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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101)+番外

总之,她很忙碌。

但到第三天,她还是忍不住问王霁:“阿枝还不回来么?她是有什么事啊?”

王霁也叫苦不迭,阿枝不在,她又再次忙得脚不沾地,虽然新提拔上来了三个搭把手的,但为了保证人忠心单纯,年纪都还小,除了研磨整理书籍之类的杂事,别的都还不能做。

她哭丧着脸:“臣也不知道啊。”

傅平安想了想:“你知道她住在哪吗,能不能去看看她?”

王霁眼睛一亮:“若是陛下需要,臣立马就去看她。”

傅平安怀疑对方只是不想干活想出去放风,但想着过去几天确实压榨她太多,便也没拆穿,只说:“行,那你和陈宴一起去吧。”

于是次日下了朝,王霁便和陈宴去了孙府,门房听说是来找阿枝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道:“她住内宅,外人不能进去的。”

陈宴就干脆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丢到门房桌子上,懒散道:“皇宫我都能去,你这孙府我进不去,你们孙家比天子还厉害?”

门房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小跑着进去通知了。

这下子整个孙府倾巢而出,家主领着陈宴和王霁,战战兢兢把两人带到了北边的院子。

北边的院子多是下人住的,陈宴和王霁自然知道,于是一路过来,脸色越来越黑,孙家家主强行解释:“是绿枝说、说喜欢阴凉一点的地方。”

陈宴皮笑肉不笑:“挺好,大冬天的,喜欢凉爽是吧。”

孙家家主勉强笑着:“清净,那里清净。”

到了一个院子,见院子里还算干净,陈宴和王霁脸色刚好了一些,正房门打开,出来的却是个陌生的老翁,还带着四个孩子。

陈宴脸又黑了:“这院子住几个人?孙仆射又住哪个屋?她可是天子近臣,你们就这样对她?”

孙家家主道:“她她她她服侍天子么,她没说过啊,可既然服侍天子,为什么不住在宫中呢?”

王霁在心里叹气,也是,一般人想到地坤服侍天子,应该也不会觉得她是在做天子的内官。

内官,一般还是她这般出生世家的常庸。

她正要说话,问阿枝到底住哪个屋,陈宴突然神情微变

,道:“你们都出去。”

孙家家主还要说话,陈宴拔出刀来,申请冷峻:“我说了都出去,滚!”

孙家人连滚带爬地一窝蜂跑出去了。

王霁目瞪口呆,盯着陈宴道:“你干嘛?”

陈宴板着脸:“你是常庸?”

王霁不高兴:“怎么啦,我是常庸又怎么啦?”

陈宴拿刀指着西边厢房:“你去那间门屋,去里面看看。”

王霁疑惑皱眉,过了两息,突然意识到什么,道:“哦……哦!我知道了!”

她连忙跑到西边厢房,推了下门,见门推不开,焦急道:“孙仆射,孙仆射!阿枝!阿枝!”

里面没什么动静,陈宴面露犹豫,到底还是狠了狠心,迈步过来,一脚把门踹开。

踹开之后,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脸色发白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东边。

王霁连忙进去,却见阿枝满脸潮红,嘴唇却发白,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忙出去走到门口,大声道:“去,去请个医工——不,找太医,去找太医。”!

第六十二章

陈宴正好有个相熟的太医名叫费茗,她也刚好知道对方今天休息,而且住在附近。

她连忙跑去费茗家中,把费茗揪了出来,费茗本来正在和女妻你侬我侬,一下子被拉出来,本来很不高兴,听说是阿枝出了事,就渐渐紧张起来。

“孙、孙仆射居然就住在这附近啊?”

费茗只知道陛下有个非常宠爱的内官姓孙,为人非常谨慎内敛,平日里都不爱和同僚往来的。

但陛下确实是非常看重她,不仅大小事务都交由她处理,就连平时都很少叫她回家,是直接住在朝阳宫的房间里的。

于是私底下,虽然有人心里肯定对她不满,觉得对方是装清高,但面上都不敢表现出来。

没想到这么个当红的人物,就住在自家附近。

陈宴闻言,一本正经地对她说:“等下不管看到什么,别多看,别多问,别传出去。”

费茗不满道:“我难道是那种大嘴巴的人?”

然后她到了阿枝房中,呆住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停止了思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孙仆射是地坤么?

“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陈宴皱着眉头,只在房间呆了一会儿,又出去了。

费茗也闻到房间里有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带着勾人的调子,像是玉兰花在安静的夜晚盛放,虽然极浅极淡,和炭火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仍然会叫天乾心绪不宁。

这是信期散发出来的体香。

但她毕竟已经有妻子,比陈宴那样的雏还是镇定一些的,她把了下阿枝的脉,过了一会儿道:“给她端一碗稠粥过来,她这是饿的。”

王霁本来在边上惊惶不安,闻言一愣,道:“饿的?”

费茗道:“估计是信期昏过去了,没吃东西,快给她煮点东西。”

王霁应了,忙出去了,自然是去找孙家人,孙家人如今像是惊弓之鸟一般,闻言连忙吩咐厨房去烧,还说:“把那株百年老参也拿过来放进去。”

王霁连忙摆手:“别搞这些没用的,就白粥。”

费茗探出头:“加点红糖。”

王霁道:“听到了么,加红糖。”

这红糖如今也是贵重东西,但是孙家人闻言却如蒙大赦,忙说:“好,好,任凭各位大人吩咐,大人,我们是真的没对她做什么啊……”

王霁不耐道:“快去,别浪费时间。”

陈宴在一边冷笑。

待孙家人走了,陈宴开口:“这帮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东西,阿枝良善,他们便欺负,我们强硬,他们就害怕起来了。”

王霁和稀泥:“他们小门小户,就是眼皮子浅。”

陈宴却也不爱听这话,瞟了王霁一眼:“你是高门大户咯。”

王霁一愣,莫名其妙地瞪了陈宴一眼:“你难道不是?你不是陈家人么,你心里不痛快,找我麻烦干嘛。”

陈宴不说话了,望向天空。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或许是因为闻到了地坤的信期体味,也或许是阿枝的遭遇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从前继母那样对她,不就是欺她年幼么。

人弱小、无能、良善,全部都是原罪。

她这会儿想起阿枝平日里的模样,都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心想,她一定又是总想着什么算了算了,不要计较,才被孙家人骑到了头上。

米粥终于端过来了,王霁坐在床头将阿枝抱在怀里,一抱她心中一颤,阿枝又轻又软,像是一匹薄薄的绸布,嘴唇已经干裂了,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大约是闻到了米粥的香味,轻微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