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都穿了(255)
自从国子监爆发红眼病以来,太子就持续关注, 他小时候亲眼见过“时疫”,也见过得红眼病最后双眼失明的病患,说不焦虑是不可能的。
国子监聚集了大郢最年轻的人才, 尤其是经过太子的几波筛选后,个个真材实学且品行端正,如果因为“红眼病”失明, 实在可惜。
更重要的是,如果红眼病从国子监流传出去, 蔓延到整个国都城,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魏璋联系郑院长时,太子就已经派人准备诊费了。
当太子听说飞来医馆的铁马进城时,恨不得骑马去看个究竟,但政务缠身还是忍住了,借着魏璋发来的照片和视频,看到了铁马行进、停止的样子。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还有更受震撼的事情,正午时分,上山分娩的贵女们坐完月子都回到国都城,据太子妃传来的消息,一个个脸色红润、气色极佳、恢复都不错。
有人用了“无痛分娩”,有人由于身体原因只能选择“剖腹产”,手术以后还用了一种叫做“镇痛泵”的东西,比在国都城临盆少吃了许多苦头。
剖开肚子取婴儿,这样骇人听闻的手段,还恢复得很好,不止太子,尚药局的医工和医师们听了好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然而,震撼还不止这些,户部侍郎二女儿杨琇生下了“兔唇儿”,不仅活得挺好,据说一周岁以后可以手术治愈。
尚药局医工医师乃至太医署的师生们都听麻了,太可怕了!不,只能说,飞来医馆的医仙们都是什么样的世外高人?
然而,等他们听到魏璋传来的消息,就只剩惊愕了,昨日新增了一百零三的“红眼病”师生,今天新增只有两个。
经过医仙们的整晚治疗,以及卢祭酒与两名司业的轮番滴眼药水作业,几乎所有师生们的眼睛都不痒了,而症状最轻、得红眼病时间最短的魏璋,双眼已经不红了。
除了最先得病的,绝大多数的双眼都在退红,而且双眼痒痛的症状也基本消失。
太子垂着眼睫,掩饰自己的震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天助大郢!
如果飞来医馆落在吐蕃或突厥那里……不敢想也不能想;只要飞来医馆没落在大郢,此时必是另外一番景象。
事实上,震惊是相互的,当眼科收到魏璋汇报疗效的电话后,医护们也惊了,这就是抗生素刚问世时的“极速疗效”吗?
现代社会,急性结膜炎视病情轻重,想要痊愈短则一周,长则三周。
在大郢的效果堪称神奇。
因为“国子监”效应,太子在太极殿内下令,国都城内百姓,煮沸洗脸巾,然后阳光曝晒,养成勤洗手的习惯,预防“红眼病”。
预防永远是最便宜、最有效的措施。
……
一觉醒来,听到“急速起效”的惊人效果,花主任和罗绢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就是难以言说的兴奋和雀跃。
两人当下决定,继续去国都城“夜诊”,毕竟与魏璋相处的日常里,他总是满嘴跑火车。
郑院长听到他俩的申请,起初并不同意,但架不住他俩的态度坚决,最后还是同意了。
所以,当救护车驾驶员小查上车后,看到车内还坐着花主任和罗绢,很是吃惊:“今晚还是你们?”
“是,”两人同时点头,“今天新增病人只有两个,基本就是复查而已。”应该比昨晚轻松许多。
救护车像昨晚一样,亮着灯进入“天梯”,降到桃庄附近的平地上,然后驶向国都城。
一样颠簸,一样黑漆漆,一样……哦,不一样,花主任和罗绢掌握了在大郢坐车的经验,两人特别淡定地应对每一次弹起。
真是“一回生,两回熟。”
而国都城延平门城楼上的禁军,又见到救护车时,别提多激动了!赶紧命人大开城门,等候救护车穿过时的情景。
因为太子传令,现在全城都在预防“红眼病”,毕竟有得选的时候,没人愿意得病。
而国子监卢祭酒和两名司业的期盼则更加明显,远远看到车灯亮时,就提着灯笼上前迎接,慢一秒都是对医仙们的不尊敬。
救护车停在国子监门前的空地上,花主任和罗绢再次装备好才下车,排列整齐的“红眼病”师生们在昨晚划分的区域内,等他俩检查。
因为有卢祭酒和两名司业严格按照给药原则,所以复查的结果非常不错,继续滴眼药水,短则两三日,长则六七日,师生们就可以痊愈。
无人敢靠近的国子监又会恢复以前的热闹。
比起医生们多种多样的爱好,花主任特别爱好和同事们打赌,他举起一只手看着女医生罗绢:“我赌十块钱,等我们明早回到山上,第十项任务就能完成。”
“哎,你说,我们明早进医院,能不能睡进全新的员工宿舍?”
罗绢想了想,这可不好说,但是按今天复查的结果,非常有可能。因为病人多、恢复得快、治疗周期也短。
谁不想睡进新的员工宿舍呢?
谁不希望国宝大熊猫和小熊猫能在全新的场馆里自由玩耍呢?
第148章 多年老友
“赌不赌?”花主任兴致勃勃地伸手, 复查完毕心情好,窝在救护车里,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罗绢是很平和的性子, 正为病人神速恢复而高兴, 答应得特别干脆:“赌了!”
“赌什么?”魏璋悄无声息地凑过来。
花主任和罗绢被吓得心跳停了一拍,但脸上镇定得像没事发生,忽然觉得魏璋普通话学得太好,也有些不方便, 比如想说悄悄话。
魏璋非常自来熟,尤其在医仙们面前,更是自在,又问:“赌什么?加我一个!”
花主任和罗绢互看一眼, 不约而同地开始说英语。
魏璋立刻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得好像心脏中箭, 还一边□□:“说好的兄弟呢,你们竟然在我面前说悄悄话。”
花主任和罗绢脸上还是口罩和面罩,交换一个眼神不再说话。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前提是有人想看戏,偏偏花主任和罗绢不接话更不想看,把魏璋想演戏的心给扼杀在萌芽状态。
花主任看一眼运动手表, 现在是凌晨二点十分,再过两小时就能回医院了。
罗绢秉持着医者父母心,劝魏璋:“魏七郎君, 你的眼睛只是好转不是痊愈,还是抓紧时间休息。”
魏璋咧嘴一笑:“我自幼与别人不同, 每日睡三个时辰就足够了,睡两个时辰也可以。”所以,打小就是魏家家仆、婢女和乳娘的恶梦。
花主任和罗绢顿时心疼起魏璋的阿娘,这得额外操多少心,唉,可太辛苦了。
魏璋得意地一甩头:“阿娘阿耶被我闹腾得实在受不了,就送我学骑马,我是魏家骑马学得最快、年龄最小的孩子。”
花主任和罗绢同时竖起大拇指,眼角余光就这样瞥到不远处的卢祭酒和司业。
大郢都是矮足家具,连椅子和小板凳都没有,三位年龄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人家,像站桩一样守在救护车不远处,须眉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脸上眼神仍然是满满的恭敬,没半点不耐烦。