里红肿溃烂的伤口,如万蚁啃噬。

他似感觉不到疼一般。

宴雪房间的案上,茶早已凉透。

谢慈停下翻找,先给自己灌了一杯,稍安抚下焦躁的情绪。

所谓赌场,干些倒腾钱的勾当,必然设有见不得光的地方。

燕京的太平赌坊便是如此。

暗场是绝密,轻易不能叫人发现。

谢慈到了第二杯茶,来到熟睡的宴雪旁边,一泼。

宴雪沾了一脸的茶叶,闭眼皱了眉,但是没醒。

谢慈再不客气,两根手指一卷她的头发,宴雪生生被拽着坐了起来,终于醒了,捂住头皮,眼泛泪花。

屋里平白闯进的陌生人令她心下大惊,本能的张嘴要呼喊,谢慈将青瓷茶盖深深的怼进了她的嘴里,几乎要往嗓子眼里去。

惊叫变成了呛咳。

谢慈铁石心肠,摁着她的后脖颈,让她怎么也抬不起头来,被迫摆成一个臣服的姿态。

他直问道:“暗场在何处?”

宴雪止了咳,身体的抖动也一并清了。

谢慈便知自己问对了。

他冷冷道:“说。”

“有、有暗场……”宴雪屈服的很快:“我带路。”

谢慈缓缓松开手。

宴雪偷眼看他,问了句:“是你杀得知府大人吗?”

谢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我一般不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杀人凶手现就在你隔壁,你最好是跟我走比较安全。”

谢慈说的是实话,但是听在晏雪的耳朵里,是明晃晃的威胁。

她裹紧了身上的披帛,说:“好,我带你去。”

谢慈跟着晏雪进了内室。

他方才搜查了整间屋子,也没有发现别有洞天之处,他很好奇,此屋中到底有什么出其不意的玄机,竟是他也发现不了的。

晏雪来到她房中那张黄花梨木雕刻的拔步床,将床前所有的帷幔都撩起来,露出正中央的床板,然后踩着脚踏,登上床头的矮柜。

谢慈的目光是往下看的。

但是晏雪却踮脚从房梁上拉出了铺天盖地的细软彩绸,张扬的倾泻在她的身上。

晏雪轻盈的顺着绸缎,将自己慢慢卷了上去。

通常工匠建造密室时,或是往里走,或是往地下走。

朝上走的实为少见。

谢慈紧跟着一跃上了房梁,上下层叠交错的梁木之间,果然别有洞天,是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方正小门。

晏雪早已钻进去,在里面等着他了。

谢慈跟上去,身形掩没在了门内,问道:“一亩香的楼里,有几个这样的入口?”

晏雪答道:“四个。”

她说:“四个房间,四个入口,四条相互错杂的路,通往同一个所在。”

谢慈一听便明白其中的用意。

那些谨慎怕死的人物啊,一门心思想把那些肮事儿做的滴水不漏。一亩香便如他们所愿,建造了这别有用心的暗场。

如此一来,明面上几个人彼此陌生,互不相识,暗地里,很可能早就狼狈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