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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师兄死过很多次(122)

来西北的领宫是烟铧自己答应的,如今在殷旬嘴里又成了他的过错,鸣烟铧忍不住再次感慨,“殷旬,你性子太软了。”怎么没有一点魔君传上面的盛气凌人呢?他是该照着魔君传里的描述学学。

男子弯眸,笑吟吟道,“是,所以还请神君多多照拂,不然我随时会被人欺负的。”

鸣烟铧侧目,眼神难以描述。

殷旬点了点下唇,“神君不信?我是也有难过委屈到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的曾经呢。”

烟铧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以后可以在我面前哭,我还没有见过魔君落泪的样子。”

殷旬笑了出声,“好,下次有机会哭一定叫上神君。”

两人说话之间,飞舟已落在了宫殿门口。

西北领主看起来比江愁枫对殷旬上心了许多,迎接的阵仗排到了三里开外,红毯铺地,丝竹之声不绝,就差给殷旬放几个炮仗表示欢迎了。

鸣烟铧出了飞舟,抬头望去,于高大华丽的宫殿前,立刻锁定住了中间的男子。

男人头上一对黑褐色的羊角,瞳孔赤红,金黄的卷发披散在身后。他身披一件黑色大氅,却袒露胸腹。在见到殷旬之后,嘴角的弧度大了些,露出一对尖利的犬牙。

鸣烟铧眯眸,那个人,攻击性太强了。像是一头野兽,随时随地都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她望着这看起来极为放肆不羁的男子,又想起了江愁枫,忽然同情起了殷旬。手底下都是这种奇奇怪怪极有个性的属下,亏他镇住了那么久。

“哥——”男人一甩大氅,快步朝殷旬走来。鸣烟铧微怔,哥?

男子上来就和殷旬抱了个满怀,他退开两步,注意到旁边的鸣烟铧后,眼睛睁大了起来。

鸣烟铧看向殷旬,她怎么了么。

“烟铧神君?”男子笑起来,他一笑,多出了几分类似少年人的可爱。

“领主好。”鸣烟铧颔首,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异常激动道,“久仰神君威名。当年神君一刀斩落弥袭后,我就对神君敬仰不已,可惜此前一直无缘拜见,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就连鸣烟铧都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她点头回礼,“阵营不同,实属无奈,令尊的事,还请领主节哀。”弥袭便是这位领主的亲生父亲。杀了人家父亲,还跑到人家家里来玩,虽然魔界西北风俗不同,但依旧是真真切切的杀父之仇。

“神君不必如此。”弥袭他儿子看起来倒是很高兴的模样,咧了咧嘴角,再次露出了那对尖利的犬牙。他脸上看不见一丝哀伤,反倒不屑嗤笑,“那个老家伙自己技不如人,还敢跑到神君面前找死,能死在神君的刀下已是他的福气了。”

男人红色的血瞳里划过丝丝兴奋的神情,那清亮的声音微不可查的低沉了几分,“若是可以,我也想与神君比试一场。”

殷旬极为敏感地察觉到了这话里特殊的意味,他笑道,“我今天是带烟铧来游玩的,你若是要于她动手,我就只好带烟铧另寻他处了。”

他拍上男人的肩,五指却是微微用力,其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西北领主惋惜道,“好吧好吧,看来只能等下次了。”他侧过身子,露出进宫的道路,“神君,请。”

鸣烟铧余光瞥向殷旬,见他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后,便跟着上前。

西北领主弥笙箫,是殷旬的弟弟?

她打量着两人,除了眼睛的颜色都不太寻常以外,她实在没看出两人有任何的相似。

不,如果殷旬和弥笙箫相似的话,恐怕她也不会和殷旬结交了。

弥笙箫,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强大邪魔,只是站着不动,就让鸣烟铧有了拔刀的欲。望。

不出意外,这个人她迟早会在战场上遇到。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的二师兄,是真正的弥笙箫的幼年期

☆、第八十一章

宴会举办得十分热闹, 烟铧看得十分无聊。

她跪坐在自己的坐垫上, 腰背挺直, 目视前方,眼神空洞。

中间跳舞的两个妖精还不是毛绒绒, 只是一对玉石精姐妹。

说是姐妹也不尽然,像他们这些石头一开始是不分雌雄的,只是在化形的时候才有了区分。

鸣烟铧渐渐开始走神发呆,当初为什么卫黎变成了男的了呢,她又为什么变成了女的了呢。如果换一换,是不是她就是哥哥了?

但是卫黎变成妹妹的话,她实在是很难想象。

说起来这么多年,她都没见过卫黎女装的样子, 如果卫黎是妹妹的话,会变得可爱一点吗?会听自己话一点吗?会叫自己姐姐吗?

凌悦玥就有妹妹,她妹妹就很可爱, 鸣烟铧也开始想要个妹妹了。

自己这千年是姐姐, 嗯, 回去让卫黎变成女孩子叫自己姐姐看看, 可爱的话就一直让他当女孩子好了,反正他们本体也不分雌雄的。

鸣烟铧座位的斜上方、主位上坐着的是殷旬,玉石精水袖落下的那刻, 她看见了端坐在垫子上举杯冲自己微微一笑的殷旬。

鸣烟铧忍不住想,殷旬如果化形时选择了做个姑娘又会是怎么样呢……

发现女子盯着自己,殷旬偏头看去, 又见她瞳孔失焦,显然是在发呆。

他好笑地举盏,示意她回神。

对面的弥笙箫可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许久了。

那股热烈的视线鸣烟铧自然察觉到了,对方无非是想和她打架,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鸣烟铧脑子向来清醒,什么时候可以动武什么时候需要克制,这点分寸她还是把握的住的。

故而她便只能假装看不见一般,专注地盯着殷旬发呆。

见女子一直盯着自己,殷旬只好报之浅笑。

于是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弥笙箫热情似火地盯着对面的鸣烟铧,鸣烟铧一丝不苟地盯着殷旬,殷旬笑意吟吟地和鸣烟铧对视,偶尔喝酒之际,目光又瞥向弥笙箫。

场上的玉石精姐妹很是受挫,今天的舞跳得不好吗,为什么都没有人看一眼她们。

轻歌曼舞并不能消融这样诡异僵硬的气氛,弥笙箫尖锐的指甲难耐地在桌上敲打,一舞终后,他忽地站起来,一抬手高声道,“开赛,替魔君和烟铧神君助兴!”

听到这句话,鸣烟铧才将目光从殷旬身上收回来,她看向场中间,舞女低头垂首退去,门外涌入一群健壮的魔族,大厅中间的地面向上升起,四周结界落下,形成了一个简单的擂台。

弥笙箫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话却是对着那些魔族说的,男子脸上扬起一抹肆意狷狂的邪笑,他喉结滚动,声音仿佛是野兽开战前发出的喉声,带着蛰伏的杀意——

“开始。”

这样极为明显的暗示让鸣烟铧微微皱眉,弥笙箫能在领主的位置上坐了六千年,确有他过人之处。

这是个极有野心和占有欲的强者,殷旬说的没错,六千年前,就算她不杀了弥袭,弥笙箫也会杀了自己的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