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是被殷旬注入了灵力的枯木一样迅速焕发出生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爆发出了显而易见的兴奋和雀跃。
殷旬弯眸,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深了些。
韶华派位于玄鸿门东南方,两人没有停顿,坐着殷旬的飞舟急速前往。
明明可以很快见到父亲了,烟花却莫名的有些不安和胸闷,一路都赖在殷旬身上。
这样缠着殷旬的烟花是很少见的,以至于殷旬都有些不习惯,时不时地碰碰小姑娘的额头和手腕,害怕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行,还是回鸣峰,师兄请五长老给你诊断一下。”殷旬皱眉,怀里的女孩乖乖软软地坐在自己腿上,头靠着他的肩膀一动也不动。
像只病恹恹的小狗崽一样,没精打采的。
烟花摇头,鼻尖抵在大师兄的侧颈上嗅啊嗅的。
有阳光和草木的气味,大师兄身上的味道只要闻一闻就能恢复精神。
但是这次烟花嗅了好几口都没恢复过来。
黑衣黑发的少女不停用额头蹭殷旬,像是难受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小孩子一样,下意识的靠在了母亲身边。
殷旬一开始怀疑是飞舟行驶得过快导致了烟花身体不适,可当他把飞舟停在空中之后,少女的症状也没有一丝丝好转。
男子拧眉,抚着她的后心将灵力一点点得输送进去。
凉丝丝的灵气进入之后,烟花舒服了一会儿,随后又难受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仿佛整个灵魂都被人揉吧揉吧捏在了手里。偏偏那人并不握拳,而是松松地虚握,让她处在一个难受却谈不上痛苦的状态上。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很久,烟花烦闷无比地甩了甩头,把殷旬的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
“师兄带你回去。”殷旬皱眉,将船头调转,却被少女拉住了袖子,“不回去。”
“烟花儿,别闹。”
“不要!”
少女抬头,脸色苍白,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师兄,不要。”
殷旬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不需要女孩儿讲出什么理由,只是一个眼神他就无法拒绝。
那双眼睛实在是太锐利了,总是一瞬间就能直入心脏,把他所有反对的话语都堵回去,只留下一声妥协的轻叹。
同一时刻轻叹的不止殷旬一人,鸣峰之上、石门之中,银发垂地白衣胜雪的男子心里也跟着一声暗叹。
他挥袖抹去了面前的几片排布井然呈的细小白色叶子,叶子呈复杂的图阵排布,每一片都发着淡淡的柔光。
男人那张淡漠的毫无波动的脸上双眼微瞌。
还是这么倔强……
他将一旁已脱落了全部叶子的树枝收了起来。
既然执意如此,那便罢了。
但是下一次时机成熟之时,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虐不虐的问题全文假刀真糖,而且假刀不会很多。有刀的地方我会尽量一次放出来。
比如64.65有假刀,那天我会更64.65.66三章,不会卡虐。
谢谢僵尸粉的地雷!!!谢谢violet的火箭炮!!!谢谢老爷们的营养液!!!
☆、第五十章
烟花的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趴在大师兄身上乱嗅一气后, 在某个瞬间突然神清气爽的恢复了过来。
“等等烟花儿……”殷旬刚刚还拦着浑浑噩噩着扒开自己衣领闻味道的少女, 下一刻怀里就突然一空。再抬头,只见少女已经神采奕奕地跳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衣服上还残留着少女闹腾之后的皱褶, 殷旬心里一时有点复杂莫名,烟花却大为震惊,她从前只知道大师兄的味道好闻,没想到还有包治百病的功效!
她想起小时候殷旬对她说过的话——如果吃了大师兄的话,能让元婴期的修士进阶哦。
那时候自己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吃大师兄,现在想来,连闻一闻都能治病,要是真的把师兄吃掉能直接飞升了也不一定!
这么一想, 烟花看殷旬的目光不知不觉的和看人参灵芝了一样。
殷旬对少女这么快就跑掉有点不满意,他索性不管被扯得凌乱的衣服,凤眸微弯, 伸出食指点唇道, “师兄好用吗?”
烟花严肃地点头, “师兄很好用。”闻一下就不难受了, 以后她要天天闻,这样一来肯定很快就会变强的。
“那么用完应该做什么?”殷旬勾唇,“师兄教过烟花儿应该怎么对待用完的东西的吧?”
突然被提问的烟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东西用好要整理好放回原位。”
她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察觉到了殷旬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小姑娘立刻低头认错,“对不起大师兄, 我以后不会了。”
说着她上前,俯身覆在殷旬身上帮他整理好衣襟。
看着眼前那颗低着的小脑袋,殷旬一边由着烟花替自己整理一边揉了揉,“嗯乖。”
手底下的小脑袋突然一顿,然后少女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对殷旬说道,“大师兄,你锁骨这里有朵黑黑的花。”
凤眸中的瞳孔微缩,殷旬不动声色的将衣襟拉拢,然后朝女孩笑道,“漂亮吗?”
烟花点头,“漂亮。”她只看到了两片花瓣的尖尖,没有看到全貌,但是感觉是很贵气的好花。
被殷旬审美影响的烟花印象里面,越富贵的东西,就越好看。连花也得是大朵大朵的才好看。
男子弯眸,“师兄也觉得很漂亮。”他起身,又碰了碰女孩儿的额头,“现在还难受吗?”
烟花摇头。
“不难受了也不行,跟师兄回去,让五长老好好看看,明天再去韶华派。”
烟花低头,闷闷地憋出了一句,“哦……”
于是两人在韶华派的门口调转了船头,迅速离开了。
韶华派门外,一男子正站在门口,他手持一杆通体深蓝的长。 枪,面目深邃薄唇紧抿,配着高大的身形,让人一看就想退避三舍。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那艘飞舟突然调转方向朝原路返回,愣怔了片刻后眼神爆发出骇人的冷意。
“殷旬……你居然敢耍弄于我!”
长。枪跺地,震得地面居然有些晃动。
山顶的风吹过,扬起了男子高扎的马尾,却没能吹散那一身的冷意。
大门后有两个年轻弟子惶恐地向外面张望,一人道,“江师兄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生气了?”
“你没看到刚才那一大个儿飞舟啊,那是隔壁殷旬的。”
“那又咋了?”
“听说自一百五十年前两人就没见过了,江师兄一直期待着和殷旬再打一架,这不,欢天喜地地跑出来迎人了。”
“不……欢天喜地这种词怎么看也不会出现在那个江师兄身上吧……斗志昂扬已经是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