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之中,睡意渐渐袭来。
某一刻似乎穿过了隧道,俞益茹看见有人向她走来。
是一个年轻版的薄复彰,马尾高高地扎起,带着粉蓝色的蝴蝶缎带,穿着灰蓝的牛仔裤,披着她们的高中校服。
俞益茹习惯性地挂上微笑,与此同时,她突然又产生了过去高中所产生过的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看着薄复彰的面容的时候,就有种陌生的感觉满满地溢出。
不喜欢看到她受欢迎,不喜欢看到她和别人说话,不喜欢看到她目下无尘地望向自己。
年轻的俞益茹想,唉,这大概就是嫉妒吧。
但是嫉妒一个和自己从来没有交集的人未免太过奇怪,假如仅仅只是因为别人比自己更优秀就嫉妒,不是就和以前那群欺负自己的女生一样了么。
俞益茹深深地埋葬了这份奇异的不理智的感情,每次看见薄复彰时,大约是为了掩饰,反而挂上更加灿烂的笑容。
薄复彰向来无视笑容灿烂的俞益茹。
对方就像是结了冰霜般令人难以接近,就算有着校花之名,也已经被定义为绝对无法攀摘的高山雪莲。
有人替俞益茹不值:“她这样对你,你干嘛还要对她那么友好。”
俞益茹看着越走越近的薄复彰。
对方的身影渐渐清晰,面容却渐渐模糊。
冰霜一般的双眼在一会儿的功夫里似乎化作了春水,闪动着潋滟的波光。
俞益茹笑着对友人说:“这不是很明白么,因为我喜欢她啊。”
她这样说着,回头望向友人,结果看见薄复彰抿嘴微笑着望向她。
那笑容是迷蒙眷顾的,语言却如同利刃一般:“你居然也喜欢上我了啊,那就从我家里搬出去吧。”
俞益茹慌忙想要反驳,喉咙却被掐住般说不出话来,同时呼吸渐渐困难,简直濒临窒息,她看着涂着深红色口红的薄复彰突然张开嘴巴,露出了尖锐的犬齿,眼睛也渐渐变红。
居然是吸血鬼么?产生这样的想法后,薄复彰版吸血鬼已经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但是不知为何,闭上眼睛后的俞益茹感受到的疼痛却不是来自于脖子。
她睁开眼睛,看见薄复彰蹲在她身前,咬着的是她的肚子……
俞益茹倒吸一口冷气,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开眼睛,首先抬手吧正在往她脸上爬的毛茸茸的东西推到了一边,结果那东西不但不跑,还缠住了她的手掌,俞益茹抬头一看,看见了那只兔子。
啧,这兔子居然还没送走,还跑到床上来了。
俞益茹抓住了兔子,又想到刚才的梦,不禁给自己的脑洞点了个赞。
莫非是受到之前看到的最新鲜的血液是在大腿根部,吸血鬼应该从大腿根部才能吸到新鲜血液的科普,才会做那么奇怪的梦么。
结果最后因为自己痛的是肚子,吸血的部位又上移了一些,梦这种东西,在设定上还真是随心所欲。
然后她又想到了之前的情节,深深叹了口气。
之前薄复彰的那句话,可比她变成吸血鬼这件事可怕多了。
俞益茹这会儿才知道,薄复彰过去说的那句“不要爱上我”,给她留下的阴影可比想象中大的多。
她想到薄复彰,便发现薄复彰居然没有在房间里,抱着兔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薄复彰推拿的功劳,痛经已经比之前好上很多,只有以往那样隐隐的疼痛,俞益茹下了床,想去看看薄复彰在不在阳台上。
一看之下,果然看见了薄复彰。
然而看见的场景却让俞益茹愣住。
冷风中长发飞扬,薄复彰趴在栏杆上,手指上夹着一根烟。
烟气吹散在寒风中,如果不是因为隐隐闪动的火星,几乎看不出来。
俞益茹自然不至于因为薄复彰违反和她的约定抽烟而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都已经戒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今天就抽起来了呢。
大约是她看的太久,薄复彰觉察到了,对方转过头来,看见俞益茹,手指一松,香烟便随着风吹了个无影无踪。
薄复彰开了阳台的门进来,第一时间说:“我可没有抽烟。”
俞益茹:“……你知不知道一个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我刚才都看见了。”
薄复彰说:“我就是点了一根,绝对没有抽。”
俞益茹被薄复彰的反应逗笑了:“这至少说明你藏了一包烟啊。”
薄复彰无言以对,只好在俞益茹的眼神之中,把放在兔子窝里的烟拿了出来。
俞益茹简直快笑的再次肚子痛了,她故作严肃地收了烟,然后递给了薄复彰一颗糖。
“吃点糖吧,所以以后不要把烟蒂乱扔啊。”
薄复彰点着头把糖拆了,吃了两口皱眉道:“酸的。”
俞益茹醍醐灌顶道:“对了,这糖是一个怀孕的前辈给我的,据说国外进口变态酸,我没有享受到,倒被你吃了。”
薄复彰将嘴里的糖推到一边,脸颊上鼓起一个小包:“你想吃?”
俞益茹憋着笑:“对啊,我可想吃,不过只有一颗……”
俞益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嘴巴被堵住了。
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带着刺鼻的酸味进入她的口腔。
酸和甜,柔软和坚硬,化作甜美的汁液,浸染她的每一寸口腔。
酸到能让人留下眼泪的糖果在唇/舌的勾连之中融化推进,津液在泛滥成灾中不断交换,温暖的口腔之中充满了属于彼此的味道。
俞益茹开始头脑发晕,后来情不自已,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又觉得酸又觉得甜,眼泪从眼角溢出,因为头仰的太久,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快要折断。
而这时一只手开始抚慰她的后颈,然后手指插/入她的发丝,按住她的脑袋,令俩人贴的更近。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过了几秒。
俩人终于分开仅仅贴着的身体,俞益茹张口急促地喘息。
她发现自己搂着薄复彰的脖子,而对方低下头看着她。
然后薄复彰说:“现在,你也尝到那颗糖的味道了。”
俞益茹抿了抿嘴唇,她突然笑了,她伸出手用食指揉搓薄复彰的嘴唇,说:“是啊,真的很酸。”
☆、第54章
俞益茹按着脑袋趴在电脑前面。
她委实觉得按着脑袋没什么用处,但是有觉得要是此刻去按着小腹,动静就有些太明显了。
早晨的办公室众人来来往往地忙碌不已,俞益茹觉得禁止的自己着实有点可疑,想要去做些事,一有动作,便觉得小腹被挖掘机碾过一般的疼。
算起来,自从加强往日的保养以来,她也有两三年没有痛经,万万没想到这一回一来便是这样的来势汹汹。
更何况除了痛经之外,还有一件事令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被下降头了。
为什么昨天自己会回应薄复彰的亲吻?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