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然打开易拉罐的拉环,让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然后摇了摇头,说:“我说过,这不怪你,韩森才是加害者。不过……”她的眼神中透出凛意,“这个韩森能知道你的所有行程,能不着痕迹地弄坏你的车,所以,他很可能是你身边较为亲近的人,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秦慕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他又怎么会想不通这点,可是身边的人……那究竟会是谁,他把自己在公司较为亲信的人全理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到任何端倪。
这时,有伤者被急救车送了进来,周围顿时变得忙碌而嘈杂,秦慕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的伤还得好好养养。”
苏然然瞅了眼大门处,说:“你先走吧,我等人。”
秦慕立即领会过来,冲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说:“怎么,他连我送你回去都不放心吗。”
苏然然突然生出些赧意,低头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秦慕没料到会看到她害羞的模样,心里顿时又明白了几分。
他于是弯起唇角笑起来,然后握着易拉罐靠上椅背,突然说:“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秦悦的。”
苏然然抬眸看着他,お稥冂d却没有接话。
秦慕把手里的空易拉罐隔空抛进垃圾桶,继续说:“你可能不懂,从小背负着所有人的期许和赞扬长大,那是种骄傲,也是种压力。他们都觉得我应该是最优秀的,于是我尽力做到他们想要的样子,慢慢得也就忘了自己真的想要什么,好像永远被困在一个设定好的圈子里。相反,我弟弟虽然被认为顽劣叛逆,不太招人喜欢,可他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那种自由和肆意,是我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苏然然想了想,轻声说:“可是,你也不懂他。”
秦慕怔了怔,扭过头看着她,两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
选择做主流认可的胜者,或是离经叛道的异类,都会经历着不为人知的挣扎和矛盾,并没有哪一种人生会比较容易。
这时,秦慕的余光瞥向大门处,笑容变得狡黠起来,突然贴近她的耳朵,语气暧昧地说:“这是我的另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他。”
苏然然这种突如起来的亲昵弄得很不舒服,刚皱起眉头,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大吼:“你们在干什么!”
她连忙转过头,看见秦悦绷着脸,浑身戾气地走了过来,眼里罩着沉沉的阴霾。
秦慕忍住笑,无辜地抬头说:“没什么……我和她说句话……”
秦悦根本不想听下去,只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拉住苏然然的手,说:“我们回去。”
苏然然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刚要对秦慕开口,秦悦已经跨步过去,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往外走。
这里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许多道或好奇、或兴奋或鄙夷的目光立即投了过来。
苏然然有些愠怒,沉下脸说:“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秦悦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受伤了嘛。”
苏然然无语:“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
秦悦只当作没听见:“这么走会比较快!”
秦慕在背后撑着头看他们,眼里透着浓浓的兴趣。
于是,苏然然在数次反抗无效后,只得任由他抱着回了苏家。苏林庭今天留宿实验室,所以秦悦有恃无恐地把她直接抱到上楼,直到放进软软的床榻上,说:“今天晚上我来照顾你。”
苏然然还在生气,翻个身不想看他,只丢过一句:“我这是轻伤,不需要人照顾。”
可她还是低估了那人的厚颜无耻,秦悦根本就不需要她允许,直接脱了外衣上了床,说:“轻伤也要人照顾。”他撑着身子凑过去看她,又别有意味地补充一句:“要贴身照顾。”
苏然然气得随手捞起个枕头往他那边扔,谁知却触动了手肘的伤,痛得“嘶”地叫出声。
秦悦吓了一跳,紧张地跳起来问:“哪里疼?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再去医院!”
苏然然见他这副模样又有些心软,却还是板着脸背过身去,说:“没事,你出去,让我睡觉。”
秦悦却执拗地把她搂进怀里,伸手按在她的手肘上,不轻不重地替她按揉着。
苏然然被迫依着他的胸膛,感觉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呼吸和心跳,手肘处有热热的温度散开,柔柔地替她驱散着不适,于是语气也渐渐软了下来:“真的没事,不用揉,过段时间就能好。”
秦悦看见她额头上的纱布,心愈发疼起来,于是俯身在那处亲了亲,柔声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然然犹豫了一会儿,想着秦慕毕竟是他的家人,他必须知道自己哥哥的处境,于是把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熏然的橘色灯光下,她软软的身子就靠在自己怀里,声音如同暖暖的泉水拍在脸颊,可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些事,却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他怎么也想不到,像他大哥那样的人,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可怕的敌人。
苏然然讲完了一切,两人都有了一刻静默。
秦悦狠狠咬着牙说:“这个变态,迟早有天要把他揪出来!”
苏然然抬眸看他,问:“如果那时出事的是你,你会怎么做?也会被内疚折磨得痛苦不堪吗?”
秦悦垂眸想了想,抬起下巴,说:“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把那个变态找出来,让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承认自己所犯的罪。最好能揍得他妈都不认识,再直接扔给你们就行!”
苏然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以这个人霸王惯了的性格,谁欠他的就会想办法讨回来,才没有空去做什么愧疚煎熬。
她笑起来时,鬓间碎发轻轻扫在他的脖子上,痒痒地钻进皮肤,那些早已泛滥的冲动就再也按捺不住。
秦悦果断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亲下去,谁知苏然然却飞快地偏头躲闪开,让他亲了个空。
自从那次口红事件之后,她就警告过自己,不能在这么任他肆意亲昵。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再这么放纵下去,他们之间早晚会偏到她不愿面对的方向。
秦悦眯起眼,呲牙咧嘴地继续追过去说:“怎么?出去呆了一晚上,还不让亲了!”
苏然然被他灼热的呼吸逼得无处可逃,只有一边努力躲闪一边说:“我不喜欢你亲我了!”
“你说什么!”
秦悦的眼眸聚起浓黑,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处,把她的身子硬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问:“你敢再说一次!”
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危险,苏然然莫名有些发怵,于是心虚地偏过头说:“我不喜欢……”
后面的话立即被他的唇舌堵住,毫不犹豫地长驱直入,霸道地撩拨、吸吮,迫着她与他纠缠不休,直到她浑身漾起酥麻,脸烧得通红,浮浮沉沉地陷落,着魔似地呻.吟出声。
过了许久,他才喘息着放开她的唇,笑容里带了些邪气:“不喜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