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炼剑(139)

虞禾知道了陆萍香的过去,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依照他们的意思,就连她的死,都只是陆萍香的阴谋……她心情顿时有些低沉,就算她知道陆萍香不是好人,但她始终将他当做敬重的前辈。

她在心中暗自叹息,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虞禾能理解公仪蕤被留下的原因,但是曲流霞……

她不解地看向他。

谢衡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说:“自在飞花的情报很有用处。”

何况玉玲琅也在魔域,这对母子相杀多年,如今正好彼此克制。

曲流霞正在等着公仪蕤想好了办法给他治伤,虞禾也不好一直在这儿看着,何况殿内的药味儿实在熏得她头疼。

虞禾走了出去,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的飞霞,忽然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

“度过这个冬日,我们便离开魔域,再也不管这些闲事。”

她回过头抱住谢衡之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那我也要好好修炼。”

谢衡之低笑起来,问她:“你想要好好修炼剑法,为什么?”

虞禾毫不犹豫道:“我要保护你,我也要帮上你的忙。”

他听到这个答案,笑容却有片刻的凝滞,很快面色又恢复如常。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虞禾这样说,他理应觉得心中愉快。满心满眼都是他,不是很好吗?这就是他想要的,和以前一样。

虞禾想了想,又说:“你放了尚善吧。”

“为何?”

她认真道:“尚善是我的朋友,我想他能够自由,何况你现在有了这么多人下属,已经不需要他了。”

谢衡之也觉得尚善每日不是光着身子在魔域中打架,就是爬来爬去找东西吃,实在是看了心烦,听虞禾这样说,也就答应了她。

等谢衡之召来尚善,抬手要给他解除契约的时候,他反而吓得直接躲在虞禾身后,警惕又惊惶地瞪着他。

“我陪着你出生入死,给你当牛做马这么久,还帮你留住虞禾一缕魂识,你现在居然想杀了我?”

虞禾安抚道:“真的是要给你解除契约,不是要杀了你,以后你就自由了。”

尚善仍有些将信将疑的,似乎是想不到谢衡之有这么好心,他犹疑不定,始终不敢往前。

谢衡之不耐道:“我的好心只此一回,倘若你不想解契,我也不会强求,往后……”

“解!我解!”尚善连忙爬到谢衡之面前,将巨大的蛟首凑近他。

谢衡之掌中的咒符飞入蛟首,顿时光芒大盛,只一刻后,他额心的浮现的一道咒术化为青烟消散。

灵兽之契就此解除。

然而这一切做完,尚善却一动不动停在原地。

“还不走?”谢衡之冷冷道。

尚善发出两声哼哼,回过头看向虞禾:“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

“可以啊,我们还是朋友。”虞禾点头道。

她说完后,又提醒道:“你以后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去害人,仙门的修士会杀了你的。”

尚善低下脑袋拱了拱虞禾的肩膀,她被拱得站不稳,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要去天墟的无妄海,以前我就是在那儿修练的,你以后可别再死了。”尚善说完这句话,谢衡之的视线像刀子一样甩过来,他立刻收了声。

“我不会死的,老天爷说我会跟谢衡之百年偕老。”虞禾笑盈盈地说。“离百年还有很久呢。”

尚善听到这话,看了谢衡之一眼,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跟谢衡之这种人待上一百年,还不如在禁地被关两千年,老天爷对虞禾可真是心狠。

——

已经到了入冬的时节,魔域比中州还要冷上几分。

尚善走了以后,虞禾还有些不适应,经常问谢衡之无妄海是什么地方,他们以后能不能也去一次。

无论她说什么,谢衡之总是温和说好。

仙门的人也不知为什么,一波又一波地进犯魔域,据曲流霞所说,真的有人相信了天火诛魔,正想在魔域中尝试找到方法。

谢衡之不在的时候,虞禾就会留在魔宫中修炼,她的须臾剑法已经学到了第九式,只是灭道剑阵一旦出招便无法收回,她还不曾与人对战过。

一直到魔域下起了大雪,趁着谢衡之不在,魔宫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他们假扮乌山的魔修混了进来,还不等做出什么,只一进入,便被看不惯乌山的曲流霞给逮住了。

曲流霞还要做生意,没想过与仙门交恶,只是除去了他们身上的咒术,将人丢到了虞禾面前。

虞禾只见几人面生,并不认识他们。

其中一人将头压得很低,发丝凌乱地垂落,挡住了大半张脸。

曲流霞将他遮面的绢布扯了下来,那人被他触碰,忽地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声音难听得像是某种水鸟在叫,虞禾被他吓得一愣,而后他便蜷缩着身体不敢抬头。

曲流霞反应平平,见他这种反应,立即识破了他的身份。

“听闻瑶山那位貌似仙子的少主,在乌山被人废了灵脉,毁去容貌,连门都不敢出。如今竟然胆子大到跑来乌山?”

“琴无暇?”虞禾惊讶地唤了一声。

第86章

仙门中不乏有些修士年轻气盛, 凭着一腔孤勇便闯入魔域,想要做出点扬名的事迹,好为师门争光。

虞禾看到他们几个, 就知道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人物,也不知怎得搭上了一个琴无暇。

听公仪蕤说,泣月以前在瑶山, 就因为琴无暇是她的未婚夫,让她受了不少欺辱。嘲笑冷落还算好的, 时常有人借着切磋的名义将她打伤。

而她无处可去, 被留在瑶山已经感恩戴德,不敢因为这种事麻烦日理万机的琴夫人。

只是这些事, 琴夫人虽然不知道, 琴无暇却看在眼底。

他不想跟泣月扯上关系,更厌恶旁人用泣月打趣他,在他眼里, 这更像是嘲笑侮辱。所以即便泣月再怎么受欺负,他也从不理会,如同无视其他人那般无视她。

虞禾让人将几个鲁莽的修士都放走了, 只留下了琴无暇。

她也不知道泣月如今身在何处, 毕竟那一日谢衡之很生气,她不想提到有关的人, 以免让他心中不快。

即便琴无暇低着头,她还是能依稀看到那张脸上斑驳狰狞的伤痕。他手掌颤抖地遮住脸,袖口微微下滑, 露出手腕上同样可怖的伤疤。

“你是来找泣月的吗?”她蹲下身问道。

琴无暇压低脑袋, 点了点头。

虞禾又说:“她是为了你才到魔域里来的,为了找到公仪蕤, 她受了很重的伤。”

对面的人僵住身体没有动作,一双无措的眼看到曲流霞,立刻又低了下去。

曲流霞轻啧一声,颇有些恶毒地笑起来。“怕我做什么?你这张脸,难道不比我更可怖吗?”

琴无暇跪坐在地,能听到他压抑的抽气声。一双手也攥紧了衣袖,背脊也止不住地颤抖。

虞禾恼怒不已,站起身一脚踢上曲流霞的轮椅,他坐在轮椅上直接被她踢出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