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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饕餮有肉吃[穿越](47)+番外

愤怒的岩灵虫开始转而攻击化蛇和黑熊一家,沉重的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熊崽子不断地发出嗷嗷痛叫,肖衍默默地为那四只祈祷了一下。

黑熊一家在这儿活得久了,其实倒是知道一点地脉对岩灵虫的安抚作用,只是方才实在事出突然,他们根本连停下来刨坑的机会都没有。这会儿被灵气一激舒服了些,哪怕皮肉受点苦,也坚决不出去了。

化蛇则倒了大霉。

它身上缠了无数的煞气,从本质上来说,煞气与灵气是格格不入的。方才吞下岩灵虫而黑气暴涨,不过是借岩灵虫一点灵气,哪能跟直接挖穿了地脉比?简直就是对着小蜡烛和对着大太阳的差距。

吞噬一点岩灵虫,消化完全了自然能让它壮大不少。但这会儿被洞内地脉的灵气一照,简直就是冰雪遇上了沸水,直接在地上打滚了半天,蛇尾甩得石锅外头砰砰响。

它奋力地控制着化蛇想要冲出去,奈何这会儿大半个洞穴都被岩灵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黑熊一家已经学乖了地抱着脑袋撅着屁股任由岩灵虫砸了,化蛇却依旧在四下乱蹿,顿时吸引了大半火力。

好在地脉的灵气一圈圈发散出来,岩灵虫已经平和了不少,没有直接把化蛇砸成肉酱。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化蛇又找回了几分灵智,煞气则在地脉灵气的照耀下却缩越小,渐渐地躲回了它体内。

在石锅底下的肖衍感觉身上一阵阵发烫。近来他吸收灵气都见不到底,根本没什么极限的概念,这会儿却觉得浑身的经脉都鼓胀了起来,小腹和眉心都一阵阵发热。

身上浸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肖衍热到几乎无法呼吸,恨不能马上掀开石锅好好透个气,又恨不能跳出去冲到暗河里浸一会儿。

好在岩灵虫已经平静了大半,饕餮也恢复了神智,只要稍稍撑一会儿,就能问问饕餮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他死撑着的时候,化蛇打着滚狠狠地撞了一下石锅。这可不是那一颗颗碎石头,石锅转了一下,整个被掀飞了。

肖衍一跃而出,一下子跳到那作妖的化蛇背上,一把将它按向了地脉正上方。

化蛇——或者说它身上的黑雾——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肖衍则身上一瞬间白光大盛,流溢着极其炫目的彩色,与地脉清灵的白光交汇在一起,一瞬间光芒大炽,沿着曲曲折折的地下通道四下散开。

岩灵虫瞬间安静了下来。黑熊一家疑惑地抬起眼。

之前发了一阵疯的饕餮有些没精打采地抬头,就看到笨狐狸后头倏然又抽出一条白到耀眼的尾巴。在长完的一瞬间,那只圆滚滚的短腿小狐狸忽然发生了变化。

身上的毛飞快地退去,身形不断地拉长,尖尖的狐狸脸变成了一张清秀白皙的人脸,爪子变为手脚……一个光溜溜的人形出现在了洞中。

第30章 钟山玉

大荒极西处。

这是一处并不算宽敞的空间。明明是大白天, 石砌的厚厚墙壁上却熊熊燃烧着几支巨大的火炬——这儿竟是看不到任何门窗的, 也不见任何可以透进天光的设计, 必须以火把来照明。火光毕竟不比阳光,室内便不可避免地有些昏暗逼仄了。

绕墙一圈, 从墙根到半墙高的位置则是密密麻麻的画。

画幅有大有小, 造型夸张, 用色浓烈, 乍一看像是小孩恶作剧般的涂鸦,仔细看时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朴和原始。画中有奇形怪状的人像, 也有罕见的动物, 还有神秘奇特的图腾, 有的单独一幅, 有的则几幅连成一个完整的场景。

室内正中处跪坐了五六名男女, 敛声静气,阖目垂首, 似乎在用心感应着什么。

他们身着精致的长袍, 额前和颈上缀着华丽的配饰,有的身前放着打磨精致的骨器, 有的放着几枚摩挲得光亮无比的龟甲, 还有的则放了几根蓍草——这蓍草显然不是刚采下来的,却不知经过怎样的处理, 保存得极其鲜活。

这些多见于巫祝占卜用的器具,无声地昭示了他们不同寻常的身份。

化蛇身上的黑雾彻底消散的一刹那,几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他们的眼底有震惊, 有犹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同时将视线投向了上座。

上头那儿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里面不知燃着什么,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灰白色的烟气滚滚而出,却似乎有意识一般,并不四下扩散开来,而是将青铜鼎上方悬浮着的一个盘坐的人影层层包裹了起来,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

可即使这样,这些人也并不敢将头抬得太高,在视线触及鼎身处时,便毕恭毕敬地停下了。

“何事?”上头那人开口,声音苍劲如金石相击,传入耳中时让人不由自主地便是一凛。层层烟气如活物一般,丝丝钻入他的体内。

“有个小可爱似乎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下子厉害到我们全都注意到了。可没过多久,又被人给弄死啦,真遗憾呐~”一个穿着烟红色长袍的女子似乎随性一些,首先掩嘴笑道。

她面容姣好,肤若凝脂,即使跪坐着也能看出身段极其窈窕,乍一看去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笑起来还颇有几分天真烂漫的味道,眼角却极其违和地带着几丝细纹。

她身边是一名面容严肃的男子,似乎很不喜欢这种说话的调调,微微瞪了女人一眼,转而一板一眼地分析:“大人,让煞气消散虽不算很难,特别是在离得如此远的情况下,鼓与钦的控制力几近于无,但那股煞气先是短时间内剧烈膨胀,后又瞬间消散,着实奇怪了些。这么快的除煞,恐怕一般的神明都做不到,属下建议着人去好好查看一番。”

烟红长袍的女子嘴角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瞥了男人一眼。似乎在说,你说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有一毛钱的用处么?简直就是废话。

男人眉头一皱,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上头那人又开了口:“阿凡,你可有看到什么?”

底下的一男一女顿时息声,齐齐看向被点到的那人。

这阿凡看上去是位最多不超过二十的少女,长得异常瘦弱,一洗白袍飘飘荡荡地垂着,从广袖中伸出来的双手手骨支棱,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她的脸色同样苍白无比,嘴唇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是又大又黑,带着某种沉静甚至偏忧郁的光芒,让人无端地就会在她面前收敛着几分。

方才其他人惊疑不定地彼此对望时,她一直慢斯条理地摆弄着身前的蓍草,这会儿见问,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地继续完手上的事,才低着头,细细地回了一句:“白光,强烈的白光……有点像地脉,但又有点不太一样,煞气消散的瞬间,我确定看到了流转的五色……大人,可能是您一直在找的东西出现了。”

周围的人齐齐动容。

烟红袍女子惊讶地张了张嘴,却及时地掩住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身旁面容刻板、惯无表情的男人也忍不住吃了一惊:“阿凡,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