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喝过酒么?”她忍不住问。
“没来没有,第一次喝。”洛琼花想了想,又说,“不好喝。”
傅平安笑了:“确实。”
她正要接着说点什么,洛琼花摇晃了一下,坐在胡凳上,道:“头有点晕。”
傅平安又笑。
原来对方不是没
感觉,只是不上脸——也有可能是因为粉太厚了,所以看不出来。
傅平安也坐下:“我们稍坐会儿就洗漱吧,洗漱完就可以睡了。”
洛琼花用手肘支着桌子,撑着脸看着傅平安,傅平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弹幕又开始刷屏“亲一下”,傅平安把目光挪开,又转回来,见洛琼花还盯着她,她咳了一下,道:“看什么呢。”
若是小时候,洛琼花一定会说“因为好看”。
但现在就多少也有些知道不好意思了,她垂下眼,想了想,说:“您……您没解下我头发上的红绳。”
傅平安面露疑惑,洛琼花把头偏到一边,指着脑后的一股头发:“我阿娘在这根头发上给我系了红绳。”
傅平安道:“哦是,确实也有这样的风俗。”
她站起来走到洛琼花身后,用手指捋出那束头发,手上的触感叫她觉得陌生,她都不记得上次她碰到别人的头发是什么时候了,这头发又轻又软,稍扯一下就好像扯到了头皮。
绳结被藏发丝里面,手指穿过发丝,在头皮摩挲,终于摸到了绳结,洛琼花却突然打了个激灵。
傅平安有点紧张:“疼么?”
洛琼花道:“……不、不疼啊,您不用那么小心。”
她完全能感觉到傅平安动作的小心翼翼,那手指简直像是羽毛一样拂过她的头发,正因为动作温柔,反而叫她有些不大自在,于是在对方的手指触碰到头皮时,忍不住抖了一下。
感觉怪怪的。
绳结和发丝混在了一起,傅平安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才解开了,解开之后松了口气,递给洛琼花,洛琼花望着她,道:“是你的了。”
傅平安想了想,也是,收回手来,却不知道这东西要放在哪,洛琼花便接过来,替傅平安缠在了腰带上。
“这样就行?”傅平安问。
“行了吧,这样就说明、嗯就说明……反正这样就好了。”洛琼花的话说了一半,强行结了尾。
傅平安没问,因为弹幕给了她答案——
【长安花:说明她就是你的人啦!】
傅平安干咳了一声,道:“准备睡了么,那就洗漱吧。”
她顿了一下,又含糊
道:“下播了,大家晚安。”
在宫人们再次进房间之前,她就关了直播。
洛琼花听到了,疑惑抬头望着傅平安,但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宫人们就已经进来了,带着全套洗漱用具,先帮她卸了妆,又帮她拆了头发,等擦干脸后又低声道:“娘娘请。”
洛琼花有点不明所以,因为这一部分赵嬷嬷没有教过,不过宫人也很耐心,引着她先进了床帐。
床帐后面不是床,还有一片小空间,宫人放下床帐,低声道:“奴婢服侍娘娘更衣。”
这么说着,便帮她把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又帮她换上了寝衣,领她坐在床边,然后又一个个掀开床帐钻出去了。
这下这帐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床帐仍合着,只透进来一点点光,她坐在床边,又开始有点害怕。
今天起,她就要睡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么?
床帐外,琴荷担忧地望着同样换好了寝衣的傅平安,道:“陛下今晚要留宿在这么?”
傅平安道:“当然留宿,大婚当晚不留宿皇后寝宫,外人会有闲话。”
琴荷道:“可陛下的身体……”
她这么说着,脸莫名红了,傅平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睡觉就行。”
琴荷:“呃……嗯,是。”
傅平安道:“今晚守在门外就行,皇后毕竟刚入宫,你们在房间内,她可能也不太习惯。”
琴荷:“是,自然是在门外。”但原因肯定不是皇后不习惯。
傅平安点了点头,掀开床帐进入帐中,琴荷等人躬身退出房间,到了门口,琴荷和晚风面面相觑。
琴荷道:“说起来……陛下懂不懂啊?”
晚风道:“陛下还未纳元呢。”
琴荷道:“理论上虽未纳元,但行那事却也无碍的。”
晚风涨红了脸望着琴荷,但半晌,不好意思的神情褪去,变成了凝重:“有人教过陛下么?”
琴荷道:“我没教过,赵嬷嬷……应该也没有。”
晚风道:“你们都没教过,那就没人教过了。”
琴荷闻言顿时和晚风交换了一下表情,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陛下平日积威太盛,
对这档子事也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再加上仿佛什么都自学成才,如此说来,竟然好像没人敢教陛下这个。
但说起来……说不定这事也能自学成才?
……
自然是能的。
傅平安自认除了直播间的人,她比在场的诸位懂得都多,毕竟,她有一些浩瀚如烟的文字资料教程。
但她一点都没想过今天需要实践。
毕竟,虽然小时候有过一小段时间的接触,但两人实际上还有些陌生。
光是进入帐中,她就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帐中浮动着一些浅淡的香气,她不知道这是宫人提前熏的香还是洛琼花的气味,她只看见洛琼花模糊的轮廓就坐在床边,于是也在床边坐下了。
沉默良久,还是洛琼花开口:“您是睡里面还是外面?”
傅平安已经太久没和别人睡一张床了,低声道:“外面吧。”
洛琼花没动,傅平安道:“那你睡外面?”
洛琼花忙道:“不不,我不是想睡外面,我只是……我只是……”
她只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心情。
刚才一个人在帐子中坐着的时候,她又有些害怕起来,她想着,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么?就在这个陌生的宫殿里?
她还是怀疑自己做错了选择,就在这个时候,傅平安进来了。
那害怕中又混杂了一丝期待,小的时候,她只把傅平安当做玩伴,但如今就算她再怎么神经大条,也知道伴侣和玩伴是不同的。
她难免有点害羞。
这害羞的心情叫她的心脏像是兔子一样胡乱跳个不停,想到她们马上要睡在一张床上,洛琼花连躺都不知道怎么躺了。
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于是又只把话说了一半,就闭上嘴上了床爬到了靠里的位置,爬完她开始想,这个动作好像不是很雅,刚回头,却看见傅平安已经躺好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洛琼花:“……”速度好快!
……她还想再说几句话的。
她还想问问,今天怎么没放像是五年前那样的烟花,还有这些年过去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结果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