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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师兄死过很多次(135)

从前的那些人,怎么不带些脑子好使,或是修为高强的人一起闯阵?

殷旬就这个问题给出了回答,“神君知道,闯阵的多是魔族,而高阶的魔族,都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大家都有自己的脾气,互相瞧不上,最后也就形单影只单身一人闯荡了。

接踵而来的是水阵,这阵法让鸣烟铧很受用,一条路过去,边上都是美丽艳丽的鲛人示意讨好,虽然知道是幻象,一旦触碰他们就会彻底溺死在这深水之中。但好看的事物总归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更何况这幻象极为逼真,就连鸣烟铧都只是隐隐约约有直觉罢了,故而看起来的视觉体验更加美好了。

尤其是鲛人镶嵌着亮晶晶鳞片的鱼尾和轻纱似的鱼鳍,好几次尾鳍飘到烟铧面前,让她忍不住去摸一摸。

可她到底还记得这是幻象,加之殷旬在旁边不停的咳嗽,咳得极为频繁,听得鸣烟铧都为他担心了。

“你别咳了,再咳喉咙就该哑了。”

被她点破,殷旬也就不再采用这种提醒方式,转而道,“神君是喜欢陆生的动物,还是水生的?”

“都喜欢。”

“非选一个呢?”

“我喜欢颜色好看一点的。”

殷旬想起了那个烟铧在韶华买的三色流苏,心里对“颜色好看一点”的颜色,有了个大致的估计。

他见烟铧眼巴巴的看着游走的一条红色鲛人,近乎不忍心道,“回去我驯一只九尾红狐送给神君。”神君不要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去碰了。

连个幻象都这么不舍,这块上古玄石到底有多向往活物……

“真的?”鸣烟铧立刻转头看向殷旬,黑曜石似的眼睛亮了又暗,“可是寻常的小动物都不喜欢我。”

“无妨,我代烟铧驯好之后再送过去,必定不会让烟铧失望的。”

鸣烟铧十分感动,她拉起殷旬的手,真诚道,“殷旬,你真是个好人。”

“能让烟铧高兴,我也就开心了。”殷旬回以浅笑。被蓝色的水流洗涤,那笑容更加干净温柔,看得人心情不自觉跟着变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你们的作者刚刚看见有人污蔑我很喜欢的一个作者,和那个人键盘battle了一架。

一气之下,决定学习我喜欢的那个作者加更。

顺便祝大家寒假快乐/即将快乐。

☆、第九十章

一路闯过了四阵, 鸣烟铧有些失望, 这失望是她满一万岁后就一直有的。

不仅自己的修为刀法遇到了瓶颈, 就连遇见个能打都难。这些机关阵法,除了专门禁锢上神那类的, 其他鸣烟铧基本不放在眼里。

五行地狱,难则难矣,却不到让她筋疲力尽的程度。

这话刚在心里一闪而过,鸣烟铧就为自己的轻视而受到了惩罚。

火阵——

满目融融火浆之上,温度炽热得可怕,鸣烟铧尚且没什么大碍,但旁边的殷旬,体表浮出了一层薄红。他肤色本就偏白, 这一红,就分外明显。

有汗水顺着他面颊流进衣襟,鸣烟铧看着, 想起了一个词——香汗淋漓。

她有些不解, 这温度虽然是烫了些, 可对于堂堂一个魔君来说, 调解起来应该绰绰有余才是,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副狼狈模样。

见他这般,鸣烟铧忍不住道, “你实在是热的话,就把衣服都脱了吧。”

闷热窒息的魔君露出了片刻的错愕表情。

鸣烟铧以为他是热到脑子昏涨了,就帮他解衣。行军打仗之时, 待到炎热之地休息之隙,将士们脱去衣袍赤。裸膀子也是常有的,她也一时没觉出这有什么不妥。

“不、不劳神君。”殷旬按住女子扯开自己衣襟的手,又顺道给自己施了层清凉的结界,“我其实不热,就是容易出汗。”

鸣烟铧将信将疑,不过既然殷旬自己说了不热,那就是不热,自己的身体当然是自己最清楚。

但她总归有些担心,从储物袋里摸了许久,掏出一颗碧色的小珠子递给殷旬,“这是避火珠,你拿着,能好受一些。”

那还是小时候卫黎怕她控制不住火送给她的,已经被烟铧蒙尘几万年了,好在如今依旧可以用。

“多谢。”殷旬接过,握着珠子的手暗暗收紧。好险……

他深吸了口气,调匀了气息,缓缓道,“神君小心,这最后一关,威力和前几关不可同语。”

“嗯?”鸣烟铧没什么感觉,倒是在这火山火海之中,愈发的通体舒畅。

两人飞在熔浆之上,下方的红亮的熔浆咕噜咕噜地吞吐出泡泡,有些地方亮,有些地方漆黑一块。稍有不慎坠落下去,便是骨销肉融。

殷旬唇色已经有些泛白,偏偏他脸红的彻底。

不行,再这么下去,必然露出破绽。

他稍微放慢了些速度,落在女子身后,然后从袖中摸出一粒紫黑的小药丸吞下。药丸甫一入口,大脑就空白了一瞬。殷旬踉跄了几步,咬牙直接顺势扑到烟铧后背上。

“殷旬?”鸣烟铧转身,扶住身体绵软无力的男人,想看看他怎么了。然而殷旬一个劲地将头往她肩膀上埋,不肯让她见到自己的脸。

“我、我有些不适。”微弱似蚊的,男子的气息洒在鸣烟铧纤细的脖颈上,其温度丝毫不比周围的空气要低。

一瞬间鸣烟铧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她甚至怀疑殷旬的本体是木头,现在要被这火阵点着了。

她从前倒是有过卫黎虚弱半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经历,那时候替他把骨头正一正,喂两颗丹药或是输送灵气给他,找个干燥的地方放着,等个一两天卫黎就能自己变好了。

但是殷旬是不同的,鸣烟铧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她总觉得殷旬是要娇贵些的,不能那么随随便便的粗暴治愈。

从小几乎泥地里摸爬滚打的女战神,此时突然得到了个白瓷花瓶似的,捧也不是抱也不是,脸上的表情分外纠结。

“怎么帮你?”

肩膀上的头左右来回擦了擦,大抵是在摇头,“让我……休息一会儿。”

见殷旬自己这么说,鸣烟铧就站得笔直,搂着殷旬靠在自己身上。

卫黎不矮,卫黎的双生鸣烟铧自然也不矮,殷旬也就堪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此时两人的姿势毫无违和感。

考虑到这样殷旬休息得不太舒服,鸣烟铧贴心地提议,“我抱你吧。”

怀里的白色动了动,魔君拒绝了这个很舒服的提议,“不用了。”

“你不重的。”

“真的不用了,多谢烟铧好意。”

“好吧。”

殷旬松了口气,待到眸中的血色退去后,才缓缓地动了动指尖。

充盈的灵力流淌在体内,他阖眼运法,将一切灼热都隔绝在外,很快,原本滚烫的身体凉了下去。

他自觉地退开两步,冲笔挺笔挺站了一刻钟的女子道谢,“多谢烟铧,我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