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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词(100)

容渺心里酸涩,别过脸去,赌气不肯看他。

这一转头,眸子蓦地睁得老大,梅时雨立在角落里,躬身立着,捶首不知想些什么。他颈中一道血痕,正是适才她亲手抓破的。

“他……他还没走?”

杨进“嗯”了一声,“朕正问他话,那些女人就闻讯而至。适才跳窗而逃的人,是你吧?”

容渺眸中水汽氤氲,他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不由心里有气,“陛下的妃嫔好毒的手段!若非容渺自残保持清醒,怕是被陛下和众妃堵在屋里的,就是容渺跟这梅时雨两个人吧?陛下,容渺不知缘何惹怒了众位娘娘,不如陛下开恩,准容渺……”

“住口!”杨进脸色阴沉,一声爆喝,打断容渺的话。

不用想,她又要自请出宫了吧?

一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想法不是与他站在一起解决,不是与他好好解释,而是赌气出宫,离他而去!她就那么不想跟他在一起么?

尤其还在梅时雨面前,她连点情面都不肯留给他!

杨进陡然松开拥住她腰的手,容渺身子一晃,角落里梅时雨急忙上前两步,被杨进眼光一望,生生止住步子。

杨进笑了。

“果然兄妹情深,梅总管十分关心朕的爱妃啊!”

“小人不敢!”梅时雨连忙跪倒,“小人身份低微,岂敢胡乱攀亲?”

“适才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原原本本的说清楚!”杨进微眯着眼眸,无声地警告梅时雨不要胡乱提醒,他要容渺再说一遍,仔仔细细的说一遍,地上那摊血是怎么回事,为何见了他来就跳窗而逃,为何与梅时雨二人在此间独处,梅时雨说过什么、交代过什么,都不算数,他要听容渺亲口解释!

“你要我说?”容渺双手握拳,无处依靠,唯有勉强自己站稳,一如在外面、在后妃面前一般,站得笔直,不让人看出破绽,此刻她脸色红晕未褪,额上有汗,身上有伤,杨进不是不知,可杨进任由她这般无助狼狈,他要她解释,在梅时雨面前……

“你要我在他面前说?好,我说!”她手指向梅时雨,唇边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杨进被那笑容刺痛,垂下眼帘,强迫自己狠下心肠。

“司珍局送来头面,说是皇后娘娘指定,要我戴着前来。看戏的时候,紫燕声称黄美人身边人手不足,主动前去斟酒,坐在侧旁的我,就被勾乱了头发。罗小媛十分歉疚,坚持要紫燕送我回去更衣梳妆,我就被紫燕带到此处暂歇,解了钗环重新梳妆。内侍在外唤走红杏,说有要事需红杏去瞧瞧,红杏迟迟不归,我便命丹桂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接着忽然异香扑鼻,我被紫燕以香粉挥洒满面……我眼睁睁瞧着紫燕摔碎我的红珊瑚,看着她笑着退出去,越来越热,越来越难捱……我想喝水,又昏昏的想睡,……太难受了,扛不住,我就解了衣带,脱去外裳……”

“别说了!”杨进咬牙喝止,一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身前。

“然后梅时雨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时我望着他,想起了我们从前有过婚约,想起他曾握着我的手,笑着说会娶我……”

“朕叫你别说了!”杨进猛地掩住她的口。

容渺张口咬住他的掌缘,一滴滴血红颜色,从她唇角溢出。杨进双目赤红,狠狠地瞪视她,“容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余光瞥见梅时雨骇然叩头下去,杨进暴躁地吼道:“滚!”

梅时雨重重叩首:“皇上恕罪!郡主一时糊涂,说的是气话!小人与郡主清清白白,郡主以金簪自残,保持理智,与小人绝无苟且!再说……再说小人已然净身……”

“滚!”杨进唇间只挤得出这一个字。右手掩在容渺唇上,左手掐住她腰身,将她半拖半抱地带向屏风之后。

梅时雨望着那双人影,眼眸暗淡无光。曾几何时,那野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倔强女人,在他面前乖巧文静、害羞又深情,那是他的妻。然此刻他的身份,不过一卑微内侍,靠那男人的赏识而勉强留得一条性命。他卑躬屈膝,低贱如尘埃。这世上之人,恐怕早已将他遗忘。

曲玲珑会不会等他?她腹中还有他的孩儿。希望是个男孩吧,那是他在人间最后的血脉!此生,他再也无法靠近容渺,也不可能再有子息了!

梅时雨颓然退去。

门打开,放入一道明艳的阳光,又闭合,留下一室粗喘。

杨进将容渺抛进屏风后的榻上,眼眸紧紧盯住她,立在她身前“啪”地一声解开玉带。

“你中了春、药不是么?朕这就替你解了!免得你不知廉耻地去勾引太监!给朕丢人现眼!”

“朕的脸面,因你一次次地被人踩在脚底,你很得意是不是?真以为朕会次次都回护你是么?”

“容渺!你别自以为是!朕还没得到罢了,待朕玩腻了,会主动赶你走的!你不用装模作样地拿乔,朕他妈的还真不稀罕你这套!”

第71章 虐她

容渺水眸涟涟如湖光闪动其中,她望着杨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说出来了!这才是他的心里话吧?

因为未曾得到,才不肯丢开手。他有那么多女人,何必非她不可?

此刻她心里惧怕的要命,盛怒下的杨进,她是逃不掉,也抗拒不了的。再说,这回逃了,下回呢?只要她在北宫当中,就永远得跟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争抢抢,为了这么一个花心的男人,值得吗?就这么将一生葬送在这,她好不容易守住的家人,爹娘、姐姐,还没抱够的小外甥……那才是她的家,她永远的归宿啊!

遥远的北国,一入北宫,再无归期,这生离与死别何异?

杨进,得到了,你真会放我走么?

杨进欺身而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她偿还欠了他的吧!他对她至少算是极耐心了……容得她任性了这么久,刚才在众人面前,也尽力回护她,没有怪她又惹事非,没有当众叫破她的摇摇欲坠。

杨进左手向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丁香微吐,与其交缠。

右手寸寸下移,没在如云似雪之处多做停留,一路下探,粗暴地撕掉层层裙摆。

轰地一声,容渺只觉脑海中一阵眩晕,一直强行用痛觉控制住的理智瞬间被抽空。所有的难过和痛楚似乎找到了出口,随着他的手,迅速地流失而去。

心口处一凉,又一暖,他恨极了,牙关一紧,就听她闷痛地哼出声。

“别……”

心里正幽怨,哪里顾得上?杨进就是要她疼,要她长长记性!

牙齿一合,在雪梅蕊处,印下一圈齿痕。

“求……”

容渺痛得眼泪都出来了,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哀求出声。太难堪了!简直是人间最残酷的刑罚!

不求他是吗?不讨饶是吗?那他还客气什么?杨进眸色一黯,邪火蹿起,一串串齿痕,印在凝脂之上,正如朵朵寒梅傲雪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