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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花式洗白史(124)

慕安言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这几人是看见了他左胳膊底下直到腰间的一大条口子,上面因为感染了,没有长好,烂了一片,还透着黄色的脓水,密密麻麻生着雪白的虫卵——里头的蛆都被原主揪出来吃掉了。

徐安闷闷地嗯了一声,手底下的力气却不见松,慕安言只觉得自己如同一条咸鱼,躺在人汤碗里等着人挑刺,身上的卵被挖掉的感觉真的是特别奇怪。

医生拿着消过毒的小镊子,把一粒粒比起米粒大些的虫卵夹了出来,放在盘子里。

完成这一个堪称浩大的工程医生头上出了一头冷汗,他苦笑着说:“我宁愿去做十场手术。”

徐安脸色也有些沉,他说:“嗯。”

这里的工具还算齐全,那医生拿了一瓶酒精,给慕安言的伤口消了毒,又开始处理他身上其他的伤口。

慕安言全身上下都是陈年旧伤,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新添上去的各种口子,淤血聚在身体体表形成淤青,看起来都是血丝儿,看得让人心里发颤。

直到把慕安言的鞋给撸了,那医生才彻底阴了脸,他看着那些镶在脚心肉里的玻璃渣子,直接摔了医药箱!

他咬牙切齿,眼眶都红了,他说:“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也能下得去手!这孩子身上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好的!还是人吗?!!”

徐安说:“先给他治!”

那个医生看了看慕安言的脸蛋,鼻子一酸,最后到底还是坐了下来,动作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足足用了几个小时,慕安言全身上下的伤口才被治好包上了纱布,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去买了件新衣服,套在慕安言身上跟麻袋似的,空空荡荡的。

那个医生看了眼慕安言瘦的看到眼前肋骨的胸膛,有气无力地说:“……给他点吃的吧。”

一个同样是实习生的小女生沉默着把自己藏在办公室的零食都搜刮出来了,女生同情心强烈,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了。

徐安把慕安言放开,零食一递到慕安言面前,他就死死扒拉住东西,手忙脚乱地撕开一包薯片,狼吞虎咽地就开始吃,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只有这个时候才有点微末的光。

他的嘴唇很干,一张嘴嘴皮子就裂开了,和着血把东西往肚子里头咽。

结果因为太久没吃过东西,胃里早就打了结,慕安言几乎是刚刚把东西咽下去就又吐出来了,吐了一地,刚刚被咽下去的薯片只是被嚼碎了,还带着血丝。

慕安言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他又抓了一把薯片硬生生塞进嘴里,拼命想要咽下去,结果胃里实在难受,他甚至都没有让东西在自己胃里多停一会儿,就又吐了出来。

已经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死死捂住嘴,低声哭了起来。

那个小女生说:“别吃了!我不给你了!”

她一边淌着眼泪,一边要把自己给慕安言的零食拿回来。没成想慕安言一看到她的动作,就一边尖叫一边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收拢到了自己怀里。

他吃得更猛了,一边大口大口地把东西塞进嘴里,一边死死护住自己怀里的东西,眼泪毫无感觉地流了下来,一边呛一边吃,这回再没吐,也不敢吐了,人太多,他完全没有办法逃掉,只能死死抓住自己救命的食物。

那个小女生愣了一下,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说我不给你了你别吃了,慕安言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东西往自己胃里塞。

他的肠胃完全无法一下子被塞进去这么多东西,慕安言却顾不得了,他双手有些抖地去撕开那些零食的包装袋,缩在角落里,做出任打任骂的姿态,一边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塞进喉咙。

徐安心里发堵,他说,“够了别闹了,让他吃!”

一群人就这么围着看慕安言吃东西,有人拿了扫帚来把他吐的东西打扫干净,慕安言一直吃到食物顶住了喉咙,才又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鼓鼓的肚子又扁了下去,慕安言愣了一下,伸手去抓那些呕吐物。

徐安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啪的一下把慕安言的手打了过去,说:“够了,别吃这些!”

说完就提留着他,吩咐人去买白粥,到外头找心理医生去了。

第90章 奏响的复仇曲(四)

慕安言被徐安提着去找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说个御姐,叫林菲,之前那个年轻医生是她弟弟,林峰。

林菲刚刚吐了一会儿,脸色还有点难看,她爬在另外一间休息室里半死不活的,看见徐安就又坐起来了。

她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白晃晃的日光灯下,镜片的反光衬得她一双眼睛犀利无比,连徐安也有点受不了她刀挂似的眼神儿,偏了偏头,把慕安言放下:“给看看。”

林菲叹了口气,看着慕安言的眼神跟看儿子似的,她说:“那你先出去吧。”

徐安闷葫芦一样瞥了下脑袋,出去了。

林菲其实还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她看见徐安前脚出去,后脚就把鼻梁上架的眼镜取了。

心理医生都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里面柔柔水波似的,特别好看。

林菲放缓了语气,她说:“小同学,你是哪里的人啊?”

慕安言面无表情瘫着一张脸,心说我夏九临都见识过来了,还会被你笼络到可真心是业务不熟练了。

林菲又说:“你是学生吗?家里几个人呀?”

慕安言依旧面无表情,他双眼阴沉沉的一片死寂,瘦的几乎就是骷髅架子上包了一层皮,乱糟糟的头发顶在脑袋上,看起来就让人忍不住心声厌恶。

徐安站在门外边,点了根烟抽,最便宜的那种,两块五的红兰州。

他心里有点乱糟糟,,看到那孩子,就忍不住想到自己早夭的弟弟,十来岁的小东西,就被拍花子领走了,找到的时候早就傻不愣登,最后早早的死了。

林峰去洗手间正好走过来,他拿凉水拍了脸,还湿漉漉的,伸手就把人手上的烟给掐了。

“我姐姐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徐安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把打火机和烟盒都又收了回去。

没过多长时间,林菲就从里面出来了,她带上门,两条细细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儿,她说:“很严重的自闭症,抑郁症,青少年孤独症,有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

她说着叹了口气,徐安听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伸手去摸烟盒,又想起来了林峰那句话,鬼使神差地又把手收了回去。

慕安言这事暴露的很快。

事情还是源于一个狗仔。

渣爹靠着原主的音乐天赋一跃而上成了钢琴大师,极为受人关注。

平时他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原主也早早被带回来在屋里关着,对公众显示出来的自然就是一个谦和温柔的谦谦君子。

然而即使是这样,有一些狗仔也不愿意放弃,平时没有污点的人忽然爆出什么污点,才更要命,更容易红,更容易获得关注率,自然他们狗仔转的钱也就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