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这座城[末世](55)
小苗才后知后觉她是认真的。
“……怎么说？”
林若：“字面意思。”
被变异动物护着这件事硬要说有点匪夷所思，但不是不可能。他们之所以没遇到过, 是因为一路过来碰到的那些动物, 没有一个家养的。
这种事情，对于跟茶叶认识的小苗明显更好理解一点。
在便利店这种熟悉领域, 她飘没了的魂一点一点被拽了回来，脑子转了好半天，自己终于把所有线索连到了一起。
“所以，我之所以没事, 是因为茶叶还记得我，没有攻击我？”
“之所以拍扁那辆车, 是因为车是从别处闯进来的, 它存有敌意。”
“刚刚你们在外面的时候, 它其实也是想攻击你们的。我一进便利店的门……所以你们之前故意让我先进来, 是为了试探这个？”
这消息太过震惊，小苗连问了一串问题, 心里的惊讶都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她靠在边上整理了差不多一个世纪的线索，最终慢半拍地敲了下额头：“整个长云小学边上都是它的领地。但是它认识我，还有单元里那些人，允许我们在它的领地活动……”
一长段话下来，林若给足了她反应的时间，直到现在才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不完全是这样。”
如果是换做别的动物，这么猜测大概率没问题。但是换做是茶叶，用“允许”这个词可能不太妥当。
“它是在看家。”林若说。
对于茶叶来说，整处小学都是它的家。
为什么之前在车边的时候，他们感受到的敌意比以往任何地方遇到的变异动物都强，是因为在茶叶眼中，他们是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它要守着单元楼里的那些人。
那些天天散步时见到的人。sc
毫无疑问还有，最重要的，养着它的，希希他们一家。
小苗愣了好半天，完完全全瘫在了椅子上：“我们这两天哪想得了这么多，”
大雾之后单元楼里没电没吃的，这种破房子安全系数几乎为零，随便来点什么动物，整个小区可能顷刻间就毁了。
楼里的居民人人自危，天天发愁能不能活下去，在屋子里住着都战战兢兢。
更别提还有在大雾中变异成这样的茶叶。
在这种天然的实力压制面前，先前所有情感理智都很难在第一反应占据上风，说不害怕是假的。
楼里的人，包括希希一家，都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出门。
殊不知，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所有人害怕的茶叶守了他们这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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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只觉得很不真实。不真实的感觉消散后，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漫涌上来。
“茶叶这样看家的话……那小区里那辆车当时……”
她心里始终还是很慌，再加上有那辆越野车的事情在先，单单这么听下来怎么都没个底。
但如果茶叶是为了看家——
那辆车当时被毁究竟是因为无怨被当成了坏人，还是真的……有威胁性？
林若：“这是我们刚刚慢一步进来的另一个原因。”
小苗抿紧了唇，一时间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茫然看向林若。
不可否认的是，她打心底里希望是后者。
“虽然这么说听着像是在给你们心理安慰。”黑暗中的便利店光线很淡，货架在地上投出一片更深更浓的阴影。林若目光在那处阴影上停了片刻，敲了下柜台把小苗的注意力唤过来，给了她一剂定心丸。
“我更倾向于那辆车真的对小区会产生一定的威胁。”
小苗愣了好半响，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见她放松下来瘫回椅子，林若无声笑了一下。
虽然现在无证据乱揣测不太好，要一样一样分析起来也有点麻烦，但她和郁沉刚刚确实刻意试探了这个点。
前面，小苗最开始关上便利店门的时候，路面上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是有机会安全离开的这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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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茶叶对他们抱了敌意，却也不是毫无理由发疯攻击人。
它最后扑了上来，是因为郁沉故意先用玻璃片威胁到了它。
然而那样猛烈的进攻，在看到便利店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茶叶跟人不一样，心思单纯，即便是末世之后脑子聪明点了，也依旧是一根筋。
见到林若这么轻易就打开了便利店的门，之前又是跟着小苗一路说说笑笑过来，它估计下意识也把她和郁沉划分成自己人了。
这附近都是茶叶的领地，照道理没有别的危险，茶叶也不可能放任带有不稳定性的东西冲进小区。
那辆越野车却一路开到了里面，一直到了单元楼边上，还处于快速驾驶中没有停。
要么是因为车失控了，要么是因为里面的人真的有别的意图。
茶叶可能在小区外就发现它了，却没有直接攻击。
直到等到这辆车再不拦就快要撞上单元楼了，它才把车暴力毁了。
这么多点挨个解释起来有点浪费时间。
不过小苗显然不需要听这么一长串的解释。
可能是因为心里想要相信，短短几秒，她已经无条件认同了林若的话。
“对，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是这样。”
小苗一连用了三句确认的话。
“我不就给了它点火腿肠吗？”她撑着柜台揉了揉眉心，又气又笑，“这么记着。”
人大概就是这么易变，上一秒还在怕，转头就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一趟下来，小苗大晚上出门的紧张感消除了不少，在便利店里挑挑捡捡了一大堆吃的，想要带回去。
便利店不大，东西倒是很多，各种各样堆满了柜台。
小苗心情好，边扫货边唠唠叨叨：“都也来拿点吧？这么一路跑过来，肯定没吃好。”
她抱着饼干发了会呆，回头问：“你们之后还要走吗？”
林若点头：“走。”
“去哪？你们住哪？”
“出城。”
“……？”小苗又被吓了。
这位店长姑娘一惊一乍的，林若想了想，放弃了说实话，换了个委婉点的问法：“知道这里去海滨乐园怎么走吗？”
“海滨乐园？”小苗满头雾水，但还是睁大眼睛回忆，“太远了，这个真不清楚。”
她语气有点抱歉，觉得自己帮不上忙。
林若倒是不在意。
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得答案。
单元楼这么一趟跑下来，她和郁沉都快忘了原本是来干什么的了，听小苗刚刚提起才想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