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不凑一对真是可惜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帮他们拉一根红线才行。
然后,贺云仙才恋恋不舍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房间的方向,最后慢慢带着众人离开了万寿殿。
人们一走,谢瑜这才如释重负,她松着气对钟灵兮说道:“灵儿,还好他们走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钟灵兮则是捡了一颗石子扔进水池中,看到溅起的偌大涟漪发呆,喃喃道:“你以为走了就结束了?”
“不是吗?难道他们还回来?”
“几日之内是不会来了,但是贺云仙会想尽其他办法来招呼我们的,而且只会比今天更加猛烈。”
“什么……”谢瑜惊呆了,随后她道:“那我们要更加警惕才行。”
钟灵兮叹了口气,“光警惕也是没用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着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宁静的夜晚便降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波又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贺云仙第二日确实不来万寿殿撒泼了,但是她做了另外一件更绝的事。
第二日一早,谢瑜就跑到了钟灵兮的房间,眼瞧着周围没有人,赶紧拉过钟灵兮到房间里,动作还鬼鬼祟祟的。
钟灵兮用手掐了掐她的手背,“干什么,有话快说。”
说完她继续在蹲在灶台边上熬药,这是下午要给朱夫人吃的药,正熬到一半。
朱夫人这几日情形不太好,整日昏昏睡睡,基本醒着的时间还没有睡着时间的一半,所以钟灵兮这几日都亲自在煎药,想要熬得久一些。
如今年妈妈说她信已经想办法寄出去了,是通过一个绝对安全的途径,绝对可以送到温卿侯的手上。
想到这儿,钟灵兮忽然意识到,好像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大夫都还没来,那个张大夫给朱夫人看了三十年病了,一直都是他,看得也非常好,深得朱夫人的信任,这辈子从给朱夫人看病开始荣华富贵就没少过,也算得了不少好处。
可是她熬了半天药才想到这张大夫今天是不是误点了,还没来?
她瞧了瞧窗外,天色尚早,便问道:“张大夫人呢,怎么还没来?”
谢瑜则是一脸凝重,好像用一张纸糊了脸一样,一点表情都没绷得紧紧,她语气很沉重,“我就是要说这件事,张大夫来不了了。”
钟灵兮一愣,似乎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立刻反问道:“是不是贺云仙搞了什么鬼?”
谢瑜一跺脚,额门上满是焦急的汗水,她眼神中是快要溢出来的厌恶,“贺云仙,今天一早按了张大夫一个罪名,说张大夫不会看病,那么久都没有让朱夫人好转,说张大夫治病不理,把他遣散送出咸阳去了!”
“什么!”钟灵兮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个不小心差点打翻了火炉上的药罐。
她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死死皱着眉说道:“贺云仙还说了什么?”
“她还亲自派了一个李大夫过来,说是咸阳第一名医,以后朱夫人的病都由他看管,如果灵儿你不满意她还可以换别的大夫过来。”
钟灵兮满脸冷笑,换大夫?换来换去无非都是她贺云仙的人,怕是整个咸阳的大夫都被她贺云仙收买了,如今张大夫被赶出去了,她要么选择贺云仙的人,要么就索性让朱夫人没大夫,怎么选她都肯定会选择让贺云仙指定的大夫来给朱夫人看病。
这样贺云仙就掌握了朱夫人的一切病情,打得一手好算盘!
谢瑜有些担忧的看着钟灵兮,她自己也是懵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如今出了这等子事,钟灵兮怕是也为难死了。
这时候,钟灵兮忽然扭头对谢瑜道:“你帮我继续看着药,我出去看看情况。”
谢瑜点了点头,然后拿过芭蕉蒲扇就开始专注地盯着药罐,钟灵兮则是大步跨出了房间。
一走到朱夫人房间,就看到年妈妈满面愁容地站在那儿等着钟灵兮,她一看到钟灵兮,立刻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饶是她年过四十的人了,此刻还是冲动地恨不得去把贺云仙给碎尸万段。
钟灵兮则是上前安慰道:“年妈妈,莫急,这件事还有转机的。”
年妈妈死死攥着手中的那张帕子,那一丝一丝的丝绸都快被掐断了,她道:“天杀的贺云仙,她会不得好死的!”
转眼又泪眼朦胧地瞧着房内,“老夫人可是要怎么办,我这都无头苍蝇了,要是夫人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宁可不要大夫也不会让贺云仙掌握她的情况的,但是夫人这个情况,倘若没有大夫,那不是更要糟糕。”
钟灵兮眼神闪过一丝眸光,她道:“年妈妈你的意思是,让那个大夫进来?”
“不然呢?难道干耗着,耗的都是夫人的命啊!”
钟灵兮冷冷回答道:“难道你以为给那个李大夫近了苑长身,苑长就是安全的了?你知道贺云仙打的什么注意?”
年妈妈转念一想,钟灵兮说的也有道理,谁知道贺云仙会不会让那个李大夫来害朱氏。
钟灵兮跟着年妈妈走进了房间,阳光的斑点像是夜华中的点点明珠,镶嵌着华美的长袍,房内熏烟袅袅,却出奇的安静,隐约听到什么地方传来雷雨之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则是轰鸣之声在耳畔响起。
原来是下雷雨了。
接着,屋内就是无止境的晦暗和寂静。
钟灵兮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朱夫人,伸出那双微凉的手替朱夫人将耳畔的发丝绕到了耳后,随后俯身垂眸看着朱夫人沧桑的脸庞。
她忽然开口,低低地对朱夫人说话,仿佛魔音绕耳,低沉地如一本泛黄厚重的书页,她道:“苑长,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让贺云仙指定的大夫近身,但是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姑且让我一试吧。”
没有回应,朱夫人无法醒来。
年妈妈却在一边询问道:“灵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钟灵兮点了点头,然后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着年妈妈,“恩,不过成不成功,还得我姑且去试一试。”
“如何一试?”
钟灵兮淡淡回答,“先把他带到我房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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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慢慢走进钟灵兮的房间,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香阁,他本也就打算随便应付一下。
反正之前和妆使长贺云仙已经谈妥了价格,贺云仙也直抒胸臆地告诉他,她不希望朱氏活着,所以他只要听话就可以获得上千两的真金白银,这对于他来说是一辈子不可求的事,如今碰到了,就算是昧着良心也要把这件事做下去。
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不是,朱氏本就是一个灯油枯尽的老太了,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的,也不在乎这少拖延一会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叫做谢瑜的侍妆喊他过去做什么,李大夫心怀忐忑地走进了钟灵兮的房间,一进去就看到谢瑜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等他,偏头的角度和说话的声调都是那样恰到好处,谢瑜轻声说了句,“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